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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回 飙轮破雾惊鸿影,菌阁藏珍定商略

  到了跟张金枇约好的那天,星期六一大早,赵不琼就兴奋得跟过年似的,早早就起床洗漱打扮一番,让老公帮她把车开出车库,然后一溜烟就开车出门了。

  陆静开的车,赵不琼上次已经见识过,是一辆辆威猛无比的坦克300,前后还加装了超大的防撞钢梁,看起来那真是“坦克“范儿十足,硬朗得不行。其实啊,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开这种车,实在是以前小刮小碰的太多了,她老公一气之下,就给她整了这辆“陆地战车“。这样一来,就算是再不小心蹭了,也不至于心疼得要命。

  陆静上车前,早就把导航设置得明明白白的,还特意开了共享位置给赵不琼,然后就开着这辆“钢铁猛兽“,心情那个愉悦,一路狂奔而去。

  为啥陆静要搞这个导航“共享位置“呢?还不是为了让赵不琼能随时看到她开到哪儿了,好给她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前面要拐弯啦,那里得掉头!“可就算这样,陆静还是开过头了一回,让赵不琼白白多等了十几分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赵不琼好不容易等到陆静的车飞奔而来,赶紧上了车。陆静又重新捣鼓了一番导航,然后一脸兴奋地踩着油门,向广州飞奔而去。坐上陆静的车,赵不琼这才恍然大悟,为啥以前每次陆静坐李一杲的车去广州,一说让她开一开,李一杲就跟护崽的母鸡似的,死活不同意。赵不琼这抗晕车的能力可是出了名的,结果都被晃得头晕目眩,差点没吐出来。

  陆静开车时的状态,简直可以用“过山车式“来形容。只要有车从身边掠过,她就像被注入了肾上腺素的赛车手,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瞬间蹿了出去。追上前面的车后,她却又突然急刹车,害得副驾驶的赵不琼差点撞上仪表台,连导航都顾不上提醒了。

  “慢点慢点!“赵不琼的声音在车内此起彼伏,活像在念诵某种诡异的咒语。可这咒语似乎对陆静毫无作用,她反而越开越嗨,仿佛在玩一场现实版的“极品飞车“。

  就这样,在陆静的欢声笑语和赵不琼的惊声尖叫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开出了惊心动魄的过山车体验。当她们终于抵达地铁三号线长隆站时,赵不琼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游乐场的过山车上下来,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王禹翔和思思早已在站口等候多时。他们可不是傻站着等的——这俩人可是见识过陆静的“飙车“技术,生怕被她的“坦克“误伤,特意躲在了路肩上,离路边足足有两米多远。可即便如此谨慎,当陆静的“钢铁猛兽“在赵不琼的“慢点慢点“声中呼啸而过时,前轮还是不客气地冲上了路肩。

  这一下可把王禹翔和思思吓得够呛。他们原本还笑眯眯地等着迎接两位“女侠“,结果瞬间变成了惊弓之鸟,脸色白得能拧出水来。

  等陆静的“坦克“终于摇摇晃晃地停在他们面前时,车子的前轮还差点蹭上路边的花槽。那花槽的花岗岩边缘被震得直晃悠,要不是底盘够高,怕是要上演一场“坦克掉沟里“的好戏。

  陆静这才探出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师弟师妹:“咋啦?没见过美女开车啊?“

  王禹翔强忍着后背的冷汗,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小师姐......你这开车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刺激过头了?“

  陆静一听,立刻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我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说着,她见两人已经在后排坐稳了,便又甩出一句威胁,“记得系安全带哦,不然吐了可别怪我!“

  话音未落,她又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冲了出去,留下一串尘烟和轮胎的刺耳回响。王禹翔和思思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这......简直是马路杀手啊!“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开车技术差归差,车技欠归欠,但就是有这么一股子让人哭笑不得的魅力呢?

  陆静心情愉悦地驾驭着飞车,副驾驶上的赵不琼察觉车速稍缓,便转头望向后座那两位,见他俩面色平静,不禁好奇笑道:“哟,你们俩今日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不晕车啦?”思思俏皮地指了指王禹翔,笑道:“翔子开车那才叫一个刺激,急停急刹,说是精准操控,我都快被他练成‘晕车免疫体’了。”他俩心里可没提,陆静在高速上飙车的那股子劲儿,就算他们有抗晕车的金刚不坏之身,也得被甩得七荤八素。上次陆静那么一飙,可把他们“锻炼”得够呛。如今见赵不琼坐着陆静的车从深圳直奔广州,居然安然无恙,心里自然觉得蹊跷。

  赵不琼又细心地问他们:“早餐可曾用过?我这儿还有些许。”王禹翔方才还得意洋洋,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晕车抵抗力呢,此刻被问及早餐,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指了指旁边的思思,摇摇头,羞涩地说:“她刚下夜班,还未曾用餐。”

  赵不琼从车座旁的挂袋中掏出一份干蒸烧卖,递给思思,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小师弟,你怎么这么粗心,怎么不给思思带份早餐?”王禹翔急忙辩解:“四师姐,冤枉啊!思思他们医院有早餐的,她以前都是在那儿吃。今日她也没说没吃,等你们的时候,我才听到她肚子咕咕叫,问她,她才说没吃。我想去给她买,她说你们快到了,这附近又没早餐店。”

  思思边吃边笑道:“没事的,就是早上有点反胃,不想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赵不琼猜她大概是值夜班也没怎么休息,便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陆静:“我也是,小师妹出发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刚醒。本想拉她去小区吃肠粉的,她说已经买了早餐。有肠粉、干蒸烧卖、千层饼,我吃了肠粉。对了,还有千层饼,你们要吃吗?”说着,她把千层饼递向王禹翔。

  王禹翔接过千层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迅速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放入口中,两三下便吞下,连连点头:“好吃,好吃!四师姐,这其实不叫千层饼,叫千层酥。奉化溪口的最好吃,是非遗美食。这个就有那种味,太美味了!你也尝尝?”赵不琼有些惊讶,她其实并未打开过千层饼的盒子,不知其中是何物。她接过王禹翔递来的千层酥,轻轻咬了一口,果然酥脆可口,与广东的千层饼大相径庭。

  赵不琼一边品尝一边不忘提醒陆静左转右转。开了十几分钟,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宁静而迷人,一条狭窄的绿道映入眼帘。路的左侧,树林愈发葱郁,宛如忠诚的守护神,捍卫着这片神秘之地;右侧,一条小河潺潺流淌,水面如镜,倒映着周遭的景致,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此刻陆静终于放慢了车速,似乎两边的风景让她失去了飙车的兴致,当然,路也越来越窄,想快也快不起来。

  陆静见景色如此宜人,干脆把车窗全开。一阵清凉湿润的风拂面而来,带着森林树木特有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众人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纷纷静默下来,沉醉于这片自然的怀抱之中。陆静再次减缓车速,发动机的轰鸣终于彻底沉寂。不一会儿,车静静地驶入绿道深处,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界的喧嚣和繁忙截然隔绝。

  赵不琼与张金枇事先约定碰头的地点,乃是沙湾滴水岩森林公园内的蘑菇农庄。那蘑菇农庄坐落在龙湾涌绿道的幽深处,依偎在青峰山的脚下,仿若一颗隐匿于山林间的隐士隐居地。

  不多时,车子到了蘑菇农庄的大门口。陆静猛地一个急刹车,那车子像是被突然勒住缰绳的野马,戛然而止。她脸上带着些许不舍的神情,转头望向赵不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说道:“四师姐,该您上场啦。”言罢,她利落地推开车门,轻盈地下了车,将驾驶位置腾了出来。

  赵不琼和王禹翔、思思也随之纷纷下了车。赵不琼款步走到驾驶位旁,坐进车内,接着便不慌不忙地将车缓缓开进了农庄大树下的停车场。她熟练地操控着车辆,倒车进了树丛中的停车位。待赵不琼下车之时,身后已然传来陆静、王禹翔和思思三人那有说有笑的声音。赵不琼嘴角含笑,赶忙迎上前去,与他们汇合在了一起。

  赵不琼和陆静皆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眼中满是新奇与探寻之意。而王禹翔呢,却是此地的熟客,宛如一位胸有成竹的引路人,率先带头领路前行,还边走边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导游。

  众人跟着王禹翔走了没几步,绕过农庄前面那一排长得极为茂密的灌木绿植,刹那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幽静的木屋农庄如同一位娇羞的少女,悄然隐匿于参天大树的怀抱之间,此刻正静静地映入众人的眼帘。那农庄被葱郁的树木环绕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静谧与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正等待着他们去一一探寻。

  三月的梅雨天气,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就连呼吸间都能感受到那份潮湿的重量。青峰山下的蘑菇农庄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宛如仙境般缥缈。木屋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恍如一幅水墨画卷,静谧而神秘。

  思思对这里并不陌生,她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在湿漉漉的空气中蹦蹦跳跳,率先溜进了农庄。主干道上铺设着零星的青石板,其余的地方则被松软的泥土覆盖。青草在石缝间顽强生长,倔强地挺直着身板。思思偏爱在这松软的土地上跳跃,每一步轻轻落下,青草便谦逊地弯下腰,却又在转瞬间重新挺立。

  湿润的雾气像一位不愿离去的仙子,将整个农庄笼罩在朦胧的纱帐中。能见度不足五米,思思的身影在这片氤氲中时隐时现,宛如一位误入人间的精灵。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树木的芬芳以及野花的甜香,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灵气尽数纳入胸膛。

  她的目光被路边的一簇野花所吸引。在蒙蒙雾雨中,那些花朵显得格外娇嫩,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思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挑选着几朵色彩斑斓的花儿。雾气轻柔地抚摸着花瓣,让它们的颜色变得柔和而温婉。她轻轻嗅着花香,仿佛在与这些自然的精灵低声细语,倾诉着内心深处的秘密。

  穿过一片雾霭,一行人来到了一排简陋的草棚木屋前。这些木屋依树而建,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是大地母亲亲手孕育的孩子。浓雾中,张金枇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她身穿一袭青衣,站在木屋门口,宛如一位等候归人的母亲,带着温柔的期待。

  当思思远远望见张金枇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怀中的花束紧紧攥在手中,她像一阵风般奔向张金枇。将花束献上后,她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张金枇的怀抱,撒娇般喊道:“枇杷姐!“

  张金枇微微一笑,接过花束,轻柔地抚摸着思思的长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温情:“好啦好啦,都快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黏人。“

  张金枇与陆静年岁相仿,但陆静宛若少女,青春洋溢,而张金枇却恰恰相反,岁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再加上那一袭仿佛古代农妇般的青衣,更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张金枇似乎从不介意自己是否年轻,这份从容,倒是与她无问七子中大师姐的身份相得益彰。她转头望向王禹翔,眼中闪过一丝教训的意味:“小师弟,你俩的婚期,可曾定下?”

  王禹翔与思思早在元宵节后便悄悄领了结婚证,但婚礼之事,却迟迟未有动静。思思家在大山深处,是少数民族,相隔千山万水,婚礼实难操办。而王禹翔家中,又颇为传统,讲究体面,欲按番禺汉族习俗操办,礼仪繁琐,让他左右为难,至今未能定夺。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无奈又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还没呢,大师姐。这不是想等你给我们挑个黄道吉日嘛。”

  张金枇深知王禹翔家中的想法,也明白王禹翔心中的纠结,他其实想一切从简,甚至不摆酒席都无所谓,只是不愿思思家人不出席,免得日后被人问起面上无光。

  更深层的原因是思思内心的挣扎。她对家人出席婚礼怀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我爸妈来了,就会把我老公家看作摇钱树,会榨干我老公的!“这句话的背后,是极致贫困出身者的悲哀。在极度匮乏的环境中成长,人们往往难以摆脱对资源占有欲的本能反应。这不是人性的贪婪,而是生存压力下最原始的渴望。

  张金枇望着王禹翔那尴尬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你个小滑头,就知道往我身上推责任。这事得找师叔商量,跟我有何干系?”

  张金枇嘴里的“师叔”,实则是王禹翔的父亲,他与无问僧自幼相识,且是无问僧至今还“健在”的小学兼中学同学。此处“健在”,并非指无问僧的同学都已仙逝,而是无问僧将大多数同学都得罪了个遍,如今老死不相往来,故而一提及同学,无问僧便言“都死了”。王禹翔的父亲却是个例外,至今还能与无问僧偶尔聊聊天、吹吹牛。因此,张金枇有次去无问僧家,见到老王,便顺口唤他“师叔”。

  张金枇不待王禹翔答话,一甩青衣袍袖,转身步入屋内,众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蘑菇农庄的草棚木屋,虽是粗鄙的乡间建筑,却别有一番岭南风味。木结构搭建得错落有致,几根横梁巧妙地搭在两棵大树的粗壮枝桠上,仿佛借了自然之力,使得屋内空间豁然开朗。估摸着有三四十平米,宽敞得很。地板是木板铺就,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悬空离地一尺多高,架在一排小木梁上,透着股子古朴劲儿。

  这房子的年岁,怕是有三十多年了。木地板间的缝隙里,几株不知名的野草趁机从那些犄角旮旯里探出头来,绿意盎然。这些顽强的生命,倒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屋内摆着一张竹木会议桌,两旁罗列着一排竹椅。这些竹椅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春秋,扶手处都被磨得油光水滑,泛着温润的光泽。会议桌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那茶杯竟是用竹子做的,内壁布满了茶渍,仿佛在诉说着不知多少茶客的欢声笑语。

  张金枇给众人倒茶时,特意强调:“都消过毒的哦!“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立着的消毒碗柜。看来这农庄的主人还真是个细心人,处处都考虑得周到极了。

  赵不琼和张金枇早先约好,先把手头公司的正经事儿定下来,之后再单聊。这次会议张金枇、赵不琼、陆静、王禹翔四人加起来,无问七子团队的大半壁江山都聚这儿开会了。要是正儿八经的高管会议,他们几个一合计,只要全票通过,等同于决议了。

  赵不琼从包里掏出一摞装订得整整齐齐的大部头项目文件,挨个儿分发给大家。大伙儿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听赵不琼娓娓道来,讲述项目的最新动向和她的独到见解。

  陆静托腮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几句。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将这些计划付诸实践。王禹翔则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考如何将这些计划与团队的实际操作相结合。

  张金枇端起竹制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更深层面的问题。她知道,这次会议不仅仅是为了讨论项目本身,更是为了探讨如何将团队的力量最大化地发挥出来。

  赵不琼就如同精准掐着秒表一般,不多不少,整整讲了四十分钟,那厚厚一摞文件的内容,便这般有条不紊地介绍完毕了。

  讲完之后,赵不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悠悠哉哉地品着茶,时不时地再吃上几口水果,就这般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回应。

  王禹翔率先开了口,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四师姐,您以前不是公认的PPT高手嘛,怎么这次改弄起这长篇累牍的word文档来了呀?这文字多得哟,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到现在都还没全看完呢。”

  赵不琼此次没选择制作PPT,而是弄出了这么冗长的word文档,实则是受了李一杲那本如同超厚大板砖般的“巨著”的启发。李一杲向来不喜欢写那些啰里吧嗦的流水账,偏爱精简的表述方式,可若是要将技术方面的事情讲得透彻明晰,精简可就行不通了,就拿那工程说明书来说,都是厚得惊人的。

  在协助李一杲讲解各项工程细节的时候,赵不琼灵机一动,干脆先进行了录音,而后再把录音转换成文字内容,接着她又稍稍加以整理,一篇洋洋洒洒的鸿篇巨制般的工程说明书就这么诞生了。

  随后,赵不琼从中受到了启发,发觉这word长文档相较于PPT而言,有着别样的优势。有什么问题的话,无需费尽口舌去解释说明,所有的内容都详细地记录在文档之中,只需照着去做便行,既不会耽误自己的时间,对对方来说也方便许多。

  于是,在前些日子里,当赵不琼和大家一同讨论项目方案以及思路的时候,也采用了这个办法,全部先进行录音转文字的操作,然后再整理成文字文档。也正因如此,这次才会弄出这么厚厚的一摞文字文档来供大家阅读。

  赵不琼心里忽然一动,暗自思忖着是否要将这种制作文档的方法,引入到团队日后的标准工作模式当中去呢?她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抹浅笑说道:“这事儿呀,是一呆哥的观点呢,他说‘小学之道在用在通,大学之道在明在辩’。我原先呀,也和你有着同样的看法,以为只要掌握了某项技能,那便是所谓的‘小学’了,而能够洞察秋毫、明辨是非,那便是‘大学’啦。可直到最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这么回事儿呀。”

  王禹翔听得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不禁脱口而出:“咦?大师兄的这个观点挺在理的嘛!我也挺认同的呢。”

  赵不琼见王禹翔这般轻易地上了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打趣道:“做PPT呀,那只能算是‘小学’水平,而写Word文档,这才是‘大学’水准呢。”

  王禹翔一听这话,可就不甘示弱了,立马反驳道:“可我真心觉得,做PPT可比捣鼓那些Word文档要难得多了呀!”

  张金枇倒是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明白赵不琼话里是有所指的。她抬眼瞅了瞅王禹翔,脸上带着一脸严肃的神情教训道:“小师弟呀,你仔细瞧瞧四师妹这份文档,每个标题之下的内容都细分得清清楚楚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直追事情的本源,这便是所谓的以‘用’来通‘道’呀。这可就是第一性原则呢。你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文档的字数确实是多了些,看着确实是有点费神罢了。”说着,她又瞧了瞧赵不琼,然后看了看正忙着给大家倒茶的思思,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吧,咱们先各自把这文档好好啃完,四师妹,你和思思先去这周围逛逛吧,等午饭后咱们再一块儿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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