昆仑山上，韶华和妖妖再度相见。
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意外，两人相视一笑，确认过眼神，这是对的人！
“小丫头，趁着我现在有些动摇，快来求我，说不定我一时心动就会收你为记名弟子，这可是别人千百世也求不来的福分哦。”韶华忽的开口，挑了挑眉说道。
帝者不轻言！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过气的天帝，才刚刚捡起修为，勉强恢复了一个境界就是了。
之前初见时她就曾感叹过，要是在上一世，说不定会收其为弟子，现在则不会再收徒了。
如今之所以会反悔，是因为她好像恍惚间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弟子的身影。
那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可惜修为尚低，枷锁困身，不能一眼望穿所有的底细，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大概。
无非就是妖妖身上沾染了昔日故人的残灵废血，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在这一刻心有所感，似曾相识燕归来。
所以，韶华才会破例改口。
至于那什么帝者不轻言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会在意吧？
那只是对自我的约束，本来就是自己制定的规则，将其打破又能怎么样呢，收不收徒都是自己的决定。
还有说过的什么残灵废血不是昔日故人，没必要去刻意寻找，可涉及到特殊的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帝者不轻言，帝者也同样不受什么束缚。
“上一次我主动拜师你都不答应，现在后悔了？”
妖妖扬起白皙的下巴，面对韶华的提议，沉吟片刻后，揶揄一笑道：“所以，我选择拒绝！”
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也要让你求而不得！
她有自己的骄傲，将生命和辉煌都留在了上古，如今只余下一缕执念，拜师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她就是想看一看这个来历神秘又似乎高不可攀的女人一脸震惊错愕的样子，那样一定好看极了！
只可惜，韶华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上没有震惊，也没有错愕，反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要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美眸深处，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之色。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乐子人了？
你以为你在看乐子，殊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乐子。
“你在骗我？”妖妖也不气恼，笑嘻嘻的问道。
“没有哦”韶华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摇了摇。
“要不然你来求我怎么样，说不定我一时心动就会鬼迷心窍答应了呢？”妖妖眼眸一转，笑意盈盈。
“人小鬼大。”韶华轻笑一声，伸手就将一粒长生金抓入手中，“别忘了，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妖妖磨了磨银牙，差点忘记这回事了。
好气哦，但貌似又打不过这个坏女人。
两人站在昆仑的一座山巅，没有人能够看到她们，一边拌着嘴，一边旁观了楚风借助场域坑杀逍遥强敌。
等到大战结束，妖妖突然开口问道，这次语气难得严肃了一些：“话说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圣人还是映照诸天？”
她曾经是那个黄金盛世的同辈第一，力压群雄，打遍天下所有天骄奇才无敌手，殒落前距离圣境不过半步之遥。
就算是圣人，也不是没打过。
成圣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映照诸天也是迟早的事，无非是为了继续积淀底蕴才没有着急突破。
嗯，还有就是，要是那么早突破，就不好意思去打那些同辈的天骄了，以大欺小传出去也不好听。
可就算如此，她也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总不可能超越映照诸天吧，那种神级存在只是传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韶华笑了笑，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出意外的话，我于人间全无敌！”
这个残破的世界，之所以上限只有所谓的‘映照诸天’，并非全然是残缺导致的。
不然‘天花板’为何偏偏是前世圣人之下，正好与命土法的第一个大境界人世间吻合，就不能再强或者再弱一点？
究其根本，其实是因为某人的执念影响了整个世界。
在这人世间，无论是修炼，还是所谓的进化，都被框定在了韶华执念中“人世间”的领域中，不可能超越。
也就是说，将因果倒转才是事实的真相！
不是命土法第一大境界‘人世间’正好与现在花粉进化路‘映照诸天’这一境界相吻合；
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花板本就是‘人世间’，花粉进化路才是后来者，映照境界不过刚好处在这个分水岭上罢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妖妖闻言，却是有些狐疑。
她也只是号称星空下第一，没想到这个坏女人更狂，直接就自称人间全无敌了，说这话很没有信服力啊。
“还是不对，为什么星球意志丝毫没有排斥你，圣师叔叔布置的场域也没有异动，别告诉我你是地球人。”
妖妖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之前就想问了，被海外三岛的背叛气得忘了这回事，再见面就问了出来，反正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她可不怕这个坏女人。
“你怎么能假定我不是地球人？好吧，其实我应该算是北斗人。”韶华说道。
“至于什么星球意志的排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发现这颗星球比你们这些原住民还要早很多。”
妖妖满脸写着不相信。
韶华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无数岁月前，我就曾来过地球，在昆仑山立下行宫，哦对了，那个时候更多的人称呼我为西王母。”
瑶池圣地的圣主被称为‘西王母’，而她也正是瑶池圣地第一任的圣主，可以说后世所有关于西王母的传说，她就是最初的源头。
她第一次来地球就是开创了瑶池圣地后，还未证道前，世人对她的称呼自然大多由帝女变成西王母了。
“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在地球上那些进化皇朝崛起之前，世间就已经有了关于西王母的传说？”
“这”妖妖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无法反驳。
事实上，直到她父辈的那个时代，在昆仑山找到了不朽圣物后，地球才快速崛起，此前不过是宇宙中默默无名的一颗偏远星球。
而在那之前，地球上就一直流传着很多古老的传说，有人还特地探寻过，却根本不知其源头。
“别着急不相信，其实我还是东皇，是太一天帝，九天玄女说的也是我。”韶华也不藏着掖着。
结果听到这句话，本来还有一些动摇的妖妖眼神立马清澈，冷哼一声道：“还说你没有骗我？！”
你说你是西王母也就算了，还能勉强信一信，可连东皇太一和九天玄女都出来了，怎么不说自己是灭世大魔王呢？
“骗你作甚？”韶华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你肯定还是想骗我做你徒弟。”妖妖抓住她指点自己的手，很是温润，那种浩瀚无边的生命力随之涌来，惊到赶紧松开。
不过能看出来，这女人确实对地球没有觊觎之心，对自己也只是调笑居多，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那些域外之人就是被你所拦下来的吧，固步自封不是什么好事，内部的厮杀只能养出蛊虫，出不了真龙。”
妖妖回味了涌入体内的温热力量，随即眸光闪烁，转移话题，想要撺掇韶华搞事情。
“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先放一批逍遥境界的进来。”韶华也正有此意。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杀出来的，在地球上窝里横算什么本事，和域外天骄碰撞才有意思。
几乎是在一念之间，各地名山大川后的折叠空间里，一直阻隔那些神子、圣女们脚步的七彩霞光忽的黯淡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出了‘问题’，所有苦苦等候的人立刻兴奋起来。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无法跨界，但名山急剧复苏的动静太大了，经常能看到那些土著厮杀，恨不得取而代之。
“是不是那道屏障出问题了？快去试一试！”
“哈哈，就知道再厉害的场域也终有损坏的一天！”
“区区土著，也敢动本神子的机缘，待我过去后，一定要全夺回来，铸就我的通天圣路！”
随着第一个人跨界成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行事，当然，跨界本身依旧存在极大的危险，就算有秘宝庇护也只有少数人能得以进入。
地球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大批的域外来客，只不过这些来客并不怎么友善，很强势地参与进了各地的名山争夺中。
“我要去见一个人，就是刚刚那个小子，然后带你去个好地方。”韶华说道。
“你很看重他？我看也没什么特殊的。”妖妖刚才也看到了楚风，怎么说呢，勉强能算一个天骄吧。
“就是因为没什么特殊的，所以培养起来才有意思。”
韶华有不一样的见解，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道：“而且他还是有些特殊的，那张脸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她虽然缺失了前前世和道祖之后的记忆，但石、叶两人长什么样还是记得的，和前者有过两面之缘。
对后者那就更熟悉了，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之中等他出生，弹他的小雀雀 自从寻回记忆后，韶华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苏醒绝对和楚风那小子脱不开关系，想都不用想，那张和石、叶两人颇为相似的脸就是最大的证据。
“咦”妖妖有些嫌弃的轻咦。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喜欢男人！”韶华头上冒出黑线，屈指狠狠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妖妖瞬间大惊失色，顾不得头痛，双手急忙捂在自己身前，倒退几步，看向韶华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说你怎么会忽然转变心思，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你是永远也得不到我的！”
韶华先是低头沉默，而后扬起螓首，展颜一笑，当即都是满山生辉，似乎天地都在为之雀跃。
她何许人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人世沧桑，看遍红尘，别说是个小丫头片子了，就是真正的绝世女帝也调戏过，自然不会被吓到，只是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轻移莲步，向前走去，伸出纤长白皙的柔夷，轻轻捧起小妖女的脸，红唇轻启，道：“我看小妹妹也颇有几分姿色，我见犹怜.”
“你来真的啊姐姐？”妖妖有些惊讶，反倒一点也不紧张了，显然刚刚只是佯装出的惊慌。
“你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假的也可以成真嘛。”韶华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惜我只是一缕执念，不能侍奉姐姐了。”妖妖也不甘示弱，主动欺身向前，几乎投入了身前人的怀中。
“没事，我有办法让你活过来。”韶华说道。
“真的？”妖妖抬头问道。
韶华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背负血海深仇，拒绝不了复活的诱惑，但我真的不想出卖自己的身子啊，所以我还是要拒绝！”
妖妖笑了起来，明艳而灿烂，指着自己说道：“本人一心向道，此生纵身死，执念也当如一，不忘初心，唯愿伴大道。”
韶华听了这话后，先是有些无言以对，而后神色微怔，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柔和。
像，很像啊，一心向道和唯伴大道什么的，都是自己也曾说过的话，两人甚至就连性格也有好几分相似。
这下看来，是非救不可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妖妖发现眼前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慈祥，不由得问道。
韶华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眼缘，张开双手就把她给紧紧抱住，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直充满母爱的气息。
要不是妖妖只剩一缕执念，恐怕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个女人，好博大的胸怀！
“妖妖，来做我的女儿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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