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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回 呆龙顿悟明真窍,龟祖慵然道息长

  自从李老板在全体员工面前,以实际行动将那“一呆哥”的呆的名号坐实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后,公司里的小姐妹谁还敢当面提那三个字?这就像对着真巨贾说人家赤贫,对方反倒呵呵一笑,只当是吉祥话听。富贵人家的雅量,小民们暂时还揣摩不透,但是,你敢在穷人面前提一嘴人家穷,那就没完没了,那是一个道理的。

  那么,在滴水岩这一亩三分地,如何称呼这位思维常与九霄肩并肩的掌舵人呢?“李董”?显得太红尘,也太普通,对不住那份独步江湖的呆境。

  一群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就差去庙里求支签了。最后还是林湉湉脑门一亮,指着董事长办公室那扇庄严的门:“瞧见没?青龙尊者!这牌子还热乎着呢!得嘞,依我看,往后尊称一声‘尊者’,正合适,还省得大家绞尽脑汁想词儿!”

  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眼下公司正忙着把生意做成仙侠大观园,员工就是“女仙”、“仙师”、“堂主”满天飞。这“尊者”二字,从门牌跳跃到称呼,简直是神来之笔,既衬身份,又应景儿!

  于是乎,当李一杲终于从那深不可测的发呆深渊里爬上岸,晃晃悠悠踱出办公室找水喝时,沿途路过的、端咖啡的、整理文件的丫头们,无不腰杆挺直,眉眼含笑,恭敬利落地招呼一声:“尊者好!”

  头几天,这些充满“仙气”的问候,落在李一杲耳朵里,大约跟窗边那台老空调哼唧的背景音差不太多。他刚从发呆状态退出来,整个人还像刚出厂的机器人,运行着基础程序——听到声响?嗯。需要反馈?好。至于别人叫的是“张三”还是“李四”,甚至是在喊“太上老君下凡了”,他那颗被算法和因果线塞满的脑袋,一概过滤,过耳不留痕。旁人叫他尊者,他回一句“嗯,好”,流畅得如同AI预设好的对话模板。

  这份奇景一直持续到某天日头偏西。赵不琼处理完手头活儿,风风火火下班回到公司,刚踏进格子间聚集的热闹地界,就撞见自家员工对着自家老公,一口一个“尊者”,叫得那叫一个朗朗上口、情真意切!

  赵不琼眼角抽搐了一下,脚下的高跟鞋似乎都顿了一拍。她快步走进那间挂着“青龙尊者”门牌的办公室,把门轻轻一带,叉着腰,一脸匪夷所思地瞧着还带着几分神游天外余韵的老公:

  “嘿,李大架构师!您现在可真是谱儿越摆越大啊?外头那几个小丫头片子,一口一个‘尊者’叫得可欢实了!知道的这是咱滴水岩科技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闯了哪个修仙门派的誓师大会!现代社会啊,李!这门头上的名号挂那儿装个酷、摆个范儿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搞起内部封建迷信,让全公司都改口了?这距离感都够得上三界壁垒了,比仙凡之别还远!”

  这一顿夹枪带棒、带着红尘烟火气的数落,终于像一记响亮的惊堂木,“啪”地拍醒了李一杲脑子里不知盘桓了多久的混沌!他猛地一抬头,眼睛里的茫然被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

  “欸?啊?”他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刚从时间长河里被强拉回来,看着赵不琼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家老婆,“老婆……你说啥?有这事?我真不知道啊!这些天我老觉得……脑袋里头云雾缭绕,像是……像是丢了好大一段记忆碎片似的。不对劲,很不对劲!甚至我那刚领悟不久的因果真气……连它是怎么个激发法,我都琢磨不灵清了!这……这不跟做白日梦似的?奇了怪了!”

  李一杲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眉心之上,仿佛想按住那翻腾的迷雾,又似在努力感知着什么早已遗忘的内在律动。

  翰杏园的清晨像被露水洗过的翡翠,假山石缝间探出几丛倔强的蕨类,锦鲤在池底搅动着碎金般的光斑。赵不琼瞅着丈夫那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练功岔了气?掐指一算,正巧撞上老师规定的“免预约窗口期”:星期天十点前上门管饭,过时不候!当即揪着李一杲的胳膊风风火火杀向翰杏园。

  假山脚下,无问僧正往池子里撒鱼食,粼粼波光在他道袍上淌成流动的经文。李一杲顶着那头标志性的鸡窝发,活像只被雷劈过的刺猬,蔫头耷脑挨过去:“老师,弟子怕是要完犊子了…”他眼神涣散,语气倒诚恳得像在念忏悔录,“我练功,估摸着走火入魔了!”

  无问僧捻着鱼食的手顿了顿,眼皮一掀,目光精准锁定李一杲那撮迎风屹立的呆毛——根根精神抖擞宛如钢针,哪有半点走火入魔的颓相?老道嘴角抽了抽:“呵?瞧你这头发丝儿挺得比庙里韦陀杵还直,为师倒觉得你这是真气太旺憋的慌吧?”

  李一杲立马开启话匣子泄洪模式,从混沌算法扯到权力神授与道授的终极融合,唾沫横飞讲起如何让AI在代码洪流里扑腾出生命火花。“…可邪门的是!”他突然卡壳,手指无意识揪住衣角,“我老觉得读研时干过件大事!三进制精简指令集?量子经典混合架构?量子点器件忆阻器阵列…连图纸都画全活了!”他猛拍脑门,震得呆毛颤了三颤,“就差临门一脚啊!一种能当三进制芯片基底的晶圆材料…可我怎么就卡在这节骨眼上了呢?”他忽地僵成雕像,连呼吸都屏住,“前两天问导师,他老人家说我白日发梦…可那材料名字明明就在嘴边打转…”

  锦鲤哗啦跃出水面,甩了师徒俩一脸凉津津的水珠子。无问僧淡定抹脸,却见徒弟保持着捂脑壳的姿势,眼神直勾勾戳向池底鹅卵石:“还…还有件要命事。”他喉结滚动,声线发紧,“我现在跟被点了穴似的,挪半步就天旋地转,丹田鼓得像个要炸的沼气池…晚上练功更邪性,练着练着就跟喝了三斤假酒似的飘乎乎…嗝!”

  “打住!”无问僧的木珠串往石桌上清脆一磕,惊得池边晒太阳的地图龟缩了缩脖子,“头桩事,从今儿起不许‘勤奋’练功!”他特意在勤奋俩字上咬了重音,“改到临睡前练,半梦半醒时运转周天,练困了倒头就睡。保管你第二天神清气爽——这事翻篇!”拂袖扫开石凳上的落叶示意他坐,“接着唠你那个‘弹指百年’的毛病。”

  李一杲赶紧正襟危坐,活像等待开光的小佛龛。假山阴影里偷听半晌的地图龟,慢悠悠爬到无问僧鞋边摊开四肢,龟壳晒着太阳,绿豆眼却斜乜着李一杲,俨然是位监考的长者。

  “光速为何是因果之壁垒?”无问僧指尖蘸了池水,在青石上画出一道闪烁的波纹,“因它被束缚在物质法则中。而你筑基后…”他忽然把湿漉漉的指尖按在李一杲眉心,“识海已成!在此间推演因果,运转速度直逼亚光速——识中一瞬,人间半日。懂了?”

  李一杲恍然点头,发梢的水珠甩进池子惊起圈圈涟漪。可那老龟却突然伸长脖子左右猛晃——动作幅度精准得像在敲木鱼念反调,显然对李一杲的顿悟速度表达了深切遗憾。

  锦鲤池边水汽氤氲,地图龟还在石头上翻着肚皮晒太阳,一派和谐。李一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纯粹是肌肉记忆在尊师重道。骨子里的科学魂可没歇着,一见无问僧捧着茶杯,老神在在地嘬着茶梗,他脑袋里的“十万个为什么”立刻揭竿而起。

  “老师,”他凑近半步,眼神认真得像在实验室盯反应皿,“科学解释,得讲道理!我有两个重点存疑:第一,甭管是小学背课文、社畜卷KPI,还是武侠小说跳悬崖、玄幻小说泡灵泉,‘勤奋’俩字都是金字招牌!怎么搁您这因果道上,反成高危行为了?我不勤快点抻胳膊蹬腿儿,道行怎么跟韭菜似的往上蹿?第二——”他手指比了个“V”,重点强调,“刚才关于我丢记忆那档子事儿,您老可不能玩‘云深不知处’那一套,战略性忽略啊!”

  这一连串的“科学质疑”直接给老道整破功了。无问僧眉毛一扬,那眼神利得像刚开刃的因果刀,先扫过李一杲那颗鸡窝头(每根呆毛都透着不服),又缓缓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再慢悠悠滑向旁边同样“清风两袖”的赵不琼。“啧啧啧,”老道放下茶杯,声音不高,杀伤力拉满,“瞧瞧,瞧瞧!上个礼拜登门,好歹还知道拎两斤人间烟火气(指水果干货),今儿个倒好,连象征性的‘灵气补给包’(水果)都省了!”他摊开手,掌心向上,一副“巧师父难为无米之炊”的悲壮,“徒儿啊,为师这台老因果运算器,没油……啊呸,没‘干货’充电,哪跑得动你那俩硬核大问题哟?”

  李一杲头上的“呆毛军团”瞬间进入集体仰泳模式,疯狂“摇头”抗议:“老师!这可不兴冤枉人啊!上回您金口玉言,说‘下回再来,啥也别带!家里荔枝熟得满地打滚,吃不完都招蚂蚁了!’我们这不严格遵守师门环保节约新规,响应号召,给您带了四排‘香蕉’了嘛!”

  旁边的赵不琼一听,眼皮直跳,暗地里精准掐住李一杲腰间一块软肉,狠狠一拧,眼神飞刀嗖嗖地剜过去:“大师兄!你的必杀技呢?!”(眼神示意:彩虹屁!赶紧的!)

  李一杲吃痛,猛地倒抽一口池边湿冷的空气,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堪比池子里反光的锦鲤鳞——惭愧得想原地打坐!过去哪次空手“拜码头”,不是靠着一手“口吐莲花,舌灿金句”的独门绝技,把老道哄得眉开眼笑,当场化身“天道知识付费机”,问一答十还包邮?今儿练功练得神魂颠倒,连这压箱底的“因果润滑剂”都给忘了!看来筑基期的坑,真不是白叫的!

  电光火石间,李一杲CPU极限超频,脸上迅速切换成“真诚又谄媚的混合模式”,深吸一口气,开始注入“高纯灵力彩虹气体”:

  “哎呀呀!师尊在上,弟子愚钝!”(先抑)他眼神炽热,仿佛瞻仰着移动的因果百科全书,“您老人家岂是那等需要凡俗‘灵气包’供养的神仙?翰杏园这一草一木,一滴晨露一粒尘,哪样不是被您点化过的因果机缘?就您方才往池子随手撒的那把鱼食——”他手一指池子,几条识相的锦鲤非常配合地跃出水面划出道金弧,“那都是大道箴言化形,是点醒众生的‘饵’啊!瞧见没,连那只地图龟(石头上翻肚皮的那位)都听得龟壳发光,悟道纹显!弟子我就算搬空十八家进口超市的灵果仙珍,也比不上在您这儿喝一口自带仙韵的粗茶,吸一口因果交织的空气!这才是真正的‘师门传道,不假外物’,是弟子道心不坚,俗物蒙眼,该罚该悟啊!”

  这一顿输出,堪称“因果牌马屁精”的毕生功力,直拍得无问僧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眉眼弯得找不着缝。老道胡子微微抖动,显然极为受用。

  眼看“灵气”(情绪值)充满格,无问僧这才重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仿佛已沾上仙气的茶末,慢悠悠点化那迷途的徒儿:“徒儿啊,你这脑袋瓜,聪明是聪明,就是轴!把‘勤奋’想拧巴了。你以为勤奋就是傻练、硬耗丹田气,像个愣头青高速上把油门踩穿油箱底板?”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油箱轮廓:“你那丹田,就是个新车油箱!刚刚筑基,油路细,油箱浅。练功就如飙车,使劲狠了油门,油管子里的那点存货,唰一下就烧干锅了!这时候你还不停?底油都得给你烧空喽!最后啥下场?轻则趴窝,重则发动机拉缸、冒黑烟,道基受损,七窍生烟,车毁人亡都是轻飘飘的说法了!修车钱都够你喝一海碗孟婆汤!”

  无问僧这一桶冰水浇头,灌顶醍醐里还带着发动机拉缸的金属摩擦音效,李一杲那浆糊般的脑子瞬间透亮了!对啊!为啥睡前练功?这不就跟在高速定速巡航一个道理嘛!大脑快歇菜了,油门(意念)踩着也软绵绵。练着练着,油量表(精神力)自然蹭蹭往“低油报警线”奔,人跟着就迷糊入睡了。刚好在筋疲力尽、油箱见底的档口,身体本能就开始关机回血,进入深度睡眠。这一觉下去,那恢复效果,比灌了十斤仙酿还管用!身心彻底回蓝,第二天保管精神抖擞,真气充盈,道行稳稳涨!

  翰杏园的锦鲤池边,水波微澜,仿佛也被无问僧的妙语点化了涟漪。李一杲听完师父这通“油箱飙车论”,脑中如同被因果神油洗涤过一遍,那点堵塞的道心瞬间透亮起来。搞半天练功不是埋头苦干,是得讲究策略的!丹田这“油箱”容量有限,飙车(刻苦练功)太猛真会干锅(伤身),得悠着点,半梦半醒间让真气(油路)自然流转才是正途!

  心中疑惑刚消,李一杲骨子里那股“刨根问底挖矿挖到地心”的科学精神又蹭蹭往上冒。他看着无问僧老神在在地嘬着粗茶(仿佛那不是茶,是玉液琼浆),赶紧抓住时机,再次发动“口吐莲花因果屁”神通——这是他屡试不爽的“知识付费充电宝”:

  “高!师父实在是高!”李一杲满脸的崇拜几乎要凝成实体光波,“您这道理讲的,简直是天梯架人间,大道通菜场!往上,能跟开天辟地的盘古老祖论辩本源玄机,我敢打包票,他老人家听了也得捋着胡须猛点头,后悔当初没请您当个创世顾问;往下,甭管是卖菜阿婆算账,还是街头顽童斗蛐蛐,都能拿来当现成教材,听得明明白白不带打磕巴!”他双手夸张地在空中比划了个圆,仿佛要把天地万物都框进师父的智慧光圈里,“能把因果大道讲成‘油箱飙车小贴士’,古往今来独一份儿!弟子我对您的景仰,那真如这翰杏园的锦鲤池——深不可测,光照日月,永远没有满的时候!”

  这顿夹杂着古今中外、神仙凡人的混合型马屁炮弹,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无问僧的“爽点靶心”。老道嘴角那点淡定的“仙气儿”再也绷不住,迅速蔓延成一个花骨朵绽放般的灿烂笑容,沟壑纵横的老脸瞬间生动得像被灌满了春风得意符咒,眼角眉梢那点残余的“世外高人”气质也荡然无存——此刻他就是个被徒儿喂饱了精神蜜糖的快乐老神仙。

  眼看“因果知识能量格”被徒儿的彩虹屁瞬间冲顶满值(这效果比什么灵石仙丹都猛),无问僧指关节在石桌上一叩(轻得连池边晒太阳的地图龟都没惊动),立刻进入“有问必答超额输出”模式,继续点化迷途油箱司机:

  “徒儿啊,”老道声音洪亮,带着点能量满格的畅快,“这因果能量,哪儿用你去辛辛苦苦‘炼’啊?”他手指朝虚空一点,仿佛要戳破徒弟的认知茧房,“它像空气!像江水!像这脚下大地涌动的脉搏!它无处不在,奔腾不息,你就是泡在这条浩浩荡荡的因果大河里头游泳的小鱼儿!”

  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点促狭:“可叹呐!你小子筑基之前啊,身子骨就好比是——”他故意拉长调子,指着不远处用来筛土的大竹篾,“一个扎满了窟窿眼的破筛子!任凭大河滔滔,精纯的因果能量哗啦啦地穿过你这破筛子,连点水星子都沾不上边儿,全漏光咯!所以你之前‘勤奋’练功,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可如今不同啦!”无问僧语气一转,带着“我家徒儿终于出息了”的自豪,指尖隔空点了点李一杲的眉心(仿佛在点化封印那个筛子),“你踏入筑基期,这破筛子开始慢慢堵窟窿了!练功是干嘛?就是教你如何把这筛子孔眼一点点塞严实喽!让咱这副肉身泥胎,从一个浑身漏风的竹篮子,修炼成……”他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身边一个青花瓷茶碗——釉面细腻,毫无瑕疵,“喏!看到没?练到最高境界的无漏真仙,就是这等光景!浑圆一体,滴水不漏!到那时节,想要多少因果能量?”无问僧做了个极其生活化、毫无仙气的动作——像是拧开老家水缸的大木头盖子,“简单!自己‘拧开盖儿’,那磅礴能量就跟山洪决堤似的,呼——啦啦!自己个儿就往里头猛灌!挡都挡不住!”

  李一杲猛地一拍大腿,那力道震得石桌上的茶杯都晃了三),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拨开了眼前千年的迷雾,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恍然大悟:“着了!通了!原来无漏真身是这个道道!妙啊!实在是妙!师尊您的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高,实在是高!”

  此刻,锦鲤池畔的地图龟依然摊着四肢,懒洋洋地沐浴在越来越猛烈的暖阳里,龟壳温润如玉,浑身筋肉松弛,仿佛连呼吸都融入了天地,一丝一毫的能量消耗都嫌多余,当真是将“龟息养神”演绎到了“物我两忘”的化境。然而,角落里这厢师徒相得的喧哗,还是如一根极其微小的绒毛般,挠动了它老人家那八百年修炼出的宁静心湖。龟大爷极其吝啬地,仿佛怕浪费了积蓄千年的元炁一般,仅仅耗费了相当于它打个哈欠所需能量的百万分之一(也许更少!),将那颗仿佛与山石同化的脑袋,几不可察地……左右那么“缓慢、轻微、极其不情愿”地晃了那么一晃。

  这幅度,简直比池水因锦鲤摆尾而漾开的涟漪还要细微百倍!然而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丰富无比——是在慨叹这傻徒弟榆木脑袋,连这等“不耗为赢、少动延年”的龟生至理,都需要仙尊耳提面命?还是困惑于自家那超然物外的师尊,打哪捡回来这么个悟性垫底、偏还执着要“勤修苦练”的笨石头?唉,想它龟龟大老爷,早在隋唐那会儿就知道晒太阳比打坐更养气,躺平即修行,逍遥自在大自在才是真境界!这笨小子,真该好好拜它为师,学学这八百年“躺赢”的龟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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