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真君,请留步。”一声轻呼从背后响起,庄衍回身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圣洁、身罩金光的僧人踩着祥云飞了过来。
庄衍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等那僧人落到眼前方才问道:“不空佛叫住本君,是有什么事吗?”
来的正是那不空成就佛,听到庄衍的问话,不空佛双手合十道:“灵台真君可知,近来北俱芦洲出现了一些叫做‘天命人’的不速之客?”
“知道。”庄衍笑着说道:“不空佛莫非知道这些天命人的来历吗?”
不空佛摇摇头,说道:“贫僧不知,这些天命人来历极其神秘,贫僧遍查天机也不知其来处。”
庄衍道:“这是北俱芦洲众生的劫数,你们佛门不是也一直苦恼北俱芦洲众生不肯遵信佛法吗?”
不空佛道:“北俱芦洲众生虽不信神佛,但也不该横遭劫难,贫僧于心不忍。”
“不忍?”庄衍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既然不空佛心有不忍,何不入世度化呢?”
不空佛闻言笑道:“贫僧正有此意。”
庄衍面色微讶,问道:“不空佛是想度众生脱离苦海?还是要度天命人放下屠刀?”
不空佛叹了口气,说道:“众生沉沦苦海,若不能自己醒悟,神佛难渡。与此相比,让人放下屠刀,则要容易得多。”
“哦?”庄衍道:“若不空佛能度化那些天命人,倒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不空佛问道:“贫僧此来,是想问一问,灵台真君要一同去吗?”
“我?”庄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通度人之法,如今北俱芦洲既逢有天命人之劫,本君自然有别的事情要做。”
听到这话,不空佛微微颔首,说道:“真君乃天庭正神,所思所虑自非我等修行之人能比,既然如此,那贫僧这便拜辞真君,入世去了。”
庄衍拱手笑道:“祝不空佛早日大功告成,度化天命人,消此一劫。”
不空佛合十一礼,向庄衍告辞一声后便入世去了。
看着不空佛收敛金光祥云,化作一个寻常僧人入世,庄衍微微一笑,身形一闪便也消失不见了。
而在灌灵州北野部,北野天武清晨起来便揉着脑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野天武的夫人天河采萍看到自己丈夫一边揉脑袋一边皱眉沉思,不由上前问道:“夫君,你头痛吗?”
北野天武抬起头来看向天河采萍,旋即笑道:“没有,就是有点烦心事。”
天河采萍道:“最近天命人都去了南宫部和天河部,我们北野部的重建非常顺利,还有什么事能令夫君你如此烦恼呢?”
北野天武想了想,其后便坐直了身体,说道:“告诉夫人也无妨,最近我经常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天河采萍微微一讶,问道:“是什么梦?”
北野天武说道:“梦里有个人,看不清面容,周身笼罩着玄黄色的光芒,伟岸无比,他以手南指,指向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峰。”
天河采萍道:“玄黄色的光芒?”
“对。”北野天武说道:“有点像那日龟蛇二将身上的光芒,但比那要炽烈无数倍。”
天河采萍沉吟道:“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地而玄黄。只有主宰天地的神灵,身上才有这种玄黄色的神光。”
听到天河采萍的话,北野天武眉头一挑,说道:“你是说,我梦里的那个人,是一位神灵?”
天河采萍点点头,说道:“我此前在天河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玄黄色杂,天地有神焉。就是不知,那座山巨大无比的山峰,又是什么山?”
北野天武道:“在北俱芦洲的南方,那么大的一座山,毫无疑问,便是不周山了。”
天河采萍愣了一下,说道:“不周山如今是‘总摄人间大司命神府’所在,难道,梦里那位尊神,便是不周山中的那位大司命?”
北野天武道:“这可能吗?我北野部从来没有信奉过任何神佛,更与这位大司命没有任何渊源,他怎么会入梦指引我呢?”
天河采萍也沉默了下来,半晌后说道:“不只是我们北野部,北俱芦洲各部生灵从来都不信奉神佛。”
北野天武说道:“所以这才是咄咄怪事,既然我们不信神佛,会有神佛来指引我们吗?”
“难道.是有妖魔作祟?”北野天武道:“说起妖魔,我北俱芦洲也不少,但有这般法力的却不多。”
天河采萍微微点头,北俱芦洲有天地法则限制,本身法力运转就十分艰难,还能有这般法力连续不停地在北野天武梦里显化,可见这妖魔的法力是何等强大。
天河采萍问道:“那梦中之事,夫君你要如何应对?”
“不理会他,过些时日自然就消停了。唉,自从天命人出现后,怪事是越来越多了。”北野天武缓缓道。
此时他又朝天河采萍问道:“夫人,天河部有没有来信?”
天河采萍点头说道:“昨天兄长来了一封信,天河部也出现了大量天命人,他们见庙就拆,见坛就毁,若是谁敢阻拦,直接以命相搏,十分残酷。”
“不过.那些天命人并未如在北野部那般四处祸害,而是目标明确,只毁坛拆庙,完成后立马就走,绝不拖延。”天河采萍说道。
北野天武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叹息道:“看来是我北野部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呀。”
天河采萍也不好说什么,她是天河部联姻嫁过来的,说不为娘家担心是假的。
但她也不好意思让北野天武派人去帮天河部,毕竟北野部怎么看都比天河部惨一些。
想到这里,天河采萍从袖中取出一串白玉念珠拨弄了起来。
北野天武看到这一幕,不由诧异地道:“夫人也开始念佛了?”
天河采萍笑道:“我觉得佛经之言,还是有些道理的,恨不能早些信奉。”
北野天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许了这件事。
“什么?”无尘子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魏君子,一脸惊讶地道:“你说你爱上了南宫部族长南宫婉?还被她杀了十几次?”
魏君子点点头,说道:“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深深地爱上了她,无可自拔。”
无尘子满脸无语,朝魏君子问道:“你第一眼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魏君子道:“当时我正在她闺房内翻箱倒柜,想找找有没有紫钱借点来花花。”
“那你不就是在偷东西吗?”无尘子说道。
魏君子道:“穿越者的事能叫偷吗?”
无尘子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被她杀了十几次?”
魏君子道:“自从我第一次被她杀死后,就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回去找她又被她杀了许多次”
“你真贱啊。”无尘子叹了口气,“受虐狂是不是?”
魏君子道:“爱情的事能叫受虐吗?这是你情我愿的。”
“你算了吧。”无尘子伸手点了点魏君子的肩膀,说道:“你看看你自己,不过是个九九六的牛马,你拿什么跟人家一个天生富贵、美若天仙的一族之长谈恋爱?你有什么?”
魏君子梗着脖子道:“我有‘凭风玉虚步’。”
“那也不是你自己的。”无尘子说道:“你要是攒不够功绩,你以为你能留得住这法术吗?你还得回地球九九六。”
说到这里,无尘子朝魏君子道:“贫道我劝你一句,好好去做任务攒功绩吧,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千万别让爱情毁了你啊。”
魏君子道:“功绩我要,爱情我也要。”
“你他妈”无尘子刚爆了个粗口,就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劝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南宫部的庙这一个多月来被拆的差不多了,大家基本都去别的部族了,我也快离开南宫部了。”
魏君子急忙抓住无尘子道:“先别走啊,帮我追南宫婉,我给你紫钱。”
无尘子甩掉了魏君子的手,说道:“紫钱用处不大,我只要功绩,我没谈过恋爱,这种事帮不了你,你自己耗子尾汁吧。”
说完,无尘子转身背着七星剑离开了。
与受尽天命人祸害的北野部不同,南宫部的天命人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南宫部境内的庙宇被拆毁一尽,天命人们也便离开了。
只有一些目的未达到的天命人没有离去,比如魏君子,他就不舍得离开南宫部。
这一天魏君子又准备去南宫部寻找南宫婉,但他刚来到南宫部宗城,就发现南宫部宗城城门竟然倒塌了一大片。
而且南宫部的一众长老、执事都聚集在城门处,甚至四面八方还有无数的南宫部武士正在集结。
魏君子见状急忙走上前去,那些南宫部长老一看到魏君子过来,立马齐齐围了上来,将魏君子团团围住。
“恶贼,快把族长交出来。”
“你这贼子,快说,族长被你们带到何处去了?”
“想不到你这恶贼还敢回来。”
魏君子听到周围众人的喝问声一脸发蒙,半晌后才从他们的话语中明白过来,好像是南宫部的族长出事了?
想到这里,魏君子急忙说道:“南宫婉族长怎么了?”
“恶贼,你还敢问,难道不是你们把族长抓走的吗?”南宫意厉声问道。
“什么?南宫婉族长被人绑走了?”魏君子道:“这不可能,南宫婉族长那么利害,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抓走?”
南宫意道:“你不要装无辜了,那件装走族长的法宝,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天命人的吗?”
魏君子急忙问道:“是什么法宝?”
南宫意眉头一皱,而身边另一位长老则说道:“是一只鼎。”
魏君子立马说道:“这绝不可能是我们天命人干的!天命人里面没有人用‘鼎’这类法宝。”
说到这里,魏君子再次说道:“我可以发誓,我这一个月经常来南宫宗府,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我有这件法宝,为何不早用?还会被你们族长杀那么多次呢?”
需要明白的一点就是,天命人之所以会成为祸害,不是因为北俱芦洲这些人打不过天命人。
而是因为天命人能不断复活,你这一次杀了他,他知道你厉害就避其锋芒,然后去别处祸害,或者找机会阴你一把,让你防不胜防,却又无可奈何。
单纯论武力,天命人很少是这些部族长老的对手。
听到魏君子的话,南宫意等长老脸色稍缓,语气也温和了一些,“真不是你们做的?”
“绝对不是。”魏君子说道:“南宫部境内的天命人基本都离开了,就算有也没几个。”
说到这里,魏君子道:“诸位放心,我这便去寻找南宫婉族长,若是有消息,当第一时间告知诸位。”
说罢,只见魏君子双脚一动,‘凭风玉虚步’发动,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消失不见的魏君子,一名南宫部长老说道:“此人语气不似作伪,莫非真不是天命人干的?”
南宫意道:“不见得,就算此事与他无关,难道就与别的天命人无关吗?”
说到这里,南宫意道:“族长是一部之主,决不能出事,这些天命人不能轻信,大家还是按照原计划,各带族中武士前出寻找族长踪迹。”
众位长老纷纷点头道:“好。”
随后众长老各自带着自己的部曲武士,出发往不同方向去寻找南宫婉,只留下南宫意坐镇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