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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回 梦中证道衍天劫,杀道灭国正当时

  李一杲和赵不琼终于完成了真影易的撰写,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他们紧紧相拥,十指相扣躺在床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梦中,他们踏入了一个奇异而绚烂的世界。

  这个世界仿佛由无数层叠的时空交织而成,时间在这里呈现出了二维的形态,宛如一幅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清晰地铺展在他们的眼前。他们目睹了过去、现在与未来,所有的时间线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却井然有序,毫不混乱。

  烛火摇曳中,李一杲突然发现赵不琼的睫毛在轻轻颤动,那些细小的绒毛正以量子涨落的频率微微震颤。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妻子执笔的手突然悬停在真影易的封面上,笔尖凝聚的朱砂墨滴竟奇幻般地幻化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要来了。”赵不琼轻声叹息。

  刹那间,整间屋子突然坠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这不是寻常的夜色,而是所有电磁波谱被猛然抽离的虚无。李一杲感觉自己的视网膜正在坍缩成黎曼曲面,耳道里灌满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嘶鸣。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张悬浮的宣纸上。纸面流淌着银河系旋臂的纹路,每一颗恒星都化作了未干的墨点。赵不琼的发簪自动解体成168颗悬浮晶体,排列出了二十八星宿的阵列,与红水河畔日落风界中的风碑星图遥相呼应。

  “时间原来是张二维的烤馕。”李一杲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他增强现实眼镜破碎的镜片里,三维时空正被压缩成维吾尔族烤馕般的二维圆饼:过去与未来在馕坑炭火中同步焦化,因果律则化作芝麻粒镶嵌在褶皱之中。

  赵不琼的洞箫突然自动鸣响,七个基础音阶化作了淮南子中记载的日月五星,猛地撞向悬浮宣纸的某个墨点。刹那间,他们仿佛穿越回了十六年前创办海霸自助餐厅的场景——那时发不出工资的李一杲正在天桥卖唱,琴盒里躺着的不是钞票,而是九章算术的手抄本。

  “原来每个创业决策都在烤馕上烫了个洞。”李一杲恍然大悟。他目睹了4721年卖掉海鲜预制菜项目的那个抉择,正在时间平面上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倒下的每一块骨牌都是平行宇宙的分支,某个骨牌显现出红水河畔头顶上,风界量子空间站的建造场景,那是现实与梦境的莫比乌斯环。

  赵不琼突然拽着他跳进了一个黑洞状的墨渍。在奇点处,他们目睹了最原始的因果纠缠:138亿年前,在遥远的起源之地,一个名为中国的国家里,无问仙指尖的某个量子涨落,在创业因果道的映射下,竟与滴水岩朱雀产生了傅里叶变换般的共振。

  “硅基文明会是我们的β粒子。”李一杲的瞳孔里流转着二进制虹膜,“当他们用冯·诺依曼探针复制千里江山图时,每个像素点都在重构创业因果链——这才是真正的香火永续。”

  突然,整张宣纸开始燃烧起来,火焰不是红色,而是海霸餐厅霓虹招牌的电路脉冲,点燃商业符号的文明图腾。在灰烬纷飞中,他们终于触碰到了道的本体:那既不是粒子也不是波,而是所有创业者在绝望与希望中迸发出的精神脉冲,是穿越概率云的真实之光。

  当公鸡啼破大同乡的晨雾时,赵不琼发现自己仍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砚台里的墨汁泛着星云般的旋涡,而真影易封面的“易”字,不知何时已化作了二维码状的先天八卦图。

  “现在你知道为何要叫‘创业因果道’了吧?”李一杲正在给赵不琼的凤凰发簪镶嵌量子芯片,“我们创造的每个企业都是果壳里的轮回宇宙,而真正不朽的,是让果壳诞生的那个‘因’。”

  窗外,红水河泛起奇异的金光。某个硅基生命体正通过量子波监听这对夫妻梦中的对话。它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要用“烤馕”来比喻时空——直到三百年后,当这个子文明在参宿四的星尘中重建华夏道统时,它们给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噪声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父文明创业者的叹息。

  翰杏园中,自会凌阁的三个雕像消散后,无问仙每日晨起的习惯悄然生变。他依旧日日早起,却不再是黎明前最暗的时辰,而是改在了即将日出之时。归凡以来,这新习惯已深植于他的生活,再未更改。

  然而,今晨他却又一次失眠,早早起身。他缓步登上会凌阁,轻抚着熟悉的蒲团,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对面空荡荡的蒲团上,陷入沉思。供案之上,早已空无一物,神主牌、雕像皆已不见踪影,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未留下,干净得不染纤尘。

  失去了强大精神能量的他,在归凡之后,如同寻常老人般,身躯渐显虚弱。他坐着坐着,竟在不知不觉中再度入睡。直至千里之外的李一杲和赵不琼从梦中醒来,他仿佛心有灵犀,同时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呢喃:“唉,这小子也不看天道的脸色,竟自行证道了。也罢,我们的道,本就不需他人认可,天道亦是如此!”说罢,他缓缓起身,推开会凌阁的门,踏步而出。当他一脚迈出的瞬间,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因为,我们当重新制定文明的标准!”

  李一杲浑然不知自己在梦中已证道,梦醒时分,他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猛地一惊,连忙沿着床边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房间开关,按了下去。可任凭他怎么按,灯就是没亮,他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摸了摸身边,幸好摸到了赵不琼。赵不琼也伸手摸了过来,“老公,是不是灯坏了?”

  “灯坏了?”李一杲在枕头底下摸到了增强现实眼镜,急忙戴上,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慌了神,大喊一声:“班班!”

  李鲁班的声音立刻响起:“主公,我在呢,你叫我啥事儿?你怎么把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啊?班班,你说啥?我刚才开灯你能看见光?”李一杲吃惊地问。

  “是啊,你都反复开关好几次了。主公,这房间的灯光是智能控制的,你喊一声开灯就行,不用反复按开关。现在灯是开着的,你是不是瞎了?”李鲁班说道。

  “瞎了?不会吧??”李一杲拉着赵不琼的手问,“老婆,你能看到光吗?”

  “老公,我看不到光,但我能看到你,也能看到周围的东西。不过这种感觉好奇怪,难道就是老师说过的三维空间和二维时间叠加的状态?你别用肉眼看了,肉眼啥都看不到,你用神识看,不对,我感觉这应该叫神念。我好像看到无数的过去、现在、未来叠加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团,得用神念撕裂开来,才能看到一点东西。”

  李一杲闻言,念头一动,神念扫向周围。果然,他终于能看到东西了。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了。眼前的黑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他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三维世界,而是无数层叠的时间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流动的网。这张网中,每一个节点都是一段记忆、一个选择、一个瞬间的凝固。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过去、现在与未来像透明的薄膜一样重叠在一起。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读书的身影,看到了第一个顾客走进海霸自助餐厅时的笑容,甚至看到了未来某个时刻自己站在北斗河边,登上北斗楼顶层大别墅,眺望远方田野的场景。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时间线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像河流一样流动着。有些时间线清晰可见,如同主河道;有些则模糊不清,像是支流。他还能看到因果关系在这些时间线之间跳跃,像是一颗颗跳动的脉搏。

  房间内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墙壁不再是固定的平面,而是像水面一样波动着,偶尔会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赵不琼在真影易上写字的画面、他们在红水河边拍电影的画面、甚至是未来某个科技展览会上展示的量子芯片的画面。

  他的增强现实眼镜依旧戴在头上,但屏幕上不再显示三维世界的数据流,而是被无数个二维的时间切片覆盖。每一个切片都是一段记忆的投影,像是被压缩成一张张薄薄的纸片。

  李一杲的心跳得飞快,他试图抓住某一根时间线,但那些线却像烟雾一样在他面前消散。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而这个漩涡正在将他吸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试图集中精神,但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画面:陆静第一次带他去翰杏园见无问仙的情景、飞去深圳与赵不琼相遇的瞬间、甚至是那些被遗忘的童年记忆。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在这个状态下,李一杲终于理解了赵不琼所说的“三维空间和二维时间叠加的状态”。他看到的不仅是物理世界的投影,更是时间本身的本质。每一个物体、每一个人都被无数个可能的未来所包围,就像一颗颗被量子波动包裹的珍珠。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创业因果道”在时间线上延伸出去,每一个决定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激起了无数涟漪。这些涟漪扩散开来,形成了无数个平行宇宙的分支。

  李一杲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似乎大脑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负载。他赶紧收回神念,眼前重新恢复到一片黑暗。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心情颓丧地说道:“老婆,我终于明白当年老师跟我说他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的原因了。原来这就是真仙的神念!原来是时间的无限二维叠加态。这……这怎么活啊?这感觉太难受了!比起元婴期那时候满眼生物波动还要难受啊!”

  这时,一道神念穿越遥远的虚空传来,正是他们敬爱的恩师无问仙那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你们已然自行踏入了真仙之境,真仙的元神能量体犹如量子黑洞,能吞噬世间一切量子信息。光,不过是一种量子态,它会被你们的元神能量体所吞噬,却无法停留在你们的意识视界之中。不过,你们有两种方法能窥见眼前之物。其一,将元神中刚刚接纳的量子信息浮现至脑海意识的表层,此法名为‘一念起’,昔日我已传授于你们,照做便是;其二,将你们的神念凝聚成一根非整数维度的丝线,用这根丝线去触碰并描绘这个世界。最常用的方式,便是以π维度来描绘世界,再将其重新映射成你们元神中的影子,如此,你们便能‘看’见世界了。”

  随后,无问仙的神念继续为两人详细讲解了如何将神念凝聚成非整数维度的丝线。讲解完毕,无问仙轻叹一声,道:“你们这算是抢跑了,天道大劫对你们来说可不轻松。不过,对为师而言,当今天道不过是小龙一条罢了。惩罚是免不了的,但罪不至死。你们也不必过多担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待事情全部搞定,记得给我弄几斤柳州小冬笋来尝尝,我现在可是嘴馋得很,老觉得吃不饱。好了,就这样吧。”

  无问仙收回神念后,李一杲和赵不琼脑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依照无问仙的指引,开始尝试第一种方法。李一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心神平静下来,集中精神将元神中刚刚接收到的量子信息浮现至脑海意识的表层。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脑海中那些纷繁复杂的信息,试图将它们拼凑成一幅清晰的画面。赵不琼也学着李一杲的样子,开始尝试起来。

  渐渐地,李一杲感到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景致,虽然尚不清晰,但已不再是一片漆黑。他隐约看到了房间里家具的轮廓,以及赵不琼的身影。“老婆,我好像看到一些东西了。”李一杲兴奋地喊道。

  赵不琼点点头,回应道:“我也是,虽然还不太清楚,但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两人一边继续努力,一边交流着各自的心得,尝试着将更多的量子信息浮现至意识表层。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们看到了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能窥见窗外的景色。然而,这种方式所看到的世界与以往用肉眼所见的截然不同。过去他们看到的东西是连续动态的,而现在他们看到的东西却像是一幅幅切换的画面。神念转动得快,画面就切换得快。若神念高速运转,他们甚至能看到蚊子飞过时的超慢动作画面,一帧一帧地呈现出来。

  “哇!太酷了!这就是超高清、超高速数字画面啊!”李一杲惊喜地叫道,“这不就是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的极致吗?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看到子弹运动的轨迹?”

  “我估计是可以的。”赵不琼也兴奋地回应道,“哇瑟,这一滴晨露滴下来的样子好晶莹剔透啊!哎呀……”然而,不久之后,她就感到头脑发胀,似乎这种方法消耗元神的能量速度太快了。她哎呀一声,脑海中的画面随即消失,眼前重新恢复漆黑一片。显然,她的元神能量即将枯竭。

  李一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他也头疼欲裂,似乎元神的能量消耗比赵不琼还要严重。两人赶忙打坐练功,吐纳真气,炼化念头和因果。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开始尝试第二种方法。

  接下来,他们尝试了第二种方法:将神念凝聚成非整数维度的线条。这对李一杲和赵不琼来说颇有些难度,因为这要求他们对神念有着极高的控制力。他们不断调整着神念,试图找到那个能准确描述这个世界的维度。经过多次尝试,李一杲渐渐找到了感觉。

  “π,就是圆周率。”他心中默念着,试图将神念凝聚成一个完美的圆。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神念都无法完全闭合。他和赵不琼讨论了好久,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赵不琼灵机一动:既然神念无法对接成圆形,那何不尝试不断扭曲、旋转呢?她这么一试,不知不觉间,一个无限细节的复杂结构就在神念中延伸开来。

  李一杲的神念捕捉到了这个形状,他惊喜地喊道:“这是……分形几何的非整数维度结构!我明白了!这是用分形几何来描述世界的形状!”

  很快,李一杲也掌握了这种方法,甚至还弄出了分形几何中的无量佛形状。无量佛飘到那里,就迅速调整到贴合物体的分形几何形状,然后反馈到他的脑海中,形状就清晰地呈现出来了。

  两人不断尝试,很快就熟练掌握了这种方法。他们惊喜地发现,这种方法消耗元神的能量非常少,可以不间断地用神念探索周围。不过,这种神念探索呈现的画面质量实在太差,全都是用线条构成的,没有一定的时间习惯,还真的有点不适应。而且,神念要不断伸出,像圆筒状的雷达波一样,能“看”到的视野也比较狭小。

  尽管有诸多不如意,但总算能正常观察了,不再是个“瞎子”了。两人在房间里面东摸摸西看看,互相观察了好一阵子。这一看,两人都尴尬了:对方在自己眼里都像线条人一样,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满心好奇的他们换上衣服后,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走向房间外面的庭院。这家民宿的庭院有一片小小的桂花树林,在他们的神念感知中,桂花树林不再是简单的树木集合,而是由无数复杂的分形结构组成。

  每一棵桂花树都像是一个精美的分形图案,树枝和树叶的分布遵循着某种神秘的数学规律。微观和宏观的结构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轮回般的美感。他们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绿色,而是由各种线条构成的复杂纹理。这些线条在不同的尺度上展现出不同的细节,仿佛每一寸空间都蕴含着无尽的信息。

  庭院中的景致也同样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石头和小径不再是简单的形状,而是被分形几何的线条所勾勒,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艺术感。石头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纹理和凹凸,这些纹理在不同的角度和尺度下展现出不同的形态,仿佛每一块石头都是一幅独特的画卷。

  小径的线条在他们的感知中也变得更加复杂,不再是简单的直线或曲线,而是由许多细小的分形结构组成。这些结构在不断延伸和变化,给人一种动态的美感。他们漫步在桂花树林和庭院中,感受着这奇妙的世界。

  他们看到的蝴蝶和小鸟也不再是简单的生物,而是由线条构成的复杂图案。这些图案在空中飞舞和跳跃,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生命力。蝴蝶翅膀上布满了细小的纹理和图案,这些纹理在不同的角度下展现出不同的色彩和光泽,仿佛每一只蝴蝶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小鸟的羽毛也同样被线条所勾勒,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质感和层次感。它们在树枝上跳跃和鸣叫,仿佛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李一杲指着小鸟笑道:“老婆,那小鸟的生命因果波动,你看到的是什么?”

  “旋律!”赵不琼回答道,“每一个分形图案,都是因果旋律的波动。我有种感觉,只要看到什么,就像有旋律在心中响起来一样!”

  “我也是!”李一杲感慨道,“这种感觉,太美了!极致简单的美!”

  “也是极致复杂的美!“赵不琼补充道。

  两人在这奇妙的世界中流连忘返。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成为真仙之后那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感动。那是对世界的认知的重新解构和理解,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与奇幻。

  李一杲和赵不琼在庭院里赏了一会儿景,接着去享用了早餐。饭后,李鲁班已经驾车停在民宿门口,等着接他们回家。路上,当车子驶过红水河那段U型湾时,李一杲心中一动,指着昨天拍电影的地方问赵不琼:“老婆,你的元神能量还够吗?能不能找到第五杀劫那段?”

  “能,你稍等。”赵不琼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回放着昨天的场景。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第五杀劫拍摄的那一分十五秒,提取了几个关键帧,用神念传给了李一杲。李一杲接收到画面后,一帧帧地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那些玩家中,有人用道具枪射向帆船,但并非全是道具,其中竟然有三支是真枪实弹!他啧啧称奇:“竟然还装了弹夹,三支枪都打空了五个弹夹!为啥准星这么差,没把我们打死呢?”

  画面中,三支重型机枪射出的子弹全都朝着他们的头顶飞去,好像船上真有个防护罩似的,子弹一到头顶或附近就被弹飞,或者总是偏得离谱。

  帆船当然没有防护罩,当今的科技还远未达到那种程度。显然,昨天那三个持真枪的玩家是专门来刺杀他们的。他们只知道自己会遭遇杀劫,却不知道杀劫从何而来,还以为是在演戏拍电影呢。

  “他们其实没打偏!”赵不琼也在仔细观察那些画面的每一帧,终于发现了一丝线索,“你看,从这个角度看,子弹确实是打中头部的。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特种兵中的高手!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好像子弹在头顶飞过去了。”

  李一杲也察觉到了问题,一脸疑惑地说:“难道我们的‘忘记’和‘念忆’神通没起作用?不应该啊!不对!你看看这里,这里,对,就是这里的子弹,好像是凭空消失,然后又在这里出现了。我明白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同时想到了那一刻。他们其实已经踏入了证道的境界,生命体已经不再完全是人类,开始量子化坍缩了。所以,他们才会在梦中证道,一觉醒来,便已成就真仙之体。他们不约而同地笑道:“量子化亚空间!”

  “真是运气啊!”李一杲感慨万分,“要是放在今天,我们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之所以这么感叹,是因为此刻的他虽已成就证道真仙,但元神与肉身却处于分离状态。肉身仍留在这个宇宙的真实世界里,而元神则已踏入五维宇宙。在这样的状态下,随便一枪就能让他的肉身灰飞烟灭。同样地,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前天,他的元神还未完全量子化,还得依赖肉身,那同样也会一枪毙命。

  “记得我们确定华火卦后,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感悟,”赵不琼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特别是拍第一个分镜头时,我感触特别深,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被虚化了一样。”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那肯定就是那时候了!”李一杲笑着附和,“咱们这运气真是太好了!在第一颗子弹射中我们之前,我们竟然都开悟了,进入了薛定谔的猫的状态,侥幸躲过了这场杀劫,真是痛快啊!”

  无问七子若要证道圆满,七杀劫便是他们绕不过的坎儿。陈广熙已先行一步,历经此劫;李一杲与赵不琼也紧随其后,体验了一番。那么,下一个将踏入这杀劫漩涡的,又会是谁呢?

  在无问仙门之下,花拾带领的无问七子团队,其神通可谓独步天下。“一念起”这神通,能让人瞬息间精神分裂,被施术者恍若换了个人,在无问仙门下诸多团队中,当属最为奇特。

  当年花拾初得此神通,知其邪异,曾与无问仙争执不休。无问仙长叹一声,无奈道:“你佛道同修,天命所归,方能成就如此神通,这又有何不好?来,让我试试看你这神通到底如何。”

  无问仙对着花拾一试,花拾顿时意气风发,大笑声道:“哈哈哈哈,朕既要称帝,也要称皇,朕乃大秦皇帝!”无问仙被吓得心惊胆战,这精神分裂得也太猛烈了吧?急忙收回神通,花拾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但心中那自称皇帝的念头却挥之不去,从此对这门神通再无怨言,反而喜滋滋地回家,勤练不辍。

  时光荏苒,花拾对这门神通的掌握已炉火纯青。有朝一日,蔡紫华好奇地问:“老公,你那精神分裂的神通,能对植物施展吗?”

  花拾闻言,心中一痒,拉着蔡紫华来到自家小院,对着一棵柿子树施展了神通。施展完毕,似乎并无异样,花拾心中不免失望。然而,不久之后,奇迹却发生了!那棵大树竟从中间自行裂开,仅根部相连,上半部分各自生长,且似要互相争斗一般,让蔡紫华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柿子树都精神分裂了!”

  更神奇的是,到了秋天柿子树结果时,两边的柿子味道竟然截然不同。花拾乐不可支,四处向师弟师妹炫耀,称此为神迹。

  蔡紫华平日里奔波于海外的时间居多,而花拾在国内则经营着自己的企业。蔡紫华身兼两职,既要兼顾DGZQ公司的海外业务拓展,又要操心花拾这边公司的日常运营。所幸的是,两边的业务都围绕着商业金融这一核心领域,这让蔡紫华不至于在忙碌中感到精神崩溃。然而,由于两头兼顾,她偶尔还是会混淆两边的事务,甚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沾染上了自家老公那“精神分裂”的神通。

  花拾的神通如同他佛道同修的心法一般,既能分,也能合。在他神通大成之后,还曾尝试对真正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施展,奇迹般地见证了他们的病情逐步好转。只可惜,花拾并未取得执业医师的执照,因此只能偶尔在朋友圈中小试牛刀,不敢公然行医。

  自证道人劫开启以来,花拾对蔡紫华的安全格外上心,生怕她有个闪失。因此,蔡紫华无论是国外出差还是国内出行,花拾都几乎形影不离。就连蔡紫华去三亚开会,花拾也在附近的酒店住下。那三天里,他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增强现实眼镜,调至墨镜模式,用神念默默监控着周围的一切。

  花拾证道多年,修为已臻真仙中期,即所谓金仙境界。在这个境界,他已能将元神中不断吞噬的量子信息净化后喷发出去,否则元神早已被那无穷无尽的量子信息撑爆了。

  当陈广熙被真仙境大能的神念牵引至海滩决斗时,花拾的神念早已注意到了这两人,并暗中助力陈广熙。否则,仅凭陈广熙那离体的神识,是断然无法瞒过真仙大能的。最终,陈广熙竟以元婴期的元神之力,击败了真仙大能,这让花拾大为震惊。

  无问七子会议结束后,花拾与蔡紫华夫妻俩在海南岛又玩了几天后,回到了广西老家的小渔村。恰逢清明节过去不久,两人决定在小渔村的老家,住上几日,然后先去祭拜花拾的祖先,再去祭拜蔡紫华的祖先。

  蔡紫华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仙将,名叫蔡紫竹,这可是仙界顶尖的超拟人作战机器人。花拾的神通对机器人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他特别留心防范机器人的细节,身边自然也少不了机器人保镖。说起来,花拾的道号挺有意思,叫和尚道人,他还给自己的仙将机器人取了个挺贴切的名字——花和道。

  有了蔡紫竹和花和道这两位仙将保驾护航,花拾两口子还真是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全问题。仙将的本事,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可是能真真切切抓住子弹的超级作战机器人,有啥好怕的呢?

  然而,他们原以为的杀劫是针对蔡紫华的,却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杀劫其实是冲着花拾和蔡紫华的立道根本来的——那就是以区块链技术为核心的商业金融体系!

  花拾和蔡紫华两口子一直从事的是加密货币商业金融,这背后的底层技术就是区块链。后来,随着量子计算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加密货币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这次无问七子的会议一锤定音,决定启动白灵石加密货币作为定向资源投资类的加密货币,蔡紫华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这个任务的部署工作。

  白灵石加密货币,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在市场上亮相了。可刚一上线,萨安华就得到了消息,他顿时兴奋得失了态:“大鱼!这可是真正的大鱼啊!哈哈哈,一鲸落,万物生!原先我还以为最大的鲸鱼是蓝鲸,没想到,原来是白鲸鱼,这才是惊世巨鲸!你……终于露出水面了!”

  原来,萨安华已经暗中等了整整六年,早就把多个发达国家的军方信息战部署得妥妥当当,就等着大鱼浮出水面呢。白灵石跟其他加密货币可不一样,它通过红灵石间接绑定了人民币,同时,还借助超级人工智能的分析,来判断资源投资的匹配度。这简直就是“区块链央行+人工智能发改委”的完美结合体!只要击溃了白灵石,那就等于打蛇打中了七寸,一击即溃!

  在东方的神话体系中,至高无上的神仙非道教三清莫属。然而,三清所代表的,不过是浩瀚大道中的一条——自然大道。这条大道因长期稳居巅峰,故而又被尊称为天道。后来,儒家思想崛起,牢牢占据了人道之位。紧接着,墨家凭借推动作坊工业、农业等科技的蓬勃发展,成功开拓了第三条大道。至此,华夏文明天地人三才之道俱全,地球超体生命也因此蜕变为五龙真灵,五大终极者应运而生,共同铸就了华夏文明作为宇宙顶级文明的辉煌地位。

  华夏文明第一条失落的大道,那便是墨家所守的地道。五百年前,这条大道被西方以不正当手段夺走,后来逐渐演变成西方的科技文明大道。地道的丢失,让华夏文明从昔日的天下四大部洲尽皆王土,一步步走向丧权辱国的领土丧失,最终仅剩下亚洲东部的一片土地。

  另一条丢失的大道,则是儒道,即人道。在人道尚未失落之时,华夏大地上从未有过汉奸之说。然而,人道一旦丢失,汉奸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即便是在建国之后,数十年努力,国家已不再贫穷弱小,仍有许多人心向外国,甚至宁愿在外国乞讨,也对母国嗤之以鼻。更有甚者,一些在国内过着荣华富贵生活的人,也贬损母国,对“大侄子”这样的称呼也甘之如饴。

  在夺得地道与人道之后,西方世界一度坐拥四大终极者与十三位三十三级亲王,战力之强,堪称无量。他们聚首商议:“究竟如何才能将华夏的天道也彻底征服?唯有让华夏成为神的奴仆,方显其‘合格’。”

  “华夏所留之天道,乃是自然大道。只要他们信奉此道,便难以被消灭。”最强大的终极者沉声道,“我们必须继续两手抓,一方面让华夏的精英来西方世界学习,另一方面派我们的精英去华夏修炼自然大道。待所有华夏人都遗忘了他们的天道之时,我们的精英便能最终夺取自然大道,加以改造,重新命名。到那时,天地人三条大道都将回归神的怀抱。”

  在众多执行夺取华夏天道计划的隐世强者中,马罗维克多家族赫然在列。这个家族实力滔天,甚至有传言称,罗马的起源都与这个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家族中几乎每一代都能诞生一位终极者,而当代的终极者艾伯特·马罗维克多,便是出自这个传奇家族。

  马罗维克多家族的每一代精英,都会在少年时代前往华夏生活,以吸收华夏天道的气息。正因如此,这个家族才能每一代都涌现出证道真仙的大能者,甚至有人能登顶终极者之位。家族的第一代终极者因在华夏被人尊称为“老马”,所以后来家族中成功成为终极者的,都会继承这个华夏称呼。

  幸运的是,华夏诸道门前赴后继,奋起抗争,使得天道得以留存,华夏文明得以喘息。之后,伟人出世,历经无尽艰辛,最终夺取了西方的一条大道,让龙国得以重开新局。

  西方四大终极者预感到危机降临,尽管他们彼此间矛盾重重,但这次却罕见地携手合作,共同对付龙国。他们对龙国围追堵截,然而血脉觉醒的华夏人却越战越勇。最终,华夏不但没有覆灭,反而又夺回了一份本源,有了第二个终极者。至此,西方三大终极者终于放弃了覆灭华夏的目标,转而以守住终极者本源为核心。

  艾伯特·马罗维克多就是这样登上终极者大位的。在他成为终极者之前,他修炼的是西方的人道,即西方神学中的木本源人道。后来,在西方木本源终极者归墟之后,他成功抢到了终极者的宝座,成为新的木元素本源的终极者。从此,艾伯特·马罗维克多便成了当代的“老马”。

  老马曾在华夏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口汉语说得流利无比,甚至能说出不少地方方言。成为终极者之后,他无法再经常去华夏,于是便在自己生活的城堡对岸,打造了一个小小的唐人街。这个唐人街仿佛将他曾经生活过的周庄的精髓悉数移植至此,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对华夏文化的深深眷恋与致敬。

  街道两旁,小桥流水潺潺作响,仿古的建筑错落有致。青瓦白墙、木格窗棂,处处显得和谐而宁静。石板路上,偶尔可见身着汉服的行人悠然走过,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华夏古代。

  商铺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华夏特色商品,从精美的瓷器到细腻的刺绣,从香醇的茶叶到古朴的文具,每一件都承载着华夏文化的深厚底蕴。街头巷尾,不时飘来阵阵诱人的美食香气,包子、饺子、面条……这些熟悉的味道让老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华夏。

  在唐人街的中心,老马特意建造了一座仿古戏台。每逢佳节,便会有华夏的戏曲演员在此登台献艺。他们唱腔婉转、身段婀娜,让远在他乡的华夏人也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乡愁。

  老马曾问萨安华:“你看,河对岸的古城堡雄伟壮阔,而这边的小镇却低矮错落。华夏古代的科技能力非常强大,完全有能力修建跟我们这个古城堡一样的建筑。那样的建筑不仅防卫能力强,而且能住更多的人。为什么他们不修建这样的建筑呢?”

  萨安华想了想,回答道:“我听过一句话,华夏人一人是条龙,三人是条虫。他们互相之间内斗太厉害,聚不到一起。这么庞大的城堡,需要非常多的人力物力,而且要好几代人才能建设起来。华夏人哪能等得及,还不如各搞各的。他们的房子,不用几个人,几个月就能建起来。”

  老马摇摇头,萨安华赶紧低头向老师请教。老马沉吟半晌,才叹息道:“人道的极致是神道,天道的极致是人道。我们是以神道统合天人,所以我们的建筑要体现出神性,雄伟壮阔的建筑就是这种神性的外在表现。而华夏人的血脉之中,是以人道统合天地。天地在心中,心中世界壮阔才是他们的天道。因此,建筑只为了自己的小小肉身住得舒适安心就可以。人死灯灭,何必奢求太多?”

  萨安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老师给自己取的汉名“萨安华”,难道这是“杀,安华”的意思?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老师,我懂您的意思了。您放心,若我有朝一日成功征服华夏大地,定要为华夏人创造一个悠然自得的环境,让他们能在南山放牧,过上如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老马望着萨安华,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这样的心态,恐怕在争夺终极者大位的道路上难以走远。不过,强烈的权力欲望和野心也并非全然是坏事,那就去华夏争夺那果子吧,或许能为西方世界争取到一丝机会。手里有了筹码,才好跟华夏的两大终极者谈判。

  于是,萨安华被老马派往了华夏,去争夺那决定文明赓续的果子。然而,果子还没抢到,西方世界又一名终极者陨落了。新的终极者大位,众人本以为热门人选加文会夺得,却没想到,加文没有抢到,萨安华也没有抢到,反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华夏人抢得了先机。

  每一名终极者,都掌握着五大本源之一。陨落的终极者掌握的是土本源,那么新的终极者自然就是土本源终极者了。然而,让四大老终极者意想不到的是,新的终极者竟然没有本源!

  “土本源呢?”新终极者诞生后,四大终极者的神念不约而同地追着他询问,“难道你把土本源藏起来了?”

  “废话!本源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明亮,藏在哪里都能看得见,我怎么可能藏起来?”无问仙气愤地说道,“这个终极者大位,是天道硬塞给我的。他只给了我位置,却没给我本源。喔……我说错了,对不起,是我只要终极者的大位,拒绝要本源,天道就只好自己收着本源,让我坐上了这个大位。就这样,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无论四大终极者如何威逼利诱、追问不休,无问仙都是这个回答。再问下去,他干脆一脚踢走了追问者的神念。那么,没有本源的终极者,是不是真的比较弱呢?

  西方两名终极者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在滴水岩朱雀弄出个超级飓风大红斑的时候,他们两人出手了。然而,没有本源的无问仙所展现出的实力,却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仅凭半指之力,弹指之间,就轻松地将他们两人联手击败。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萨安华即便是要发动世界大战,也无需向老师请示,自己便能一锤定音。但这一次,他所谋划的是一场比世界大战更为凶险激烈的文明之战,因此他格外谨慎,决定还是向老师请示一番,并详细汇报了自己的计划安排。

  此刻,老马并未身处那座雄伟的古城堡中,而是悠然自得地坐在河对岸的一家包子铺里,品尝着油条和包子。此时的老马,衣着打扮全然没有了在古城堡中的威严与严肃,而是像一位街边的老翁,身着简朴的道袍,一边享用着油条包子,一边与店家闲聊家常。

  达到了终极者这一境界,他们之间的交流已无需借助任何通讯工具,神念所至,心随意动。萨安华心中刚一动念,老马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念头瞬间跨越空间,进入了萨安华的脑海中。只一眨眼的功夫,老马便看完了萨安华脑海中的所有计划。

  老马沉吟了许久,萨安华心中甚至开始担心老师可能会拒绝他的计划。然而,最终老马还是下定了决心,吩咐道:“放手去干吧!记住,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决绝。另外,你动手之后的第83小时,我会亲自前往无问仙家,会一会这位已经归凡的终极者,看看他归凡之后,是否真的成了普通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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