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夜雨过后,天终于放晴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赵不琼便睁开了眼。草棚木屋内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与城市里充斥着甲醛气息的房间截然不同。这种原生态的环境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就像一个久居温室的人突然被扔到野外,一时难以适应大自然的粗犷。
她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窗外的晨光还未完全洒进木屋,只在地板上投下几缕细碎的光影。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她望向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天边的云彩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泛着淡淡的橘红色。
屋外,青蛙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鸟儿们的清晨大合唱。叽叽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
赵不琼穿上衣服,走出木屋。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鞋底,她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清新的空气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度过的时光——那时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纯真的快乐。
她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山。山路崎岖,杂草丛生,她不得不手脚并用地爬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石头绊倒或是被荆棘划伤。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沾湿了衣领。
渐渐地,周围的景色开阔起来。晨雾在树林间飘荡,给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赵不琼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和溪水的潺潺声,混在一起,宛如一首动人的山林交响曲。
她继续向前走去,发现了一条木制的栈道。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与周围的鸟鸣声、溪水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栈道两旁,树木郁郁葱葱,野花竞相开放,香气扑鼻而来。赵不琼虽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但内心却感到一阵轻松。在这片远离城市喧嚣的净土中,她仿佛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最终,她来到了青萝峰的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小凉亭,旁边立着一块石碑。她走近一看,石碑上刻着“青萝峰“三个大字,下方还有小字注明“海拔198.2米”。
赵不琼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一路爬山时,她还以为这山有多么险峻,结果海拔不到两百米。
她走进小凉亭,眺目远望。远方数座山峰叠嶂起伏,虽无云雾缭绕,但大树密布、绿意盎然,生机勃发。远处一条大河蜿蜒曲折,宛如一条银带在大地上翩翩起舞。她仿佛置身于一幅壮美的画卷之中,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同时也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满足。
赵不琼坐在凉亭的长凳上,任由微风轻轻吹拂,带走了她脸庞的汗水和头发的丝丝热意。她闭上眼睛,深深地感受着大自然的呼吸和节奏。在这一刻,她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心中的纷扰和杂念都随之消散无踪。不知不觉间,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坐在凉亭的长椅上沉沉地睡去,仿佛融入了这片宁静的山林之中。
她又做梦了。
梦中,一片漆黑的宇宙中漂浮着一块小小的陨石。陨石上有一张小小的电脑桌,李一杲坐在桌前,双手如狂风暴雨般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每一次敲击的声音逐渐变成了鼓声,鼓声又渐渐变成了唢呐声。随着唢呐长鸣,键盘上飘起一个个葫芦,葫芦飞入屏幕中,变成一个个小人——他们在一棵巨大的树上安居乐业,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个小人国家。
树叶在风中瑟瑟抖动,房屋倒塌,山崩地裂,哀嚎遍野。小人们也停止争斗,开始重建家园。叶子重新焕发生机,小人国恢复了繁华景象。
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毛毛虫爬了过来。小人们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在毛毛虫的毛发间找到了更温暖的栖息地——“那里有更温暖的气候,更舒适的空气!那是蛋白质的气息!“他们欢呼雀跃,纷纷迁徙到毛毛虫身上。
毛毛虫吃掉了叶子,叶子上的国度消失不见。新的国度在毛毛虫的每一根毛发上诞生。
然而,李一杲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双手依然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敲击键盘,无数葫芦以更快的速度飞入屏幕。屏幕中的大树越来越高大,但在无边无际、漆黑一片的宇宙中,它依然渺小如尘埃。
“为什么这个宇宙只有生命,没有星辰呢?”一个女生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处宇宙飘来。
“因为这里只有欲望,没有梦想。”一个男生的声音幽幽答道。
“难道梦想不也是欲望么?”女生不解地问。
“梦想是超越欲望的欲望。”男生的回答让女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宇宙深处,只剩下默默关注的目光。目光化作一点光,在漆黑的宇宙中闪烁。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点光点燃了大树中一条虫子的触须。触须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虫子被烧得痛苦地翻滚,远远望去,恍惚如宇宙中诞生的第一颗星辰——它在黑暗中发出一闪一闪的光。
“原来,虫子也有梦想。”一个声音从宇宙深处传来。
这句话让赵不琼心中一惊,刹那间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阳光比梦中更加耀眼,刺得她不由自主地再次闭上眼睛。她转过身,试图用双手遮挡刺眼的光芒。
赵不琼感到后背触碰到了一片柔软之物,心跳骤然加速。她连忙再次睁开眼,转身看去。
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陆静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赵不琼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惊喜地喊道:“啊……小师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猜?“陆静歪着头,笑得更加灿烂。
赵不琼摇了摇头,疑惑地问:“我睡了多久?”
陆静递过一张纸巾,笑着说:“差不多两个小时吧。你坐着都能睡得这么香,还流口水了呢。”
赵不琼一听,顿时有些尴尬,连忙摸了摸嘴巴,果然感觉湿润一片,连衣襟上都有湿痕。她接过纸巾擦拭,脸上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擦拭完毕,赵不琼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垃圾桶的踪影。她正想把湿纸巾放在口袋里,陆静却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说:“给我吧。”
赵不琼将湿纸巾丢进塑料袋,感叹了一句:“小师妹,你这情商真高,上山连垃圾袋这种不容易想到的小事情,都能带上。”
“我情商高?“陆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得意地说,“从来没有人赞我情商高的,你是第一个。”
“那怎么才算情商高呢?”赵不琼笑着问。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情商,“陆静道,“情商不过是智商的伪装而已。”
“咦,小师妹,“赵不琼惊喜地叫道,“你说这话好有道理啊,这话可以成为名言了呢!”
陆静又咯咯咯笑了起来:“这是我老公说的,我老公才情商高呢。”
赵不琼好奇地问:“哦,怎么个高法?”
陆静捂着嘴,眯了眯眼,俏皮地看着赵不琼,娇嗔道:“就是不告诉你!”
赵不琼赶紧转过脸去。她最怕陆静的这种装嫩的表情了。想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老公情商就很低,经常闹出笑话,搞出些尴尬场面。”
陆静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情商高不高只是你对他的主观判断,情商的高低,不过是当事人对当时身处的情景内心的自发反应和伪装反应的不同而已。伪装得好,你就觉得他情商高;他不伪装,你就觉得他情商低。”
“哦?为什么这么说?”赵不琼面露好奇之色,不解地问道。
陆静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地问:“如果社会上人人都情商很高,你说好不好呢?”
赵不琼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经恶意中伤自己的一些人,顿时浮上心头:“那当然是人人都情商高好一些吧,起码不会被人恶心到了。”
见陆静不吭声,似乎不怎么认可自己的观点,赵不琼好奇地问:“小师妹,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四师姐,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做过母亲。”陆静道,“最没有情商的莫过于婴儿——饿了就哭,吃饱了就睡。然而,有哪个母亲会嫌弃婴儿没情商的?”
“嗯,好像也有道理,”赵不琼侧头想了想,“但是,长大之后,总要有点情商,社会才会更友好吧?”
陆静没有再反驳,而是给赵不琼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人人都高情商的社会的魔幻故事。
马骥世代生活在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岛上。岛上的居民为争夺有限的资源,彼此杀伐不断,逐渐形成了上百个村落。这些村落大多人口稀少,最大的也不过千余人,岛上总人口不过两万。血腥的争斗让小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一位来自华夏大地的仙人周游至此,目睹岛上民风彪悍、毫无教化,深感忧虑。他决心将儒家之礼道传授给岛民。然而,岛民们起初对这套说教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联合起来围攻这位不速之客。仙人见状,施展神通,反掌间便灭杀了数千人的联军。岛民这才意识到仙人的厉害,纷纷跪拜臣服,愿意接受教化。
仙人在岛上足足传道三年,终于让岛民们明白了礼仪之道。他逐一考察各个村落,要求每个村落都建立礼道规范。渐渐地,岛上不再刀兵相见,迎来了和平时代。数十年后,原本分散的村落逐渐融合成四个大镇,岛上形成了新的秩序。为了维持和平,四大镇轮流推举岛主,共同商议大事。
这天,仙人决定继续云游四方,离开小岛。临行前,岛上的村长和镇长们纷纷前来送别,并请教小岛长治久安之策。仙人望着这片逐渐开化的土地,缓缓说道:“礼不可废,亦不可过;兵不可歇,亦不可霸。明悟即可保万世基业。“
仙人离去后,小岛失去了最高权威的镇压力量。镇与镇之间的暗流开始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马家坝镇作为岛上四大镇之一,依靠修建的人工湖泊发展农业,商路繁华,逐渐成为岛上最重要的城镇之一。马礼作为马家坝的镇长,深感责任重大。
他召集其他镇长商议对策。大家意识到,若再回到过去的争斗,小岛必将重蹈覆辙。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采用“先礼后兵“的规矩。这套规矩规定,所有村落都要按照礼道规范划分等级,从低到高分为三十三等。若要动用武力,必须先在礼道上一较高下。礼道胜者有权对败者进行惩罚,若败者敢反抗,四大镇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其诛灭。
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小岛的所有民众都终于拥有了极高的礼道修为。这座小岛成了茫茫大海中无数岛屿中第一个实现全民“高情商“的岛屿。在这里,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善解人意、八面玲珑。无论是在街头还是在职场,人们都能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化解矛盾。
小岛的岛民们自豪地宣称:“我们没有坏人——只有不懂得如何伪装的人。“
然而,在这座看似和谐的小岛上,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个人都在用规则和技巧来模拟“高情商“。他们像一台台精密的机器——在不同的场合切换不同的表情和言辞。
马骥是马礼的嫡长子。为了能够顺利继承镇长的位置,他从小就全力以赴修炼礼道,修为已经踏上了极高的造诣。他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自己都觉得完美无瑕。他的妻子则会精心策划每一次家庭聚会——确保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关心与体贴。
这天一大早,马骥起床后,一如既往地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他反复调整嘴角弧度,确保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当他满意自己的“完美微笑“后,便出门去拜访各村的村长。
然而,今天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几乎他遇到的每一个女子声音都一模一样,全都是萝莉少女口音,甚至音调和说话的口气都如出一辙。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
他不敢询问别人,生怕被指责为“没礼貌“。但这件事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关注。他开始每天记录岛上居民的日常情况。
“今天,无论年龄大小,所有女性说话的音调、语气全都完全一样。连细微的不同我都无法分辨出来了。“马骥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一个月后,他的记录更加令人震惊:“今天,男人们说话的声音、音调、语气也全都一模一样了!甚至当我见到父亲和邻居大叔时,我已经无法分辨他们的口音有什么不同。“
马骥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他开始意识到——这座小岛的“高情商“背后隐藏着某种可怕的异化。
更让马骥惊讶的事情陆续发生了。他发现无论男女老少,岛民们的长相也开始趋同。女性无论年龄大小,都越来越现实——她们的面部轮廓、五官比例都逐渐趋近于一种标准的“天真可爱的少女娃娃脸“。
三个月后,马骥已经无法分清自己的妻子和其他女人的区别。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认出镜中的自己?
不仅马骥,岛上的其他岛民也开始注意到这种变化:“这样不行!我们必须能够一眼就认清楚对方是谁。“
于是,岛民们开始用穿着来区分彼此的身份。尽管每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长相也如出一辙,但他们总算能够通过服装的不同来区分彼此。
马骥是小岛上四大镇中最强大的马家坝镇的嫡长子。从小到大,他都谨遵礼道的规范——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与人交往时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态度。他的妻子更是精通礼仪之道,每次家庭聚会都能让每位宾客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然而,这座看似和谐的小岛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每个人都在用规则和技巧伪装自己。他们的声音、长相甚至性格都逐渐趋同,仿佛一台台精密的机器。
这天一大早,马骥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警卫告诉他,有十个女子同时宣称是他的妻子。马骥一脸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妻子“,对方却噗嗤一笑:“你老婆昨天回娘家了,我是你昨晚的'妻子'。“
马骥一听,大惊失色。他左瞧右看,这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自己妻子无二,显然是穿了妻子的衣裳,冒名顶替了一晚。他气得浑身发抖,立马喊来警卫,要将这女子拿下。可警卫进来后,却死活不肯动手,还一口咬定这才是正牌主母。
马骥哪受得了这等欺骗,铁了心要把这女子绳之以法。可更让他抓狂的是,外面又涌进来十个与妻子一模一样的女子,都声称是镇长太子妃。警卫们同样分不清真假,一个个愣在那儿,不肯动手。
要说同时拥有十几个老婆,那倒是风流快活的事,可这事儿却不能公开,否则礼道不容,必受惩处。马骥这下可犯了难,他别无选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这荒谬的漩涡。最后,他竟被这荒唐事逼得疯了。
马骥的生活,那可真是如大厦倾颓一般,彻底崩塌了。他就像被从云端狠狠抛入了泥沼,被革除了马家坝镇长继承人的资格,一下子成了个无根之人,流落街头,只能以乞讨为生。好在这一方小岛的居民还算有点素质,虽对他这等落魄之人有所鄙夷,却也能让他讨到些残羹剩饭,勉强度日。
谁能想到,他这一疯,倒像是被命运开了个荒诞的玩笑,竟得了些意想不到的能耐。他能窥视路人心中所想,那些平日里笑语晏晏、看似人畜无害之人,内心的丑恶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他能从那些虚与委蛇的言语背后,听出他们内心深处赤裸裸的欲望——恨不得把对方的一切都据为己有。马骥的心中渐渐起了明悟:“这岛上之民众,那深入血脉的本性,从未有过片刻的消弭,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明悟一起,马骥的相貌竟也开始发生诡谲的变化。他那张脸像是被岁月倒拨回去,越来越趋向婴儿模样,可那身材却像个吹了气的气球,越发高大起来。才过了一个月,他就成了岛上鹤立鸡群之人,比寻常人高出许多,哪怕是坐在地上,也比旁人高出一截。这变化倒也不是全然向好,他不仅成了这岛上的异类,而且彻底丧失了正常说话的能力,只会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就这样,他成了岛上第一个“非正常人类”——“巨婴”。
这巨婴马骥的日子倒也不是全然无光。总有那么一个女子,每日都会来给他施舍些食物。一日,他发觉这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他猛地死死抓住她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大声叫嚷道:“老婆,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可得相信我,我之前那是被那些女子骗了啊……”
那女子像是要甩脱泼皮无赖一般,使劲挣脱他的手,可怎么也甩不掉。沉默良久,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可如今你也不再是镇长太子,我也不是什么太子妃了。要是……”马骥闻听此言,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仰天哈哈大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流下来,边哭边说道:“成了巨婴,我才晓得啥是真真正正的快乐。老婆,你也跟我一起,做个巨婴,那才叫快活,不信你现在就可试试。”那女子心中害怕,趁他分神之际,猛地一挣,就像脚底抹了油一般,转身疾步逃离。
转眼半年已过,马骥听闻在一个偏远的小渔村,诞生了一个女巨婴。这消息就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前去寻找。这一路之上,他是饱受白眼与嘲讽,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怪物。可他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在意了,毕竟,他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这自由就像一把破旧的伞,在风雨飘摇中给他一丝慰藉。
待他到了那小渔村,只见那女巨婴正坐在海边,呜呜咽咽地哭泣着。她和他一样,也丧失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马骥看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仿佛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他伸出手去,像是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示意她跟他走。那女巨婴先是像是受到了惊吓,愣了一会儿,随后像是看到了希望,缓缓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一同驾船出海,就像两只寻觅新巢的孤鸟,离开了这座让人觉得疯狂的小岛。在那茫茫大海之中,马骥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微笑如同黑夜中的烛火,是他作为“巨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