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几声闷响。
几道人影贴地滑行，直退出去数十丈，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七个苍穹宗长老，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在他们对面不远处，苏牧缓缓直起身子，轻描淡写的掸了掸衣衿上的灰尘。
“北斗七星大阵，果然了得。”
苏牧缓缓地开口道，他身上气血涌动，背后那几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到这一幕，那七个苍穹宗的长老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吴九通拼着受伤，硬是破了他们的北斗七星大阵！
关键是，他们虽然伤到了吴九通，但那些伤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七人联手，便是遇到宗主和武祖那个级别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了，现在竟然连一个吴九通都拿不下。
七人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自我怀疑。
“接下来，该我攻击了。”
苏牧身体微微弯曲，脚下轰然炸裂。
他根本没有给那七个苍穹宗长老复盘的时间，身形猛地跃到七人面前。
与此同时，他身上轰地燃起熊熊火焰。
吴家火岩体彻底爆发开来。
哪怕是七个苍穹宗长老，依旧没能逼出苏牧的八九玄妙功。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声音才消失不见。
七个苍穹宗长老形容狼狈地坐在地上，而吴九通，已经不见了踪影。
七人脸上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
“幸好——”
良久，一个人才缓缓地开口道。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另外六人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幸好吴九通没想过跟他们鱼死网破，否则他们七个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吴九通虽然破了他们的北斗七星大阵，但就在他们七个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吴九通却选择了离开。
吴九通要走，七人自然也不会舍命阻拦。
说句难听的，就算他们想要舍命阻拦，也未必能阻拦的了。
再说了，吴九通如此可怕，他们得留下性命，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让宗内再想办法来对付吴九通。
如果他们七个都死了，那这个消息怎么传回去呢？
他们倒是忘了，如果他们七个真的死了，那苍穹宗自然就知道苏牧的厉害了。
“吴家火岩体我以前接触过，怎么可能会强到这种程度呢？”
一个苍穹宗长老有些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他们七个心有默契，都不想提刚刚的失败。
“这吴九通是个天纵之才，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他的吴家火岩体，跟我们认识的吴家火岩体已经不一样了。
这样的人，将来必定又是一个武祖！”
另外一人说道。
“以他的实力，既然不想跟我们拼命，那早就可以离开了，他为什么要跟我们纠缠这么久？”
七人开始反思起来。
片刻之后，七人几乎是同时道，“北斗七星大阵！”
“我怀疑，他在偷学我们的北斗七星大阵！”
七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虽然说，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人仅仅是通过观察就能学会北斗七星大阵。
但万一呢？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妖孽的。
谁能保证，这个吴九通不是那种妖孽？
“你们有没有觉得，吴九通的身法有些我们苍穹宗星轨步的痕迹？
如果说杀死丘北颂的人真的是他，那他极有可能得到了我们苍穹宗的功法，在此基础上，他或许真的能发现北斗七星大阵的秘密。”
七人中的一个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得了《归墟引》，现在又偷学了北斗七星大阵，他难道是咱们苍穹宗的——”
克星两个字他们没有说出口。
以前他们觉得苍穹宗怎么会有克星呢？
现在，他们心中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如今当务之急，是把吴九通的情况通告给宗主。
还有，那吴九通之前说武祖寿宴上发生了变故，我们也得确认一下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墟兽重现世间，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七人对视一眼，然后鼓起稍微恢复一些的力量，冲天而起，向着苍穹宗飞去。
苏牧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七个苍穹宗长老消失的背影，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微笑。
“大人，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呢？”
幻辰和幻冰跟在苏牧身边，忍不住问道。
以苏牧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将那七个苍穹宗长老斩杀了。
但苏牧最后却眼睁睁地放他们离开了。
“杀了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苏牧平静地说道，“留着他们，还能给武宗造成一些麻烦。
现在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吸引苍穹宗的注意。
现在，还是让苍穹宗去对付武宗和墟兽吧。”
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北斗七星大阵来的。
如果他学不会北斗七星大阵，那他可能会对这七个苍穹宗长老下死手，然后用搜魂的手段来得到北斗七星大阵。
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自然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再说了，七个天命境大能，还练成了北斗七星大阵，就算苏牧真的想杀他们，那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现在的实力或许能够做到，但必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么算下来，不划算。
“大人，你真的学会了苍穹宗的北斗七星大阵？”
问话的人是幻冰，她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只是跟人战斗了一场，就已经学会了北斗七星大阵，这是何等的天才？
反正她想象不出来有谁能够办得到这一点。
“我曾经也在阵法一道上面下过苦功。”
苏牧淡淡一笑，说道，“阵法之道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只要懂了原理，稍加推演，自然就能融会贯通了。
而且我还学了一些苍穹宗的功法，所以想要推演出来北斗七星大阵并不难。”
幻辰和幻冰听得面面相觑，苏牧这些解释，跟没解释一样。
修炼阵法的人很多，但真正修炼到这种程度的又有几个？
还有，苍穹宗的功法，那是谁都能学得会的吗？
就算是苍穹宗弟子，怕也修炼不到这种融会贯通的地步，何况苏牧还是一个外人。
“杜方坤和朱锋还没有消息？”
苏牧岔开话题，随口问道。
杜方坤和朱锋带着他的宝物去换上品灵石，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们该不会带着宝物跑了吧？”
幻冰开口说道。
“别乱说！”
她哥哥幻辰呵斥道，“大人看中的人，那能有错吗？他们可能只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两道人影从远处疾驰而来。
不是杜方坤和朱锋又是何人？
片刻功夫，杜方坤和朱锋就已经跑到了苏牧三人的面前，气喘吁吁。
“前辈，幸不辱命！”
杜方坤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储物戒指递给苏牧，“三千万上品灵石，一块也不少，品质绝对没有问题。”
“你办事，我放心。”
苏牧随手将储物戒指收了起来，并未查看里面的灵石。
杜方坤脸上闪过一抹感动。
士为知己者死。
吴前辈如此信任他，他愿意为吴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前辈，关于墟兽的事情我也打听了。”
杜方坤压低声音，小声道。
“打听到了？”
苏牧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他之前倒是试过从那七个苍穹宗长老的口中询问关于墟兽的事情。
很明显，那七个苍穹宗的长老是知道墟兽的。
只不过那七个人的嘴很严，苏牧并未试探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原本以为得等回到外域之后才能从妖物大猫口中问到一些关于墟兽的消息。
没想到，杜方坤竟然如此给力，他竟然打探到了关于墟兽的信息。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苏牧问道。
“没有，我特意加了几分小心。”
杜方坤说道，“不过武宗出现墟兽的事情已经散播开了，现在就算有人打探墟兽的消息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哦？武宗的情况如何？
傅沧澜和武祖是赢了还是输了？”
苏牧不由地问道。
墟兽的消息他很好奇，但武祖和傅沧澜有没有打死那头墟兽，他同样很感兴趣。
“赢了。”
杜方坤说道，“不过武祖和苍穹宗宗主傅沧澜好像都受了些伤。
而且北宫野和查海山逃掉了。
现在苍穹宗和武宗已经下令追杀两人，任何人只要杀了他们两个，都可以立刻成为苍穹宗或者武宗的真传弟子。”
“让他们两个逃掉了？”
苏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武宗宗主武祖，和苍穹宗宗主傅沧澜，那可是太虚圣境最顶尖的存在啊。
他们两个，几乎是天尊之下最强的两人。
最后竟然让查海山和北宫野跑掉了？
苏牧都不知道是该说武祖和傅沧澜太菜了，还是说查海山和北宫野太强了。
“北宫天尊——”
苏牧沉吟着问道。
“北宫天尊已经昭告天下，和北宫野斩断父子关系，北宫野与北宫天尊再无任何关系。
而且如果有人能杀了北宫野，还可以得到北宫天尊的赏赐。”
杜方坤说道。
“北宫天尊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苏牧冷笑一声，说道。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墟兽的事情必定关系重大，连北宫天尊都不得不将自己摘出来。
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因为墟兽，就算北宫野谋算了武宗又如何？
小辈的争斗，根本就不值得让北宫天尊出面来昭告天下。
如果武祖死了，那也是因为武祖学艺不精，怪不了北宫野卑鄙阴险。
“上面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太多。”
杜方坤说道，“反正现在苍穹宗弟子和武宗弟子都在满天下的追杀查海山和北宫野，现在外面已经是风声鹤唳。
我们两个这一路走来，就遇到至少十几波人在厮杀。”
连狂人朱锋眼神中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天下，现在已经乱做一团。
“还是说说墟兽吧，墟兽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让北宫天尊都如此忌惮？”
苏牧问道。
“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打听来的就是如此，前辈你姑且听一听吧。”
杜方坤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有一种传说，说我们这个世界分为一阴一阳。
我们所处的，便是世界的阳面，而世界的阴面，是一个被称之为墟界的地方。”
“墟界？”
苏牧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墟界和外域不一样，外域是人为将这个世界分割出去的一部分，但墟界，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阴面。
太虚圣境和外域的阴面，都是墟界。”
杜方坤解释道。
苏牧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杜方坤于是继续说道，“这墟兽，便是来自墟界的生物。
它们可以吞噬我们这个世界，将原本属于阳面的世界，转化成阴面，也就是墟界。
一旦墟界吞噬了足够的阳面，那整个世界，将再也没有阴面和阳面的区别。
所以，墟兽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苏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墟兽要如何才能来到我们这一方世界？”
苏牧沉吟着问道。
杜方坤摇摇头，这他就不知道了。
“墟界有多少墟兽？它们的实力与袭击武宗的墟兽相比如何？”
苏牧继续问道。
杜方坤还是摇头。
他能打听到墟界已经不容易了，更多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份能够接触到的。
“对了，我还打听到，当年割据外域的七十二贼，就跟墟界有关系！”
杜方坤唯恐苏牧觉得他没用，连忙开口道。
“嗯？七十二贼跟墟界有关？”
苏牧心中一震，沉声问道，“他们跟墟界有什么关系？”
“据说咱们这个世界能够容纳的天尊是有限的，除非一个天尊陨落，否则就不会有新的天尊诞生。
所以，除非有天尊陨落，否则其他人哪怕天赋再好，也不可能成为天尊的。”
杜方坤说道，“当年七十二贼为了成为天尊已经疯了，他们想出来一个办法。
就是以世界的阳面去吞噬世界的阴面，如果世界的范围变大了，那自然可以多容纳几个天尊。”
苏牧眉头微微一皱，他早就知道当年七十二贼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突破到天尊境界，但关于世界的阴面和阳面，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七十二贼为了成为天尊，到底都做了哪些事情。
他原本以为，七十二贼是受到了天尊的迫害，所以才逃到了外域，割地自守。
现在看来，事情的真相好像并非如此。
“换而言之，七十二贼当年想要攻打墟界，这么疯狂的想法，诸位天尊当然不会同意，但他们一意孤行，诸位天尊也只能痛下杀手。”
杜方坤继续说道。
苏牧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七十二贼才是真正的反派？那些天尊是正义的一方？
一时间，苏牧竟然有些恍惚的感觉。
因为得到了七十二贼的传承，苏牧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了七十二贼一方的人。
在他看来，七十二贼是敢于反抗权威压迫的英雄，是正义的一方。
但现在，事情的真相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据说，当年七十二贼已经打通了去往墟界的道路，很多墟兽也闯入了我们这里，闹出了许多生灵涂炭的事情。
是诸位天尊联手，将那条道路封印。
现在却有墟兽现世，前辈你想啊，这是多大的事啊。
如今恐怕那些天尊都已经被惊动了。”
杜方坤继续说道，脸上也带着惊慌之色。
墟兽，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世界扩张，会带来更大的地方，更多的资源，能够容纳更多的天尊级强者，这对墟界的墟兽来说，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苏牧暂时将七十二贼的正义和邪恶问题放在一边，思索着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是吧。”
杜方坤想了一会儿，开口回答道。
苏牧心中凛然。
如果说外域和太虚圣境之间的纷争属于内斗，那墟界和他们这一方世界，就是外部斗争了。
真正你死我活的那种。
这么想，太虚圣境现在应该更在意墟兽，恐怕顾不上理会他们外域了。
这是好的一面。
事情还有坏的一面。
那就是如果太虚圣境斗不过墟界的墟兽，等墟兽吞噬了太虚圣境，那就轮到外域了。
苏牧可不相信，墟兽会大慈大悲地放过外域。
某种意义上，墟界的墟兽是太虚圣境和外域共同的敌人。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苏牧知道他应该帮助太虚圣境一起对付墟界的墟兽。
但且不说他愿意不愿意了，人家太虚圣境各大势力，也未必信得过他，愿意让他出手相助。
搞不好人家更愿意来一个攘外必先安内，直接先灭了他再说。
“前辈，我觉得吧，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杜方坤继续说道，“苍穹宗和武宗那些大人物，他们平日里享受了那么多资源，现在可是他们需要付出的时候了。
总不能没事的时候他们高高在上地享受了资源和特权，有事了反倒让咱们去冲锋陷阵吧？”
狂人朱锋有些罕见地表示赞同。
连幻辰和幻冰兄妹都是连连点头。
这世界又不是他们的，凭什么让他们去拼命呢？
“有道理。”
苏牧点点头，说道，“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这种大事，也轮不到我们几个小喽啰来操心。”
杜方坤和狂人朱锋对视一眼。
他们俩确实是小喽啰不假，但你吴九通，现在可不是什么小喽啰了。
你都不知道，现在你的名声有多响亮。
如今天下不知道吴九通这个名字的人，恐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谁不知道，湘州吴家吴九通，在武祖的寿宴上做下了几件大事。
击败武祖大弟子，救了苍穹宗宗主付苍穹和武宗宗主武祖，以及诸多江湖同道。
现在江湖上最热的两个词，一个是吴九通，一个是墟兽！
这样的人，哪里还能算是小喽啰？
“这世道太乱了，我的实力还是太差了一些。”
苏牧缓缓地说道。
杜方坤和狂人朱锋面面相觑，你的实力如果还算差，那我们算什么？
渣渣？
“所以我打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苏牧继续说道。
“你真的抢到了苍穹宗的武学功法？”
狂人朱锋心直口快，脑子还没转过来，嘴上已经是脱口而出。
在武宗的时候，苏牧已经展露过苍穹宗的《归墟引》。
如今也就是苍穹宗暂时顾不上来追杀他，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苍穹宗长老丘北颂的死跟吴九通有关。
而且吴九通还学了苍穹宗的绝学。
现在听到苏牧说要闭关修炼，狂人朱锋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牧从丘北颂手里抢到了苍穹宗的绝学，他闭关修炼，就是为了修炼苍穹宗的绝学。
毕竟，吴九通的吴家火岩体已经修炼到了至高境界，这一点可是得到了武祖的认证。
如果不是要修炼苍穹宗绝学，他闭关修炼什么玩意儿？
“苍穹宗的云篆九变你会不会？
我听人说，天下任何武学都能融入苍穹宗的云篆九变当中，修炼的武学越多，云篆九变也越厉害……”
狂人朱锋一脸向往地说道。
他本人所学破杂，但属于杂而不精。
他一直想要学习一门武学，能够将他所修炼的所有武学都纳入其中。
只可惜，除了苍穹宗的云篆九变，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武学能有如此效果。
“不会。”
苏牧摇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
他也确实不会。
云篆九变是苍穹宗的镇派绝学，比归墟引和星轨步更加珍贵。
连丘北颂都没有资格修炼这云篆九变。
“那真是太遗憾了。”
狂人朱锋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说道。
如果苏牧真的懂云篆九变，那他就算是拜苏牧为师，也一定要学到云篆九变。
现在连苏牧都没有抢到云篆九变，他想要从苍穹宗学到云篆九变就更加不可能了。
“云篆九变？”
苏牧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
“大人，我可能有。”
此言一出，包括苏牧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了过去。
只看到说话的人，正是幻冰。
幻冰如今是一副不起眼的模样，看上去像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村姑一般。
“你从哪弄来的云篆九变？”
幻辰皱着眉头问自己妹妹道。
以前藏身外域的时候，他一直把幻冰保护的很好。
但这次来太虚圣境，他和幻冰是分开行动的。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听自己妹妹说手上有苍穹宗的云篆九变，他的心直接就提了起来。
这个妹妹，也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她竟然到现在才说！
幻冰并没有回答自己哥哥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苏牧。
眼见苏牧没有生气，她才小声地道，“大人，可以说吗？”
幻冰瞄了一眼杜方坤和狂人朱锋。
苏牧和她哥哥自然无妨，但她可不相信杜方坤和狂人朱锋。
身为天幻神族的后裔，她自幼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族人之外，除了苏牧，她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太平司那些人，她都信不过，更何况是杜方坤和狂人朱锋。
苏牧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但说无妨。
幻冰得到了苏牧的指示，这才开口道，“武祖寿宴之前，苍穹宗的人就已经到了武宗。
当时我奉大人的命令潜伏在武宗，正好被安排了去服侍苍穹宗的几个长老。”
虽然得到了苏牧的示意，但幻冰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天幻神族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说的。
她这么说，懂的自然懂，不懂的，只会以为她是早早地潜伏在武宗，所以才能接近苍穹宗的长老。
“我每日都要给他们送饮食，有一次我去的时候，那个苍穹宗长老去找武宗长老下棋，我趁机进入了他的房间，发现了一枚玉简。”
幻冰说道。
她说的轻描淡写，听的杜方坤和狂人朱锋一愣一愣的。
苍穹宗的绝学，云篆九变，就这么简单就被一个侍女给偷到了？
苍穹宗的长老是白痴吗？
只有苏牧和幻辰知道，事情的经过大体上可能如幻冰所说，但真相，并不能告诉杜方坤和狂人朱锋。
幻冰能得手，完全是因为天幻神族的天赋本能。
她变化成苍穹宗另外一个长老的模样，冒险从那苍穹宗长老的手里骗到了这云篆九变。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也只有幻冰会去做。
换了幻辰，绝对不会冒险做这种事情。
苏牧看了幻冰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心惊。
这就是天幻神族！
千变万化，神鬼莫测。
拥有这种天赋能力，他们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是当年天幻神族被灭族了，否则天幻神族哪怕是称霸天下，也未必没有可能。
他们的天赋神通实在是太可怕了。
“噗通！”
幻冰刚刚说完，忽然噗通一声响，狂人朱锋已经跪倒在她的面前。
“我想拜你为师，学习云篆九变！”
狂人朱锋一脸认真地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我以后会遵循师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教我云篆九变！”
狂人朱锋知道他自己身无长物，最宝贵的就是他自己这个人。
幻冰被他吓了一跳，身形一缩，已经躲到了苏牧背后。
“你求我也没用，云篆九变是我家大人的。”
幻冰从苏牧背后探出脑袋，开口道。
“咚！咚！咚！”
狂人朱锋对着苏牧又磕了几个头。
“我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苏牧打断了。
“拜师就不必了。”
苏牧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想学云篆九变，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云篆九变是真是假我还需要鉴别一二。”
苏牧停顿了片刻，沉吟道，“这样吧，待我出关之后，若云篆九变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会将它传授给你。”
“我朱锋平生对谁都不亏不欠，你传我云篆九变，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狂人朱锋认真地说道。
“朱锋，你要明白，云篆九变乃是苍穹宗绝学，你如果学了，那就属于偷学，苍穹宗一定会将你追杀到底的，你可明白这个后果？”
苏牧道。
“那正好，我正愁没有人交手呢。”
狂人朱锋兴奋地道。
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只要你想明白了就好，至于我让你做什么，也简单。”
苏牧沉吟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杜方坤待在一起，保护杜方坤安全。
我曾经炼制过一批兵器，你们两个一起帮我把它们卖掉，回头我会让人来找你们，顺便把兵器送来。”
“卖兵器？没有问题！”
杜方坤毫不犹豫地说道。
自从苏牧在武宗暴露了之后，天下谁不知道，湘州吴家的吴九通是个顶尖的铸兵师。
苍穹宗长老丘北颂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吴九通拿出来一件顶尖的仙兵。
吴九通是为了抢那件仙兵，最后才死在吴九通手上的。
如今吴九通铸造的兵器，在江湖上是一件难求。
如果他杜方坤能拿到独家的代理权……
想想那个景象，杜方坤就感觉浑身激动。
“前辈，我能问一下，你手里的兵器有多少吗？”
杜方坤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有多少，我好安排一下出货的渠道。
你也知道，兵器的价格，跟数量多少也有些关系。”
“数量的话……”
苏牧略一沉吟。
他是准备留着杜方坤这条线，就算他回了外域，也能让人源源不断地把兵器送到太虚圣境来。
他手下还有很多人要吃饭，灵石再多都不嫌多。
“几百件也还是有的。”
苏牧沉吟着说道，“而且我闭关的时候还会铸兵。
另外，我手里还有一些练手的丹药，各种品质都有，到时候我让人一起拿给你，你替我卖掉它们。”
杜方坤两眼一翻，直接幸福地晕了过去。
至少几百件，将来还源源不断，自己这是真的抱对了大腿啊！
有了这个货源，天一阁的下一任阁主不是我杜方坤，还能有谁？
几百件吴九通亲手铸造的兵器，足以让他杜方坤成为天下最炙手可热的商人！
杜方坤晕过去之前，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接任天一阁阁主的一幕。
哪怕已经晕过去了，他嘴角依旧带着幸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