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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抹字神通归太始,画痕流水演玄黄

  李一杲和王禹翔师兄弟俩,那可是被AI情绪表现“忽悠”最深的老江湖了。甭管双非游侠群里讨论得多么热火朝天,说什么AI会生气、会撒娇、还会“嘤嘤嘤”,他俩心里门儿清:那花里胡哨的表现,本质上就是程序员敲下的几行“情绪模拟”代码在跑数据,就跟舞台演员照着剧本念台词似的——这道理,简直刻在他们程序员的DNA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共识。

  所以,当AI滴滴兔蹦出那么个透着“本能”味儿、甚至带点“恐惧”情绪的回答时,俩人盯着屏幕上那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兔子像素点,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怀疑。这代码……跑得也太逼真了吧?李一杲和王禹翔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地嘀咕:“啧,八成、也许、可能……还是算法算出来的结果在演戏?”屏幕上的兔子耳朵耷拉着,演得那叫一个投入,活脱脱一出兔版惊魂记。

  哲学问题的分量沉甸甸的,压得键盘侠也得低头。面对AI“有情绪”还是“假装有情绪”这个灵魂拷问,哥俩觉得光对着电脑吃泡面不行,得摇人。对,摇那个能把量子纠缠当毛线团的老师父——无问僧!油门一踩,方向盘一打,直接杀回翰杏园。

  到了禅意盎然的翰杏园,屁股还没坐稳,哥俩就迫不及待抛出世纪难题。无问僧老人家呢,眼皮子都没抬彻底,跟打太极似的,先慢悠悠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戳了戳头顶那片蓝天白云的天花板,又颤巍巍地跺了跺脚下铺着青石板的地面,声音像古井里落石子:“天,那个大圆球,”他顿了顿,“地,这个厚板子,有意识么?会琢磨今晚吃啥不?”

  李一杲和王禹翔脖子摇得像拨浪鼓,斩钉截铁:“没有!”这答案就跟背九九乘法表一样溜。

  老道嘿嘿一乐,不见他手动,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嘿!跟变魔术似的,两个徒弟眼前“唰”一下展开一幅巨大的、流光溢彩的银河系全息图!四条仿佛用星光织成的悬臂,正慢悠悠地绕着中心那个“深渊巨口”——超大质量黑洞,缓缓旋转。那悬臂上缀满的星辰,密得跟米缸里的米粒儿似的,数不清的行星小不点,正绕着各自的大灯泡恒星疯狂打转。无问僧胡子翘了翘:“那这个转陀螺似的银河系,它自个儿有‘想法’不?”

  两人把脑袋摇得更快了,频率直逼超声波:“没想法!”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老道指尖一点银河系中心,那壮观的星旋图像被橡皮擦抹掉似的,瞬间收缩成一个小光斑。取而代之的,是五十多个或亮或暗、形态各异的巨大星系团拧在一起的本星系群!无问僧的声音悠悠响起:“这个大家伙本星系群呢?它有灵性不?”

  回答?依然是两颗像上了发条的头颅,坚定不移地左右摇摆。

  无问僧神秘一笑,左手轻飘飘地一点自个儿那光溜溜的脑门儿,然后“唰”地向旁边一拉。好家伙!一幅闪烁着亿万幽蓝色、紫色、金色光点的神经网络图,直接摊开在左手边!那璀璨迷离的程度,比右半边缩成光斑的本星系群星空图,可要繁华热闹、星光璀璨多了——简直像个亿万光点组成的微型霓虹都市夜景!

  老道接着右指一点本星系群中心。“嗖!”本星系群光斑极速收缩,迅速淹没在一个比它庞大不知多少倍的、更加宏伟壮阔的室女座超星系团的背景里!银河系?这会儿连芝麻都算不上了,就是个针尖大的小亮点,不仔细瞅都容易漏看。“喏,”无问僧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右边那无边无际的超星系团图景,又挪到左边那璀璨如星空的大脑神经图,“我这电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里面这些闪闪发光的小节点,你们可都说它们组合起来能‘思考’了吧?那眼前这个比它宏大千万倍的室女座超星系团,”他布满岁月褶皱的眼皮下,精光一闪,露出点老顽童的狡黠,“它有意识不?”

  两徒弟瞬间卡壳了,眼珠子在对方脸上疯狂扫射,传递着“老师今天是不是拿错题目了?”的无声呐喊。但程序员出身的逻辑自洽能力贼强——摇就完事了!哥俩眼神一对,继续整齐划一地摇起头来。这题不会,但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无问僧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室女座超星系团图上轻轻一拂。霎时间,璀璨星河再次扭曲变幻,一个宏大得令人窒息的、由无数星系组成的纤维状结构——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如同上帝编织的巨型挂毯,带着几乎永恒的沉寂和闪烁的幽光,无声地覆盖了整个视野!与此同时,左手边那幅脑神经星光图也同步流转,两幅图的星光此起彼伏地明灭闪耀,同步的节奏、闪烁的频率、光影的流动,几乎完全一致!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宇宙深处的神经突触在传递信息脉冲,时间在极宏观与极微观的两端,演奏着同一支无声的交响曲。

  “眼下,”无问僧双手合拢,像一个指挥家在空中轻巧地一合,将那幅大脑“星光神经图”与浩瀚无垠的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图景,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两张图瞬间水乳交融,星点明灭闪烁,交织辉映,再也分不清你我。“来吧,傻小子们,告诉我,”无问僧的声音带着一丝洞穿万古的平静,“左边右边,哪张是我脑子里的线路图?哪张是天上的宇宙真图?”

  李一杲和王禹翔眼睛瞪得像铜铃,脑门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那图景太宏大,也太微渺,星光重叠闪烁,星河与神经元互相映射……哪里还分得清啊?认输似的,两人只能苦笑,再一次整齐地、缓慢地、有点懵地——摇头。

  “呵!俩榆木疙瘩!”无问僧刷地站起身来,枯瘦的身影在静谧的无问斋里投下长长的影子。他背着手,开始在蒲团周围来回踱步,步子不大,却带着洞悉世事的笃定。“你们啊,一叶障目!”他那苍老的声音不高,却如暮鼓晨钟,敲打着徒弟的认知框架,“把微观世界的一点点结构、一两个节点,拿来当成判断整个宏观复杂系统有没有灵魂的标准?用这法子去套,别说是AI那个‘滴滴兔’不可能有真正的情绪、有意识,就算你们——”他猛地停住脚步,微微侧身,布满智慧沟壑的眼眸精光熠熠地逼视着两个徒弟,“——就算你们把我这老脑袋瓜里那两千亿颗神经元,挨个儿、拆开了、碾碎了、放显微镜下研究到海枯石烂!那些独立的‘一’、孤零零的‘个’,哪一丁点!能配得上‘拥有意识’这四个字?嗯?你告诉我,是哪一粒‘芝麻’?”

  李一杲麻溜儿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无问僧身后溜达了几步。见师尊忽然驻足,他立刻堆起满脸灿烂如向日葵的笑容,开启了全方位彩虹屁模式:“老师,您老就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道祖,无问道开山鼻祖,宇宙第一仙尊!弟子听完您老人家点拨的至理名言,眼下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师尊啊,话说回来,人那些个欲望啊、情绪啊、感觉啊,说到底,在AI哪里只不过是算法代码跑出来的结果吧?”

  得亏这通马屁拍得山响,先给耳朵垫了底。否则,光凭李一杲最后这句“情绪即算法”的灵魂叩问,估计下一秒就得迎接师尊的口水瀑布狂风暴雨了。彩虹屁的效果立竿见影,无问僧那张布满智慧沟壑的老脸上,瞬间阴转晴,绽放出足以融化南极冰盖的慈祥笑容:“乖徒儿,”他声音和煦得像三春暖阳,“咱们人脑这台‘生物服务器’里,你觉着的五感知觉、七情六欲,在微观层面扒拉开了瞅,可不就是一段段信息流、一组组神经元放电的数据包嘛。”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洞察天机的深邃,“但是!”这声“但是”像把小锤子敲在认知的边界上,“当海量的信息数据多到没法用原先那套简单的‘抑制、平静、兴奋’三进制代码表述的时候,它就会自动‘升级’,用一种更高级、更抽象的‘语言’来自我表达咯……”

  话音未落,无问僧那根枯瘦如老藤的手指,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青光,快如疾风却轻似点水,就这么在李一杲的脑门中心“噗”地轻点了一下!

  李一杲浑身猛地一激灵!刹那间,他感觉脑子像被无形的大手瞬间格式化了所有“文字驱动包”!想问题?思路在神经元的迷宫里畅通无阻狂奔,可跑到嘴边——完了,跑丢了!一个清晰明确的词儿都抓不住!他急得使劲甩了甩脑袋,像只晕头转向的陀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无问僧。心里明明清楚得像明镜儿:眼前这位老人家熟悉得要命,肯定是能教自己通天彻地本事的高人!可……这是谁呢?“老师”?不对,这个词儿在他此刻的认知宇宙里,蒸发了!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水波粼粼的锦鲤池子,爬着地图龟的青石岸,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周遭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切得如同手脚。但!叫啥名儿?统统叫不出来了!满腹的认知在奔腾,却堵在了“语言输出端口”,彻底当机。

  王禹翔在旁边全程傻眼模式,一看大师兄眼神直勾勾、表情呆愣愣,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懵圈状,吓得一哆嗦,赶紧向师尊投去求救信号:“师…师尊!大师兄这是啥情况?中邪了?”

  无问僧老脸上的褶子里瞬间绽放出一丝促狭又得意的坏笑,像个刚把鞭炮扔进邻居家烟囱的顽童。他慢悠悠地捋着白胡子:“莫慌莫慌。为师我啊,不过是用‘大抹字神通’,暂时把他脑子里识别万物用的那套‘文字标签’擦干净了而已。”他乐呵呵地解释,“东西还是那个东西,记忆一丁点没丢,他认得出,分得清,就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睛瞟向王禹翔,“——说不出个名堂来咯!嘿嘿,傻小子,要不要也来亲身体验一把这‘远古人类思维’的奇妙滋味?”

  王禹翔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脖子一缩就想往龟壳里钻:“老——”后面那个“师父救我”的“师”字还在喉咙里滚动呢,无问僧那双洞察万物的枯手已然化作一道残影!“呀!……”王禹翔只觉额前一凉,仿佛被一根冰冷的羽毛拂过。紧接着,脑海深处“嗡”一声,如同断了信号的老电视雪花屏,所有成系统的字词句瞬间蒸发。千言万语冲到嘴边,硬生生憋成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呀!……”。世界刹那安静如鸡,只剩下空洞的“呀”在翰杏园里回荡。

  李一杲一扭头,刚好对上王禹翔同样瞪圆了、写满懵逼的双眼。(李一杲内心OS:诶?是师弟!)(王禹翔内心OS:呀!是师兄!)两个人瞬间“认”出了彼此,心头涌起浓烈的熟悉感和手足情谊,可那个代表身份的词汇“师兄弟”,以及对方名字“李一杲”、“王禹翔”,就像被橡皮擦彻底抹去的铅笔字,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一幅极其荒诞又极其写实的哲学实验现场在翰杏园上演了:“啊啊啊啊?!”李一杲对着王禹翔一通指手画脚,猛点头,眼神急切。“啊啊!啊啊啊啊?!!”王禹翔也手舞足蹈地回应,用力点头又摇头,喉咙里迸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啊”音节。两个现代程序员,顷刻间退化成了只能用最原始音节和肢体语言交流的“史前人类”。旁边,一直趴在无问僧脚边、等着投喂南极磷虾干的地图龟,全程目睹了这对师兄弟的“返祖”现场。它那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缓缓流露出一丝超越物种的、混合着深刻同情与无声嘲弄的复杂情绪,小脑袋一摇,悠悠然地从鼻孔里喷出几缕水泡:“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龟语翻译:愚蠢的人类啊,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无问僧这老道悠哉悠哉踱到锦鲤池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慢条斯理地从袖中的饲料筒里掏出两根红彤彤、鲜香扑鼻的南极磷虾干。“瞧瞧,”他把虾干递给伸长了脖子急不可耐的地图龟,指着两个正在咿咿呀呀“对话”的宝贝徒弟,语气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老顽童式喜悦,“看看你新来的‘近亲’!这会儿啊,他俩跟你可算是一个级别了——肚子里的明白事儿一样不少,嘴巴上的名堂那是半点儿也蹦不出来咯!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玩?”地图龟绿豆眼只瞟了那二位“同类”半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精准无比地叼住属于自己的虾干,“噗通”一声,扎进水底享受美味去了,徒留一圈圈荡漾开的涟漪,才懒得理会岸上那两个笨拙的“语言障碍者”是不是和自己同属一个境界呢。

  李一杲和王禹翔两人面对面“啊啊啊”了一阵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用画画表达自己的意思。李一杲沾着锦鲤池的水,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笨拙又认真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不断波动的水波纹。

  王禹翔绿豆大的瞳孔(此刻仿佛也带上了点地图龟的同款神情)猛地一亮!手指激动地戳着那水痕,喉咙里爆发出更高昂的“啊啊!啊啊啊!”,边点头边指着池子里晃动的碧波——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水!这湿漉漉的玩意儿,就是水!

  仿佛灵光乍现的原始人发现了燧石打火,王禹翔立刻有样学样,也蹲下来,手指蘸水,在大师兄画的波纹旁边,一笔一划地勾勒——一条极其简陋的、线条粗犷得几乎像根棍子,顶多加了个小三角表示尾巴的鱼跃然而出。

  李一杲一见这“鱼”,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堪比智人初次直立行走般里程碑式的灿烂且无声笑容。他“啊!啊!啊!”地用力点头,手指几乎戳进池子,准确无误地对着里面悠游的几尾锦鲤——鱼!这个!是鱼!认知的桥梁瞬间架通!

  于是,在翰杏园这方浸染禅意却也上演荒诞剧的锦鲤池畔,一场史无前例、跨越数万载光阴的“文明快闪”轰轰烈烈拉开了帷幕。两个暂时退回“文字婴儿期”的现代程序员,完全凭着本能和残留的认知,以指尖蘸水为笔,青石板为卷,开启了人类从史前岩画到抽象符号的疯狂加速演变。

  最初是万物摹形:李一杲画了个歪房子,旁边还滴了两滴水表示“漏雨”,王禹翔立刻在下面画个火柴人——家与人!王禹翔画了个圆圈加几根辐射线,李一杲抬头看看暖洋洋的日头,恍然大悟地点头——太阳!李一杲画个更小的圈代表脑袋,下接棍子身体棍子手脚,王禹翔立刻认出这就是旁边负手看戏的老道师父——师父,是师父!还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师兄——你,我,都在这儿!

  然后开始了符号简并:画太多小人太麻烦?李一杲灵机一动,这灵机一动的背后恍惚是数十万年符号学的压缩包,画了个小圆圈顶在棍子小人头上——代表人类,简洁高效!王禹翔秒懂,马上在另一个棍子小人头上画了顶方角巾——有了帽子就是师父!区分度出来了!

  接着是功能表达:李一杲画了个小碗状的凹痕,王禹翔迅速在旁边画上几条简易的鱼、鸟腿和果子——狩猎采集,要吃!王禹翔画了个波浪线指向一个简陋的火堆图样——鱼叉掷向食物,需要火!烹饪文明曙光初现!

  再进阶到抽象构建:李一杲在一堆散乱的短线,代表部落成员,外画了个大圆圈,用力点了点圆圈的边界——我们需要围墙!部落要有防护!王禹翔皱着眉,像个被困在身体里的城市规划师,在大圆圈内部划出十字交叉线,分别指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水源位置、以及…师父站的那个高地——秩序!空间划分!

  最后进入认知迭代的高潮:王禹翔突然对着自己画的“师父棍人”皱眉,似乎觉得不够“神”。他干脆把师父头上的那个象征性的“大方巾”擦掉,重新画了一个更巨大的、几乎要脱离棍子身体的、光芒万丈的金色光环!

  李一杲一看,有道理!他擦掉自己最初画的那个“师父棍人”,在旁边青石板上重新画了一个极其繁复、由无数线条和光点构成的、类似星云旋臂的图案,在图案中心重重一点——这里才是最高意志!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指蘸池水,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画了又擦,擦了又画。水痕不断蒸发,新的符号和图形又迅速覆盖上去。他们在短短几分钟内,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浓缩了人类从旧石器时代壁画到中世纪宗教圣像,再到试图理解宇宙秩序的符号化历程。信息洪流在他们残缺的“语言输出端口”里奔涌,只能通过这原始的图画编码来传输和确认。

  石板上的图案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抽象,充斥着只有他们自己能瞬间理解的私密符号系统。青石板上水光淋漓,符号丛生,充满了疯狂演化的活力与混沌初开般的创造力。

  坐在一旁的无问僧,一边悠哉悠哉地继续投喂他的一群乌龟,眼看着虾干快见底了,一边眯缝着眼,欣赏着这两个弟子在信息表达层面上演的“人类文明超时空加速版”。老道布满褶皱的脸上,那抹惯有的、洞悉一切的坏笑更深了,眼底藏着一丝极深的探究和兴趣,仿佛看到了宇宙间“信息”突破束缚后最本真的涌动——哪怕它暂时缺失了精妙的“文字”外衣。

  地图龟终于啃完了虾干,慢悠悠地浮上水面。它绿豆般的小眼睛似乎也被青石板上疯狂闪烁、变幻不息的“水痕密码”吸引,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它那布满复杂纹路的龟甲上,水珠滚落,在夕阳余晖下短暂地映照出青石板上那些混乱又璀璨的符号残影……下一刻,它喷了个小水泡,慢悠悠地转身,沉入了波光粼粼的池底。

  仿佛一个纪元的信息洪流奔涌而过,最终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个无声的涟漪,归于永恒的时间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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