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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回 因果交织明真道,生命自择悟本心

  赵不琼回到深圳后,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李一杲终于从那场心理阴影中解脱出来,知道了自己并非失身于两个所谓的“风尘女子”,心情顿时豁然开朗。然而,这也让他对田松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尽管田松是个富二代,倒也没有辱没洪门子弟的名声,终究是个守诺之人。当初拍胸口许诺给李一杲的钱,分文不少地送到了。这让李一杲对他先前差到姥姥家的观感,来了个措手不及的大反弹。

  一周后,正值四月里一个明媚的星期六早晨。

  李一杲总算结束了在田园生活连锁那边无休止的“007蹲守”。技术难题已基本传授给那里的团队,现在他只需每周去一两天点拨一二,其余问题都能在线上轻松搞定。这样一来,他便能全身心投入到“烂片时代”APP的研发中——哦不,现在该叫它那高大上的名字“真我余影”APP了。李一杲对这个名字简直爱不释手,觉得它逼格爆棚,和“烂片时代”这个小名搭配起来,简直是天作之合!

  最让李一杲心花怒放的是,赵不琼一回来就宣布了要孩子的决定。他虽然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要不是怕赵不琼忽然变卦,他真想放声大笑一场。

  李一杲是家中独子。奶奶生前无数次念叨着想见曾孙子,可惜两年前疫情肆虐,奶奶没能如愿以偿就走了。现在老爸老妈也快到退休年龄了,私下里不知道催了多少次。爷爷身体也不好,他生怕爷爷也等不到曾孙子出生,心里满是内疚。但是,他哪敢催老婆啊?现在老婆主动提出要孩子,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因此,李一杲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无问僧的“三大禁忌”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何况他听出了无问僧的言外之意,“三不”里的用词都藏着特殊含义,只不过他还没完全琢磨透罢了。比如让赵不琼告诉他老爸,请他当董事长,但“不要”他的投资——这不就是明摆着要用赵雄的资源,但又不给他股份嘛?哼哼,老师的确懂我!知道我不想头顶上有个能真正拍板的“太岁爷”。这句话我不能说,免得老婆不高兴。但是老师发话了,那就是大大的帮我说了出来!

  接下来令李一杲喜出望外的,当属蔡紫华那边提供的“环球钱包”系统,也就是所谓的“血池”系统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一个积分系统竟能玩出这般五花八门的花样。要说这王禹翔,也是个爱折腾事儿的主儿,这俩人凑到一块儿一合计,“血池”系统的各种玩法便如泉涌般层出不穷。这些玩法本质上全是积分的变形,如同套娃一般层层嵌套,一环扣一环。照这情形,估计这系统一上线,员工们非得玩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不可。

  虽说这“血池”系统花样翻新,变着法儿地“剥削”员工,但他们心里最犯嘀咕的还是张金枇。毕竟张金枇身为行政老大,员工的管理都归她负责。万一她觉得这些玩法对员工太过苛刻残忍,那可就麻烦了。李一杲心里发虚,哪敢直接把方案拿给张金枇看,便撺掇老婆去办这事儿。赵不琼毫无怀疑,满心欢喜地把方案呈给张金枇。令人意外的是,张金枇不仅没有反对,反而结合员工的真实情况,补充了不少十分接地气的方案。

  有了张金枇的建议,李一杲顿时胆子壮了起来,信誓旦旦地要把“渣渣时光”APP管理系统玩出个新高度,美其名曰要将员工的精气神发挥到极致,让他们成为最伟大的铁血战士,要让员工生命的每一刻都绽放光芒。可实际上,这背后的真实意图,不过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行压榨之实罢了。李一杲给“渣渣人生”APP管理系统的使命,与公司的企业使命,都被他包装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么一番自我粉饰后,他瞬间觉得自己无比高大上,干活的劲头简直快要冲破天际,直逼癫狂。

  在开发分工方面,李一杲负责“渣渣时光”的开发工作,王禹翔则挑起了“烂片时代”的开发大梁。按照他俩的预估,五月份便能完成这两个项目的开发任务。“渣渣时光”预计在月初就能完工,“烂片时代”到月底也能顺利收尾。如此一来,公司正式运营的时间也初步敲定:将五四青年节后第一个工作日作为公开正式开张日,也就是黄历4721年5月5日,简称为“双五节”。“不不,应该叫做‘双吾节’!”李一杲一脸得意地纠正道,“这也正是‘真我余影’这个名字中‘我’和‘余’的意思!”

  张金枇估算了一下工商注册所需的时间,发现还有一个月,便立刻表态没问题。就这样,滴水岩公司正式开张的倒计时,便在这般看似欢快的氛围中确定了下来,只是这背后,不知又藏着多少员工的无奈与挣扎。

  这天早上,李一杲和赵不琼按照与赵雄的约定,来到了香蜜湖颐紫薇和高尔夫山庄附近的点都德茶楼。李一杲的新车还未到手,只好继续开着那辆“丐版”老车前来赴约。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乘坐电梯来到四楼的点都德茶楼。

  一踏入四楼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声此起彼伏。赵不琼知道赵雄在这里有固定的座位,便拉着李一杲往里走。没过多久,便寻到了赵雄的身影——他正低着头,专注地翻阅着报纸。

  李一杲和赵不琼快步走到赵雄桌前。两人见到赵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声:“爸!”赵雄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到是他们,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

  他摘下老花镜,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想吃什么?自己点吧。”赵雄和蔼地说。

  赵不琼拿起点餐单开始挑选菜品,李一杲则轻手轻脚地拿起茶壶。他拧开壶盖,看了看里面的茶叶,不过是点都德的普通普洱茶。他二话不说,把旧茶叶全部倒掉,从包里取出一包顶级山崖茶,小心翼翼地倒入壶中,重新泡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李一杲轻轻地拿起赵雄的茶杯,将原来的茶水倒掉,然后缓缓地倒进新鲜的山崖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倒掉茶水,重新给赵雄倒了大半杯,最后递了过去。

  “爸,这是云南宝山的正宗山崖茶,您看看这茶色怎么样?”李一杲笑着说。

  赵雄放下报纸,接过茶杯。茶汁淡黄明亮,恍如美玉,茶水上还飘着淡淡的雾气,显得颇为神秘。他凑近闻了闻,茶香清新扑鼻,让人顿时心旷神怡。他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这半发酵茶的醇厚味道,点头道:“嗯,这茶味道甘醇,不错,是好茶。”

  赵不琼点完餐后,轻轻地挪动椅子,靠近赵雄,在他耳边小声说:“老爸,我们打算今年要个孩子,希望能生个龙宝宝。”

  赵雄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赵不琼看了一会儿,好奇地问:“是谁让你改变主意的呀?”然后,他装作又不经意地瞥了李一杲一眼,接着问:“你们春节回陕西老家时,是不是你公公婆婆给你压力了?如果是他们的话,你别太担心,我去跟他们谈谈。生孩子这事儿,你想啥时候生就啥时候生,不用急着来。”

  李一杲尽管心中欢喜,却不敢接招承认,连忙摆手又摇头,解释道:“我爸妈思想很开放的,他们说过,啥时候生孩子都行,只要不是丁克,男孩女孩他们都喜欢。我就更没意见了,生不生我都听老婆的。”

  赵雄向来的观点,是年龄该结婚的时候结婚,年龄该生孩子就生孩子,才是一个正常的人,无论儿子女儿他都如此教育的,然而,儿子倒是已经有两个娃了,女儿却肚里空空,他曾经劝了赵不琼好多次,结婚五年都不生,哪怕别人不说闲话,也怕熬成高危产妇,然而不管他怎么劝,全然没效果,还差点闹僵了父女关系。现在女儿突然改变主意,他实在不明白为啥。

  “你以前不是坚持四十岁前不生孩子的吗,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想生了?”他半信半疑地问:“啊女,你不是在逗老爸开心吧?”

  赵不琼轻轻地捶了赵雄几下,撒娇地说:“老爸,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呢!”

  赵不琼决定生孩子,一方面是受无问僧的影响,另一方面,她也敏锐地察觉到李一杲眼神中的微妙变化。尤其是在这次差点被两名“风尘女子”套路的事件后,她深深地感到了危机。没有孩子,也许李一杲随时都会成为别的女人的“猎物”。她终于明白,爱情不是唯一的纽带,也不是最可靠的保障。

  “当我不再仅仅相信爱情是唯一的纽带,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情。”这是赵不琼最近的感悟。她开始期待孩子的到来,对未来充满了不一样的憧憬。短短一个星期,她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犹豫不决,到现在恨不得明天就把孩子生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对于滴水岩公司的事情,她和李一杲商量时,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母爱的细腻。她终于明白了无问僧为何不让她辞职加入创业团队,而是以“外援”的身份支持李一杲。或许这就是“父亲”与“母亲”在公司中的不同角色吧——只不过,李一杲更像是滴水岩公司的“母亲”,而她则是那个在外撑门面的“父亲”。

  为了说服赵雄担任董事长,她和李一杲精心琢磨了一个方案:讲故事。面对赵雄的猜疑,赵不琼轻声对他说:“老爸,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一听到“讲故事”这三个字,赵雄的思绪立刻飘回了和无问僧下围棋的那天。当时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因为听了无问僧的一个故事而输得一塌糊涂。无问僧的“故事杀”,让他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会儿,赵雄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是不是又是那个无问僧讲的故事?”

  赵不琼看着赵雄阴沉的脸色,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她连忙解释道:“不是啦,老爸,这是上星期我和小师妹在广州回来的路上,她给我讲的故事,关于她和她儿子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想讲给你听听。”

  赵雄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女儿,心里暗想:女儿啥时候学会讲故事了?这故事估计又是个“陷阱”,说不定是无问僧给她出的主意,专门来给他挖坑的。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啊,你讲来听听。”

无问斋志异·凡·第十篇·陆静之悔  东胜神洲,大江之畔,有江城焉。城中有木工之家,姓陆,育一女,名曰陆静。此女天资稍逊,至三岁始能言,然性格沉静,不为外物所扰。其父爱之,遂教以木工之术。然陆静手艺粗陋,所制之物,难以售人。

  一日,有仙者名曰无问,云游至江城,居于陆氏之邻。陆静闻其贤,遂携所制之物往售之。无问观之,笑曰:“女手艺虽拙,然心诚可嘉。吾有图纸,汝可按图制作,每日一件,售于我处,吾必以金相酬。”

  陆静大喜,归家依图而作,次日果以售于无问。不觉岁华如梦,转瞬过之。无问忽谓陆静曰:“吾将归无问山修道,汝手艺已有长进,当能自谋生计。”陆静闻之,泪如雨下,乞随往。无问曰:“无问山非人人可至,汝若有缘,可往岭南广州府南海郡寻之。彼处有小渔村,名曰新安,汝当遇如意郎君。婚后一年,可共赴无问山修道。”言讫,赠陆静千里符一枚,曰:“时机至,捏此符,便可至无问山。”言毕,驾云而去。

  陆静辞别父母,跋山涉水,至岭南,果见新安小渔村。居之,然村民多恶徒,常欺凌之。陆静数欲捏符以求救,然符寂无声。陆静叹曰:“终须自力更生。”于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时有一少年,见其受欺,每每挺身而出。陆静感其义,遂与之交好,不久结为连理。婚后,夫妇二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劳作生息,家道日渐兴隆。陆静亦忘无问所赠之符。

  一日,夫妇因嗣事争执。夫问曰:“吾等成婚已逾年,汝腹何尚无动静?”陆静对曰:“今家道未丰,养育孩儿,所需甚巨。教育、医疗,皆需巨费。吾欲待家道丰盈,再议嗣事。”夫虽不满,亦只得点头应允。

  陆静内心惴惴,忆及无问所赠之符,遂取出捏之。此次符碎,眼前景物瞬息万变,须臾之间,已至一山前。仰观之,上有匾额,书“无问斋”三字。陆静心知此乃无问修道之所,遂步入其中。

  方入门,便见无问静坐于内。见陆静至,笑道:“女有何惑?”陆静遂将夫妇争执之事述之,问曰:“吾如此做,对耶错耶?”无问笑曰:“取吾葫芦来。”言讫,出一葫芦置于几上,曰:“此中有仙丹,女若悔前事,可取丹服之,便可回至决策之前。然此丹仅有三粒,服尽若未能领悟,则魂飞魄散,永堕轮回。”言毕,递葫芦于陆静。

  陆静接之,瞬息之间,已回至家门。视手中之葫芦,如梦初醒。珍藏之,遂继续生活。

  十年之后,夫妇积得巨资,终得一子。夫妇二人对子宠溺有加,凡子所求,无不满足。又延名师,教以诗书。子渐长,娶妻生子,一家和睦。

  日月如梭,夫妇渐老。乃以家业付子,又聘良才辅之。子治家有道,生意蒸蒸日上。夫妇见子成材,心中甚慰。

  然岁月不饶人,夫妇相继病重。临终之际,陆静取出葫芦,告子曰:“此无问所赠之悔药也,中有仙丹三粒。吾将去矣,此葫芦交付于汝,切记无问之言。”言讫,气绝而亡。

  陆静飘忽间,似觉魂升半空,觑其儿执仙丹葫芦,苦扭不开。遂唤管家携锤与丁众至,共击葫芦,然无论何力,葫芦坚如金石,纹丝不动。陆静之子怒不可遏,指其母尸骂曰:“吾生而奉尔命,受尔压抑半世,稍长稍能,尚须为尔守财,如牛马般劳作,谁人稀罕尔之金银!呸呸呸!尔临死尚存良心,赠我后悔之药,我悔来此世,然尔竟连此亦欺我!”言罢,竟不顾一切,持刃猛砍其母尸。

  陆静见状,心如刀绞。思及夫妇一生,以为教育子嗣、光大家业为最大成就,岂料死后竟遭子如此对待。悔之不及,然已身死,无可奈何。恍惚间,见葫芦自动飘至,伸手取之,一丹飞出,落入掌中。陆静思忖片刻,对丹曰:“回吾子初生之日。”言讫,吞丹。

  眼前景物变幻,陆静已卧产床之上。闻稳婆喜曰:“恭喜主母,得一麟儿!”陆静心知此乃无问仙丹之力,使自己重生于此。此次更为谨慎,与夫共商育儿大计。

  夫妇不再宠溺子,日常零用亦从俭。读书亦不强求名校,但求子能尽其才。子渐长,娶妻生子,一家仍和睦如初。

  虽子才平庸,然家业足以支撑其生活。夫妇亦不强求子继家业,乃以管家团队治之。日月如流,夫妇渐老,夫先逝。不久,陆静亦病重。临终之际,犹豫再三,终未将葫芦付子。诫以数言,遂闭目而逝。

  陆静死后,魂魄飘飘,于家宅中徘徊。见子葬己后不久,管家团队即迫其让出控股权。子力争之,终以低价让之。又一年,管家不再分红于子,逼其让出余股。子无法,只得低价售之。然其无技傍身,家业已失,平素挥霍无度,生活日渐艰难。变卖家产以度日,妻嫌之,遂离之而去。

  当陆静子卖尽家宅以筹措生活费后,痛哭流涕,至陆静坟前,大骂之曰:“吾幼时何不逼吾多学技艺?今吾落魄皆汝所害!”言讫,一头撞于墓碑,自尽而亡。陆静魂魄见之,大呼“不可”,然其为鬼魂,子不能闻。见子死,陆静悲痛欲绝,悔不当初。思及无问所赠之葫芦,见葫芦自坟中飘出,飞至面前。伸手取之,一丹又飞出,落入掌中。陆静思忖片刻,曰:“吾欲回至无问赠丹之时。”言讫,吞丹。

  眼前景物变幻,陆静见无问递己葫芦。乃还之,曰:“吾已用丹两粒,今欲回至此时,以见仙长。敢问仙长,吾何处做错?愿闻其详。”无问笑道:“汝何以交换此答?”陆静答曰:“吾已为鬼魂,无物可交。然仙长赠丹时,葫芦中尚余一丹,吾愿以此交换。”无问曰:“可也。然汝若用此丹而不能领悟,则魂飞魄散,永堕轮回。汝确定愿之乎?”陆静坚定答曰:“愿也。”

  无问伸手一指,葫芦中飞出一丹。陆静伸手取之,吞之。眼前无数景物变幻,见日升日落,昼夜更替,万物生长,衰亡。不知不觉,已过无数岁月。见天上大日愈发明亮,终成遮天盖地之红焰,大地被红焰吞噬,整个世界化为火海。无问亦在火海中化为灰烬,消失于茫茫宇宙中。

  不知过了多久,火海消失,唯余无尽黑暗。此时,忽有微光闪烁,似有一粒种子自深渊飘来。陆静乃伸手接住,种子感其温暖,传出一股生机。陆静欲寻播种之处,然环顾四周,无地无天,无日无光,无处可种。心中哀痛,泪如雨下。泪水润湿种子,种子生出两片嫩叶。陆静端详良久,乃笑曰:“生命乃过程,非结果;乃自择,非他择;乃自洽,非他洽。”

  言讫,闻虚空中传来无问之声曰:“善。”陆静刹那间回至无问山,立于无问之前。无问笑道:“徒儿,汝可归去。心在道在,处处皆修行。”陆静点头,无问又伸手一指,陆静已回至新婚之日。

  陆静婚后周年,诞一子,渐长。其子周岁之后,夫妇生计尚艰,然陆静细心择取二手之拼图积木玩具,与儿嬉戏其间。其子玩耍之际,竟悟得诸多知识。待子三岁,陆静又购二手之书册,随意置于其子寝室内各处,遂使其子卧室遍布典籍。陆静之夫疑而问之曰:“何不整理子室之书,任其散乱乎?”陆静笑对曰:“环境如何,人亦如何。”遂将其所悟之道与夫分享,夫亦深以为然,遂共修其道。

  陆静厨事不精,常请子相助。子自书中寻菜谱,教母烹饪。家境渐丰,夫亦请子助其园艺。一日,父子共植一树,子问:“家已富,何不使仆植之?”父曰:“此树有灵,虽不能言,然默默观汝。汝愿亲植,抑使他人?”子曰:“自当亲植。”父又曰:“树长则落叶,乃告汝其故事。汝愿闻乎?”子曰:“愿闻。”父曰:“书中或有答,汝可寻之。”子又问:“若书中无答?”父举子曰:“则须汝自研之,寻其答案。如天何蓝,云何飘,诸般故事,父尚欲闻汝述之。”子喜,点头曰:“会述父听。”

  不觉间,陆静之子已渐成长,陆静谓其子曰:“尔之世界,须由尔自造之,行何路,由尔自决。尔之故事,亦须尔自书之。父母之财富,乃父母之故事,曾属于尔,然非未来尔之所属。去寻尔之答案,书尔之故事,吾子,尔已备乎?”子颔首,拥母而答:“母亲,儿已悟矣,生命非手中之物,乃由故事织成。”复转身谓其父曰:“父亲,母亲之养护,劳烦汝矣。儿虽将寻波澜壮阔之故事,然汝与母亲皆吾故事之部分。祈汝等保重,待儿归来,共听吾故事。”言毕,转身大踏步向远方行去。

  陆静夫妇望子远去之背影,相视而笑,曰:“吾等此生虽有不足,然已无所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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