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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瞳力值,第三瞳之力?

  十分钟后。

四名惊魂未定的捕快,两两一组,几乎是半拖半抬地将“奄奄一息”的李晌和常二丙从下水井道里抬了出来  没有任何停顿,他们被迅速塞进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蓝白警车的后座。

  老王和另一名年长的捕快坐进同一辆车,另外两名年轻捕快则快步跑向另一辆。

  车门刚关上,常二丙甚至还没坐稳,就猛地抓住前座椅背,心有余悸的催促道:

  “快!快开车!赶紧走……别再、别再撞上[假面]了!”

  话音未落,发动机轰鸣,车子如同受惊的野马般猛地窜了出去,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王坐在副驾驶,扭过半个身子,声音也还带着跑动后的喘息:

  “李队你们这是刚刚撞上[假面]了,你们怎么会去下水井道里?”

  常二丙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声音依旧发颤:

  “是啊,撞上[假面]了,差点就就回不来了……”

  老王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闻言还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荒凉景色,喃喃道:

  “李队,你俩这次还真是命大啊……”

  老王其实还有问题想要问,但李晌没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

  李晌艰难地用手撑起身子,朝前探出半分,目光紧紧锁住老王,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先别说我们……老王,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外面……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老王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这才想起最关键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道:

  “哎呀,李队,的确是出大事了啊,我们急着找你就是为这个。

  特派员的别墅遇到袭击,别墅内惨不忍睹,而特派员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啊。

  议员都发火了,兄弟们急着找你回去破案呢……”

  特派员生死不知?!

  李晌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骤然松开。

  他从老王急促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海量的信息,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自心底窜起:

  “特派员的别墅也遭到了袭击吗?会是谁做的,[假面]吗?

  不管怎样,特派员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消息,最好他已经死了,这样的话…….”

  内心虽是惊涛骇浪般的狂喜,他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极度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情。

  紧接着,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他眼皮一颤,双眼紧闭,头向旁一歪,彻底“晕厥”了过去。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旁的常二丙也仿佛心有灵犀,紧随其后脑袋一歪,同步“昏”倒在座椅上,配合得滴水不漏。

  老王张大了嘴,看着瞬间失去意识的两人,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随即朝开车的同事急声吼道:

  “快!快改道!去最近的医院!快!”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崭新的名片,手指颤抖地拨出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急忙汇报:

  “侯秘书,我是巡捕房的老王!

  我们找到李队和常二丙了,是在废弃化工厂附近的地下井道里……对,但他们情况非常不好,身受重伤,人已经昏迷了!”

  他喘了口气,声音压抑却语速极快:

  “应该是遭遇了[假面],死里逃生才捡回了条命的……我们现在正赶往附近医院……是,是,我知道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经年累月的难以言说的陈旧气息,混合着未散尽的油烟、垃圾堆的酸腐,以及老建筑本身在岁月侵蚀下散发出的和潮霉味儿。

  眼前的这栋矮子楼,墙皮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深浅不一的砖红色底色,如同生了癞疮的皮肤。

  窗户大多狭小,许多人家窗框上的油漆已经起泡、剥落,锈迹斑斑。

  阳台外晾晒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

  楼门洞显得格外狭窄,入口处的水泥雨遮裂开数道缝隙,仿佛随时会有碎块坠下。

  侯文栋就站在楼门洞前,刚刚结束一通电话,他眉头紧锁,屏幕的微光还映在眼底。

  也正因为要接电话,他才未跟着上楼去冯睦家里坐坐。

  他刚将手机收起,一抬眼,便看见冯睦快步从门洞深处的昏暗里走出。

  “侯秘书,不好意思,”

  冯睦率先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刚上去看了,我父亲不在家。”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举了举自己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蓝光,显示着最近通话的界面:

  “我给他又打了个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

  侯文栋闻言,本想多问几句,譬如“你父亲平时晚上常去哪些地方?”,“有你觉得他会在哪里?”之类的。

  但一想到冯睦与他父亲的关系,这些话在舌尖滚了一滚,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

  冯睦肯定不知道冯矩大晚上夜不归宿,会去哪里鬼混的,问了也是多余。

  更何况,眼下李晌已经被找到,搜寻冯矩的紧迫性,自然也随之急剧下降了。

  当然找还是要找的,故而,侯文栋蹙蹙眉头对冯睦道:

  “我这里临时有要事要处理,那这样,我先走。你后面要是联系上你爸,让他立刻来找我。”

  冯睦也不多嘴,就是平静的点头应下:

  “好的,我知道了,侯秘书有事,您先去忙。”

  他站在原地,目送侯文栋转身匆匆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他站了半晌,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发呆。

  半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再次走回了破旧的楼门洞里。

  楼道里光线极其昏暗,弥漫着更浓重的老旧气味,仅有的一盏小瓦数感应灯大约坏了,对他的脚步声毫无反应。

  楼梯是那种老式的水泥楼梯,边缘已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圆滑,甚至有些凹陷。

  他一步步上楼,来到自家门前。

  防盗门同样显得旧而沉闷,猫眼似乎也蒙着一层灰。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他是一个恋家的人,哪怕已经搬出去住了,钥匙还是留着随时带在身上的。

  锁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推门而入,又反手轻轻关上门。

  屋内是一片沉沉的黑暗,窗帘全都拉着。

  他也不开灯,目光缓缓扫过这个他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感觉有些异样的家。

  “是因为知道家里永远少了个人,所以触景生情,觉得家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吗?”冯睦心底幽幽的想道。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客厅中央那张四四方方的老旧木质餐桌上,桌子擦得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上次回来,还是最后一顿一家人的晚餐,以后,就再也没法整整齐齐坐在这里了。

  母亲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总会知道父亲不在了,到那时……”

  冯睦长长地地叹了一口气,却旋即又对自己轻轻安慰道:

  “不过,若按聪明的伊莫托所说的——父亲并没有离开这个家,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着我们。

  这样想的话,或许也不必太感伤。”

  虽然他是哥哥,但妹妹有些独到的先进思想,冯睦也是愿意去学习的。

  是的。

  父亲并未离开,他只是在今夜不可思议的一分为二,一部分爱恨纠葛融入了妹妹身上,一部分愧疚和不舍融入了自己眼睛里。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更深刻的陪伴?

  就是之后,不知道之后该如何告知母亲呢,母亲又是否能接受这种新时代的开放思想呢?

愁人啊  要知道,母亲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

  冯睦稍稍有点忧虑,这是他今夜忙碌之余,唯一一件让他稍稍感到棘手的后续事宜。

  毕竟,跟没心没肺的妹妹不一样,他是家里的长子,骨子里天生带着一份责任与孝顺,难免要为这个家的未来多想一想。

  这般忧愁着,冯睦穿过客厅,走向主卧室——那是父母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里面是张双人床,铺着素色的床单和被褥,铺的异常平整。

  冯睦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和担忧:

  “父亲夜不归宿可以理解,母亲大半夜却是去哪儿了?看这床被的样子,母亲今晚也没在家里睡啊?”

  他站在卧室门口,沉吟了片刻,然后把拿出手机,给母亲也拨去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接通铃音,也不是关机提示,而是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嘟嘟”忙音,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他拿着手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再次拨打,结果依旧,依旧是急促的忙音,无法接通。

  迟迟打不通电话,冯睦的眉头微皱,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心中稍觉奇怪,印象中母亲很少有过深夜出门,上一次还是出门去找冯矩,也就是冯矩断手的那一夜。

  再然后,就是今夜。

  “奇怪,妈去哪儿了呢?”

  冯睦心头生疑,但也并未太往深处去想。

  说不定,等会儿母亲就回电话,或者就回家来了。

  他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转身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狭小陈旧,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意,他走进去,反手“咔”的一声将门锁扣上。

  他停在洗手池前,面前是一面老旧却擦拭得极其干净的镜子,镜面光滑,毫无瑕疵,清晰地映出他整张脸庞。

  母亲素来有些洁癖,每日勤于打扫,家里每一处角落都保持得一尘不染,冯睦早已习惯,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寻常。

  冯睦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及镜架,将眼镜轻轻摘了下来,搁在泛黄的陶瓷洗手台边缘。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径直迎向镜中的自己。

  就在这一刹那,镜中那双眼睛骤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寻常的人类瞳仁,仿佛被无形石子骤然击破的深潭,荡开一圈圈诡谲莫测的波纹。难以形容的色彩与图案在其中疯狂涌动、旋转,如同一个自主生长的万花筒,既美丽得令人窒息,又邪异得让人心悸。

  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睛!

  “真是美丽啊!”

  冯睦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这也是他开启万花筒血条诡眼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这双属于自己的,却又已然完全不同的眼睛。

  冯睦缓缓聚焦,随着他的意念微动,左眼的万花筒高速的旋转,吞吐出幽幽的邪光。

  与此同时,一行半透明、仿佛由光影构成的虚幻字幕,浮现在左眼的视网膜中——[瞳术永锢回廊!]。

  右眼也产生了呼应。

  另一行字幕悄然浮现,然而却并非完整的名称,而是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问号——[瞳术???]。

  左眼的瞳术他已经试验过了,威力他很满意,而右眼中寄存的瞳术又究竟是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想来都肯定要比[永锢回廊]更加的imba才是,否则不至于迟迟释放不出来。

  冯睦凝聚心神,试图控制并激发右眼深处潜藏的力量。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力量的涌动,而是一股剧烈的空虚感,那感觉并非源于身体,而是直接从眼瞳的最深处——灵魂的映射中传来的。

  仿佛灵魂里蕴藏的力量已经被抽干见底,只传来阵阵强烈的饥渴。

  “瞳力应该就是灵魂力量的写照,而我的灵魂力量明显还不够。”

  冯睦的心头陡然浮出一抹明悟。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又一行更加具象化的数字,浮现在他的视界之前:

  冯睦眯了眯眼,镜中的万花筒也随之微微收缩变幻,他心头飞速思索,念头急转。

  “瞳力值太低,所以无法支撑右眼瞳术的显现,甚至连暴露名字都做不到么?那么,这所谓的瞳力,究竟要如何提升?”

  “最有可能的途径,或许是直接提升精神属性?精神愈强,灵魂愈强,瞳力愈盛?

  还是说……需要更直接,更残酷的献祭,直接跟杀人的绩效挂钩?”

  冯睦在心头暗暗沉吟:

  “另外第三瞳之力,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一个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猜想在他脑中迅速成形,冯睦的心头不由地掠过一阵难以抑制的火热与悸动:

  “若真是那种力量,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某种变异,不然一旦真施展出来,多多少少有点太声势过于浩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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