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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回 荣园论玄织因果,吹庄悟道守家门

  日子如水般流过,苏茵茵近来腹中悄然孕育着新生命。回溯数月前那场决定性的相逢,其开场便带着几分宿命的奇诡。

  彼时,正是在沙湾古镇那处玄机暗藏的荣魁园。园子深处,蕉叶婆娑,古意盎然。苏茵茵与李贵君,这两位此前素昧平生的男女,如同早已由无形的因果丝线暗中牵系,竟在假山映衬的蕉林之下,展开了长达三天三夜的彻夜长谈。

  话题天马行空,从上古玄机到现世道法,从文明兴替到个体微渺——用陆静那处的“行话”说,简直是“应缘”到了极致。谈得是昏天黑地,日月轮转都失了颜色。最后?自然是弹尽粮绝,精神透支!两个累得七荤八素的“陌生人”,竟就这般毫无芥蒂、毫无戒备地,在挂着硕大金黄蕉果的香蕉树根旁,相互倚靠着沉沉睡去。清冽的晨露,成了他们初次“同眠”唯一的见证。

  晨曦初露,霞光温柔地刺破薄雾,唤醒园中万物。苏茵茵睁开迷蒙的眼,映入眼帘的是李贵君沉稳的睡颜。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明晰起来。她轻轻推醒他,眼眸里闪烁着好奇与考究的光芒,抛出那个注定改变两人命运轨迹的问题:

  “李兄,容我问一句:这世界啊,缘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背后的科学肌理与哲学骨髓,究为何物?这…可算铁打的必然?”

  李贵君闻言,眼眸一凝,整个人仿佛沉入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他并非敷衍,也非立即辩驳。一个时辰——整整六十分钟的晨光,在鸟鸣流水声中悄然流逝。他或凝视假山流水的蜿蜒,或触摸亭角石柱的冰凉光滑,将天地万物都纳入思维的熔炉煅烧。最终,他心中思绪沉淀,答案成形。

  他缓缓起身,走近那棵挂满希望(香蕉)的大树,摘下了三枚青黄相间、饱满得快要炸开的树上熟蕉,宛如捏住了三个等待解答的悬念钥匙。

  “从‘科学视窗’望出去,”李贵君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洞悉天地的自信,“世界的‘分合之舞’,严丝合缝地卡在复杂动态系统的平衡枢机之上!理由,有三——”

  他举起第一枚香蕉,指向沐浴在朝阳金辉里的六角亭:“任何开放复杂的巨系统,都绕不过‘分散摸索—整合精炼—螺旋跃迁’的铁律三环。看我华夏建筑之道:先秦之前,散漫天地,因地而异。然总有些精华,经得起江南烟雨、北国风霜、宫阙高堂、茅舍柴扉的千锤百炼,终凝成‘华夏风骨’——此即‘合’的智慧结晶!”

  话语间,他举起第二枚香蕉,遥遥一点假山底部那淙淙流淌的细泉:“再看社稷运转。国之气血,恰似此活水。集中财资灌注于科技创新、武备革新、五谷丰登…此乃挽狂澜于既倒,抑熵增于未然!然…”他话锋一转,带上一丝洞察世情的叹息,“水流愈急,汇聚愈深。财权终将如‘熵’所预言,滑向少数精英掌中——此即大系统的内在律动,分合循环便是这熵争与反熵之力角力的永恒写照!”

  苏茵茵听得入神,唇角勾起一丝了然又促狭的弧度,侧头追问:“慢~世人皆知,科学殿堂的终极王座,归于数学的权杖。你这第三重‘天机’,想必已在‘数海’深处扬帆?”

  “然也!”李贵君朗声应和,大步走至六角亭下,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掌抚过那根被无数过客摸得光滑温润的青石柱,像是在读取历史的微积分密码。“祖宗虽无现代‘微积分’之名,其理却早已溶于华夏血脉!你看:微分,便是任由百草竞芳、百川奔流!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便是最淋漓的‘微分’之象!积分,则是百川归海、集其大成!汉武罢黜百家?不,绝非铲除,而是以海纳百川的襟怀,融道法阴阳、兵墨名法之精粹入儒门,整合优化为华夏主脉道统!”他将第三枚香蕉稳稳托起,如同托起文明的果实,“这分分合合,不就是‘分解-凝聚’的至高法则,在人间烟火里的清晰投影么?”

  “妙!此乃‘科学之钥’,已达‘洞彻寰宇’之境!”苏茵茵抚掌轻笑,明媚的双眼亮如晨星,紧紧攫住李贵君,“恭喜李兄,这第一重天壑已渡,握住了‘娶我为妻之券’!”她狡黠地顿住,话锋如同浸染着千年世家的机锋,“然,欲做我腹中麟儿之父,‘哲学的九重天阙’,尚待君登临一叙!”

  “哲学视角下,‘分合循环’是符合辩证与循环的智慧结晶,也有三个理由,”,李贵君把第一个香蕉递给苏茵茵,眼神深邃如探幽谷,“第一个理由,符合辩证法的否定之否定,辩证法认为,任何事物都通过‘正题-反题-合题’形成螺旋式上升的,分封制是正题,导致诸侯割据的反题,又引出秦代郡县制好的合题,实现大一统。大一统皇朝因为过渡权力集中而出现暴政,形成新的反题,汉代采用‘郡、国并行’再次形成新的合题调整,如此循环往复,也符合阴阳先生的哲学,分裂是阴,孕育统一的阳,阳的强盛,又积累分裂的阴,如此循环推动历史螺旋发展。”

  “第二,历史循环论也有深层的逻辑支撑,”晨曦的朝阳跃过围墙的墙头,在李贵君和苏茵茵的发梢上描绘灿烂的金光,仿佛为这对注定不凡的男女披上了因果织就的轻纱。李贵君给苏茵茵递过去第二只香蕉,声音沉稳如古寺晨钟,“无论是邹衍的‘五德终始说’还是汤因比的‘挑战-应战’理论,都用历史循环论揭示文明兴衰的周期性,文明通过应对挑战实现成长,封闭拒绝挑战而衰亡,文明在分合中完成自我更新,华夏文明就是多次分合,吸收多元文化才造就如今唯一的赓续至今的唯一古文明,而所有单一僵化的文明,无论是古埃及文明和古罗马文明,都走上僵化的路而消亡了。”

  “第三个理由,是权力结构是需要博弈均衡的,”晨曦将并肩而立的两人身影,如同两幅蕴藏天机的剪影,投射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围墙上,昭示着他们所论之道正是历史舞台的核心律动。李贵君把最后一只香蕉,这枚象征圆满与轮回的“智慧果”,郑重托付给苏茵茵,指尖带着洞察世情的微凉,“政治权力哲学中,‘权力钟摆’理论认为,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分配是天然存在张力的,”他抬手指向凉亭飞檐下,那盏在晨风中悠然摆荡、如历史指针般的红灯笼,“统一王朝集权高效,却需要官僚体系落实执行,官僚体系会越来越臃肿,效率越来越低,地方离心力就会越拉越大,最典型莫过于唐朝的藩镇割据;分裂阶段地方竞争激烈,资源分配和治理效率低下,最终不得不由最强者完成统一,这种循环本质上是资源分配、治理效率和社会矛盾的动态博弈的结果,是‘集中-分散-再集中’的辩证运动。”

  李贵君倏然旋身,迎向苏茵茵那双仿佛能映照周天星斗的清澈眸子,轻轻挽起她的柔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道途相遇的郑重:“筑基修士苏茵茵道友,科学和哲学的理由,我都已经给你奉上了,那么,你呢?是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还是我娶你做我的道侣,你选哪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苏茵茵嫣然一笑,那神情恍惚间似乎洞穿了时空长河,瞥见了未来星河中闪烁的命运微光,“我们是成年人,当然两样都要!”

  苏茵茵这尊贵胄,那可是货真价实打“三苏”世家门楣里走出来的千金。“三苏”这传承,自打宋代文曲星下凡似的扎堆闪耀,把人文历史的巅峰辉煌都给包圆了,就这么薪火相传、赓续至今,依旧是响当当的门第显赫。

  而那位抱得美人归的李贵君呢?他并非来自李氏世家,根脚扎在另一个于资本世界里叱咤风云的隐世家族里,玩的是深藏功与名、拨云弄雨那一套。

  这般一明一暗,文脉煌煌与资本暗涌世家联姻,自然像在平静湖面丢了块巨石,激起水底下不知多少条敏感神经“扑棱棱”乱窜,暗流那叫一个汹涌澎湃,怕是能惊起鸥鹭无数。

  两人却根本不理会潜流暗涌,连家族都没有通报,就去领了证,度蜜月玩游世界好几个月,直到苏茵茵怀孕,才返回国内。

  归国后的光景也透着玄妙:苏茵茵这位准妈妈,哪怕没有刻意修炼,功力依然突飞猛进,仿佛天地间的气运都自发往她那儿聚拢;反观李贵君,那是闻鸡起舞、挑灯夜战,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却依然迄今为止还没有筑基。

  这位新晋奶爸此刻简直愁云惨雾,拧巴着一张帅脸对着老婆哀嚎:“老婆,我曾经以为,我们结婚是我筑基的机缘,怎么我们连孩子都马上就有了,我的筑基机缘还没有到来呢?”

  苏茵茵如今因果道功力大涨,纤纤玉指那么一掐一算,眼眸里智慧的光华流转,仿佛能看透命运的丝线,很快就笃定地给出答案:“老公,你的机缘,在姓李的头上。”

  她悠悠解释道:“你不姓李,你弄了这个李的姓氏带了三十多年,屁用都没有,咱俩的师父——我师父让你盯着李一杲,你师父不也让你盯着李一杲么?我琢磨着,你的筑基机缘,十有八九就应在这位李一杲先生脑门上了!要不,咱俩去跟他‘聊聊’,沾点他那独特的气运?”

  李贵君一听这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别提了别提了”的囧态:“见过了见过了!我跟这位仁兄,狭路相逢都好几回了!我铆足了劲儿搞‘意外’——故意撞他!故意狠狠踩他新买的凉拖鞋面!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愣是把我当空气路人甲,还特客气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说就冲这,我再涎着脸凑上去,跟他说:‘嗨,兄弟交个朋友呗?顺便麻烦您大发神威帮我逆天改命,修个仙基行不行?’他不拿我当蛇精病院刚翻墙出来的才怪嘞!”

  苏茵茵被这一番绘声绘色的控诉噎得一时语塞。她也想起最近的事情,柳眉微蹙:“前几天自己刚动用了点手腕,帮赵不琼那姑娘的老爹,悄么声地把她那五千万融资给敲定了。转头就在星美投资那儿遇上赵不琼本人了。我对她说了好几遍:‘我真不是星美的人啊!’嘿,这姑娘就‘嗯嗯’两声,脸上一副‘知道了知道了’的表情,然后…就没下文了!完全抓不住我话里话外的核心暗示啊!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两人对望一眼,不得不相对无言。沉默是今晚的荣魁园。半晌,李贵君那颗期盼被“贵人”李一杲临幸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心,他大手一挥,仿佛要把这糟心事甩开,带着点赌气的‘预言’口吻道:

  “看来是真没辙了!咱们啊,就踏实等!等到他们‘缺钱’缺到一个(伸手指了指天)——天文数字,多到能买下好几颗星星当弹珠玩儿的那份上!嘿,他们才能如梦初醒,咂摸出味儿来:哦!原来咱老李家这辈子最贵、最宝贝的‘贵人’,早搁这儿候着呢!”他指指自己两口子,“到时候啊,恐怕得捧着‘九品仙莲’来,求着、跪着请咱俩出手才行了!”

  李一杲浑然不知,老婆那笔轻轻松松搞到的五千万融资,竟是幕后大佬悄没声儿在暗中推波助澜。他满心以为,全是老婆那张伶俐嘴皮子,哄得老丈人晕头转向才到手的。此时此刻,他更是完全不晓得,李贵君和苏茵茵那对小夫妻,心心念念地盘算着他这头的动静呢。不过,他自己这当口惦念的玩意儿,倒是和李贵君两口子脱不开干系——钱!哗啦啦、没完没了的钱!虽不是李贵君的,却是李贵君身后那个隐世大族里一个小角色兜里的金疙瘩。那便是欧真全欧庄主,被AI滴滴兔用些特殊法门,一股脑儿掘出来的秘闻。

  “苍天啊,这零多得能把人绕晕!”李一杲眼珠子黏在滴滴兔投出的屏幕上,那串“0”密密麻麻如蚂蚁大军,让他那常年敲代码的脑瓜霎时乱成一锅浆糊。只见他猛地倾身,十指死死抠住桌面,脸都要怼进屏幕里去,眼神里泛着数学白痴见了微积分似的绝望。他火急火燎地求援:“滴滴兔,兔娘娘,兔大佬,快别折磨我这凡夫俗子了,这到底是多少钱?你直接报数吧!”

  “主公,”滴滴兔那一双招牌红眼“唰”地迸射金矿发现者般的灼热光芒,“不多不多,才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三亿!”。紧接着,那红光微妙地黯淡了一丢丢,仿佛藏了点程序Bug般的小尴尬:“不过嘛,这是越南盾,在欧真全越南那边的家底,折算过来,也就区区四百六十万八千七百一十七块人民币,小菜一碟罢了。”

  “‘小菜一碟’?就这么个‘碟’,够我熬八辈子工都啃不完哪!”李一杲那头标志性的鸡窝头,如同听见“抠门警报”拉响——每一根桀骜不驯的呆毛都刷地竖成刺猬阵,无声地呐喊着“老天不公!”。他手指哆嗦着滑屏,点向另一处:“这马来西亚、印尼的...东盟那一片儿的,你通通转成人民币,给朕一个总账!”

  “三百七十八亿四千——”滴滴兔的代码旋风般掠过,报数快得像说顺口溜,“里头四成在番禺本地,三成飘在海外,剩下三成活水似的流动资金!”

  李一杲浑身一软,骤然瘫回那把九十九块包邮、号称“工学神器”却吱呀呻吟着要散架的转椅里。椅子“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命运给他配上的一曲穷酸交响乐。他双目呆滞,被那“数百亿”抽干了魂魄似的,发了一阵子楞才幽幽转向窗台下那个泡着绿萝的水缸。“小将军,你评评理!”他拿一种裹着嫉妒、肉疼和“贫穷使人愤世”的大杂烩眼神狠瞪缸里的泰国斗鱼,“人家坐拥金山却低调得像个街边喝茶的老汉——啃的还是九块九包邮、带茶梗的红茶!咱家有啥道理天天山珍海味供着你?你的鱼食太金贵了!从今儿起,改作三日一餐!”

  泰国斗鱼八成没料到,李一杲一番慷慨激昂不琢磨挣钱,反把抠门矛头指向自己。这条平日里高冷的“小将军”,登时发了狂:尾巴一甩便“扑通扑通”在水里狂窜,鳍片全开,如怒火烧红的战旗,搅得水花飞溅,一副“有种单挑!”的拼命架势。

  这画面看得李一杲嘴巴大张:“哟呵?小将军,莫非你写过代码开过公司?还敢摆谱示威?再抗议,本老爷就把三日一餐改成仨月一——”

  泰国斗鱼不知是累瘫了还是真通了灵性,上一秒杀气腾腾的“小将军”,下一秒嗖地钻回绿萝根须间,僵成一块石头。那姿态,活脱脱“非暴力绝食运动”代言人!

  “呵?装起雕塑来了?”李一杲凑近水缸,鼻子尖几乎贴着水面,眼珠子都要和斗鱼对个眼。泰国斗鱼稳如泰山,连鳃都不带抖一下的。

  李一杲顿时泄气,那股抠门劲儿被对方“以柔克刚”的战术碾成渣。“罢罢罢,小祖宗,你真归了西,我还得花钱买新鱼——算咧算咧,照旧一日三餐!”

  “滴滴——滴滴!”AI滴滴兔的红眼刷地亮起,如一杆精密的损银计数器!“主公三思!若恢复一日餐餐,日耗半毛钱——月盈一块五,年积十八块!滴滴兔要服侍主公千秋万业,这万年下来就是十八万金哪主公!”

  “呜哇!”滴滴兔这通算盘珠似的精准播报,骤然唤醒李一杲体内的抠门道祖。十八万的天文赤字劈头盖脑砸下,如雷轰顶、如针扎心窝子。他当即一蹦三尺高,修正圣旨:“滴滴兔,爱卿所言极是!本旨不改,三日一餐万岁!”

  吹水山庄里檀香袅袅,欧真全庄主端坐太师椅,全然不知自家老底已被AI扒得比火锅毛肚还透亮,正对着满堂“诸少”传经布道:“……这世道碎得像摔在地上的景德镇,倒成了各路草头王的东风!村村有太保,镇镇出枭雄,单一个县就能跑马圈地。局面越稀碎,地头蛇越能显神通!”

  韩一飞在红木酸枝椅上如坐针毡。那顶救命的头盔沉得像个咸菜坛子,压得他脖颈发酸,却死活不肯摘——欧庄主满嘴“诸侯经济”“碎片红利”,对他这等学渣简直比高数还催眠。幸好耳机里传来师父楚留香磁性的嗓音,还配着窸窸窣窣的暧昧背景乐:“乖徒,老头儿叨叨半天的中心思想就一句:从前街溜子没前途,现在混混能封王!重点在遍地撒网重点捞鱼!”声音突然压低,像传授什么江湖秘术,“比方你相中十个会唱歌的妞,每个只投1%本金,跟鱼饵似的点到为止。等瞅准哪个要爆红,再加注到顶天10%——记住喽!宁可百花园里当片叶,也别一棵树上吊成干!”

  “醍醐灌顶啊!”韩一飞一拍大腿蹦起来,活像发现了藏宝图,“这才是投资界的九阴真经!”

  欧真全捻着胡须的手一顿,眼底闪过惊诧。自己刚抛出的“资产配置模型”艰深如天书,这小子竟悟得双眼放光?他哪知道韩一飞脑子里响的是“泡妞防暴雷指南”。

  “还没完呢!”楚留香声音突然亢奋,“老头刚说的叫垂直生态养殖法!”见徒弟可能听不懂这么高端的词,立刻切换成菜市场话本,“管他唱歌的跳舞的,只要是番禺地界冒尖的妞,按才艺分门别类——斌少管金嗓子,沙少收花蝴蝶,你专攻戏精组!资源?互相倒腾呗!”耳机里传来楚留香拍虚拟大腿的声响,“你手里唱歌好的转给斌少,他那儿演戏棒的交给你,这叫……哦对!二手靓女置换大法!”

  韩一飞听得腮帮子直颤,每个字都像糖醋里脊戳中心尖儿。

  “重头戏来了!”楚留香突然拔高调门,“欧庄主说别投素人!得搞精装修——等会儿!”想起徒弟的学渣属性紧急刹车,“意思是你相中的妞,得先拿小铲子把黑头粉刺清干净,眉毛修成月牙弯,肥肉榨出马甲线!出场至少得像开了十级美颜……”声音陡然掺进蛊惑,“但这美容贷得让妞自己背!等她登台唱红再抽成——嘿!韭菜肉夹馍吃得才香嘛!”

  “绝!庄主您真是资本界的灶王爷!”韩一飞朝着欧真全九十度鞠躬,头盔差点甩出去,“听完这套,我感觉能去纳斯达克敲锣了!”

  欧真全见韩一飞听得滋滋有味,老怀大慰,手指捋过山羊须,脸上褶子都泛起了兴致盎然的涟漪。他心念一动,不如再试试这年轻人的机锋,便含笑问道:“一飞贤侄,方才听老夫絮叨这许多,你能否三花聚顶,一句封喉——用一句话,把那长篇大论的骨髓给提炼出来?”

  头盔下的韩一飞险些脱口蹦出“您这就是泡妞界的九阴真经啊!”,字儿都涌到嗓子眼了!蓝牙耳机里楚留香的声音如高压锅喷气“滋——”地急刹——“徒儿且住!”韩一飞一个激灵,后脖颈唰地凉透,冷汗珠子差点把头盔内衬都腌入味了——乖乖,这要是喷出来,怕是能从吹水山庄直接社会性飞升!

  万幸这顶“咸鱼干坛子”头盔立功了!外头众人只见他头盔微沉,身形凝滞,俨然一副悟道高僧打坐参禅的深沉架势,浑然不知里边正上演着冷汗版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欧庄主您这番真知灼见,字字珠玑,若说一句概括岂不是明珠暗投?”韩一飞总算把魂儿从嗓子眼咽回肚子,抱拳行礼,语气拿捏得如戏台名角念白,“但既然庄主存心考校,小子斗胆献丑,揉捏出一句粗浅心得——”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守护好家门口那一串儿小生意珠串子,那就是给未来上了把金锁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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