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书生花妖的故事,思思的双眸好似藏着璀璨星辰,熠熠生辉。她兴奋难抑,猛地一下扑进王禹翔怀里,在他脸颊上重重印下一吻,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哇,简直太棒啦!翔子,小师姐和四师姐写得太感人啦,咱们就按这个故事拍,好不好嘛?不过,故事里那些地方都在哪儿呀?”说着,她便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游园地图,迫不及待地仔细找寻起来。
王禹翔心里乐开了花,不假思索地应道:“当然没问题!”可他深知自家老婆知识储备有限,又不好直接点明,于是故意装出一脸疑惑,问道:“小师姐,四师姐,网师园以前真叫渔隐园啊?”
赵不琼斜睨了王禹翔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明知故问的心思,却不点破,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在暗暗调侃:大博士也有不懂的时候呀。“没错哦,网师园南宋时期就有了,当时就叫渔隐园。还有西湖的断桥,以前叫段家坝。侗族人头上戴的银饰,象征着月亮的纯洁神秘,白族人则头戴白头巾,寓意着太阳的炽热光明。”
王禹翔故意把眉头皱得更紧,满脸狐疑地问:“段家坝既然是坝,怎么就变成桥了呢?”
陆静伸手在王禹翔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着解释道:“小师弟,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呀?刚才故事里讲啦,一道天雷猛地劈下来,正好击中思思仙子站的地方,一下子把段家坝劈出个大口子。后来人们怎么都堵不住,干脆就在那儿建了座桥,最初叫段家桥。不过有人觉得这桥不是段家出钱建的,慢慢就叫断桥啦。”
王禹翔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紧接着像古代书生般,对着赵不琼和陆静拱手作揖:“多谢四师姐、小师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赵不琼和陆静被他逗得笑声连连,心里明白王禹翔是故意活跃气氛,好让思思明白故事里的这些门道,省得她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徒增尴尬。
李一杲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王禹翔的肩膀,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嘿,小师弟,你现在也学老师装傻了啊?我就不信你这学霸会不知道。“他的手掌还带着一丝汗意,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王禹翔的脸微微泛红,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大师兄,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太感人了,想多了解点背后的细节罢了。“他故意装出一副认真模样,目光却偷偷瞟向赵不琼和陆静。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变得轻松而热闹。先前项目被否决的阴霾仿佛被一阵清风卷走了。阳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场即兴的拍摄增添了几分诗意。
陆静举着摄像机,指挥道:“好啦,咱们开始吧!小师弟和小师妹先从断桥开始。“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职业性的严肃,却又透着掩不住的雀跃。
王禹翔和思思并肩站在断桥上,微风拂过他们的衣角。思思故意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唉,这故事可真让人感动。“王禹翔则一本正经地接话:“可不是嘛,咱们一定要拍得感人至深。“
李一杲在一旁当起了导演:“停停停!这哪儿像情侣啊?你们俩离远点!“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距离,活脱脱一个专业导演的模样。
赵不琼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突然开口:“我说小师弟啊,要不要我客串个反派鱼妖?“
“求之不得!“王禹翔立刻拱手作揖,“四师姐若肯出演,那真是蓬荜生辉啊!“
就这样,在断桥、白堤、孤山之间,书生花妖的故事被这群年轻人演绎得妙趣横生。游客们起初以为他们是剧组工作人员,后来发现这群年轻人玩得兴起,便主动请缨加入拍摄队伍。有人客串路人甲乙丙丁,有人帮忙递道具,甚至还有位老者主动提出要客串一位沧桑的大祭司。
陆静平时就爱搞些新鲜花样,此刻更是得心应手。她一边拍摄一边调侃:“大师兄啊,你这演技怕是要拿奥斯卡了吧?“李一杲立刻摆出一副严肃面孔:“那是必须的!我可是科班出身!”
刚才还不苟言笑赵不琼,此刻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她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我说你们啊,要是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工作该多好。“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李一杲冲她眨了眨眼。
赵不琼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但那抹狡黠的笑意却再也藏不住了。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如同撒落人间的碎钻。众人玩得不亦乐乎,时间仿佛被魔法加速,转眼间便从阳光明媚的午后溜进了夜晚。短短几个小时里,不仅王禹翔的故事圆满落幕,连思思的换装剧也一并搞定。
“哇!“思思趴在栏杆上,夸张地叹了口气,“今天真是太充实了!“她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噜“的抗议声,像是在提醒大家:该吃饭了。
王禹翔耳朵灵敏,立刻捕捉到了这“悦耳“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睛,调侃道:“思思仙子,这是食神大人亲自擂鼓,催你进餐呢?“
思思假装生气地轻轻捶了他一下,娇嗔道:“我就是饿了,怎么啦?“
这句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说来也巧,大家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李一杲摸着肚子,开玩笑道:“看来今天的故事不仅感动了观众,还感动了我的胃。“
“那还等什么?“陆静拍了拍手,“咱们找个地方搓一顿吧!“
经过一番网上搜索,他们锁定了附近一家口碑爆棚的威士忌烤鸡餐厅。李一杲开车过来接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餐厅进发。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餐厅里装修得很有格调,昏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椅上,营造出一种温馨又惬意的氛围。窗外的夜色温柔如水,远处传来几声蛙鸣,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这家店的招牌是威士忌烤鸡,“陆静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道,“咱们点整只吧!“
“好主意!“思思拍手赞成,“我还想尝尝这里的特色威士忌冰淇淋呢!“
王禹翔看着思思兴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人啊,永远吃不腻甜食。“
“那可不!“思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甜食才是人间至善的东西!“
赵不琼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突然开口:“我说你们啊,在外面疯了一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
“嘿!“李一杲冲她眨了眨眼,“这才叫真正的放松!“
烤鸡很快就被端上了桌,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开。众人拿起刀叉,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桌上的烤鸡只剩下骨头。
“够不够?“服务员问。
“再来一份!“思思毫不犹豫地举手。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今天的拍摄。
“你们知道吗?“王禹翔突然开口,“断桥的故事其实还隐藏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思思好奇地问道。
“故事里说段家坝被雷劈断了,后来才成了断桥。“王禹翔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但其实啊,这个'段家坝'的名字里藏着一个谜题。“
“什么谜题?“李一杲来了兴趣。
“坝是平的,桥是拱的。“王禹翔卖了个关子,“为什么段家坝会变成桥呢?“
“这......“李一杲愣了一下。
“很简单啊!“赵不琼突然开口,“因为'坝'和'桥'是谐音梗!段家坝变成断桥,其实是'段家的霸'被'断'了!“
众人皆笑。思思拍手称快:“四师姐果然不愧会编故事啊!这谐音梗玩得太高了!“
“思思,你这演技绝了呀,难不成是专业科班出身的?”赵不琼满脸笑意地夸赞着,“我们拍戏那会儿,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笑场,就你稳如泰山,一点没受影响。”
“我呀,”思思随手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油渍,眉眼弯弯,一脸得意,“龙国第一歌舞大学的在读博士后!”
众人听了,皆是一脸茫然,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新奇的大学?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王禹翔见状,赶忙出来解围。他笑着解释道:“思思是少数民族的,就来自四川大凉山,那儿的人可都是能歌善舞的高手。至于这‘博士后’嘛,我是博士,她自然就是‘后’啦,是我家的‘博士后’。”
陆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不忘打趣提醒:“还没领证呢,那可不就是‘在读’博士后嘛!”
李一杲也跟着乐了,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渍,笑嘻嘻地说道:“少数民族里能歌善舞的人才那可太多了,谁敢自称第一呀?”
王禹翔一听,瞬间开启护妻模式,立马抗议道:“大师兄,你这话可有点不妥了!央视专门为那个少数民族拍过一部励志电视剧,叫听见凉山,里面的歌可都是原创,每一首都超好听!你总听过那首山风一样自由吧?”
李一杲不仅听过山风一样自由,对听见凉山的主题曲更是喜爱有加,简直爱不释手。听王禹翔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明白是哪个少数民族了,连忙点头笑道:“哦哦,小师弟说得有道理,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这时,思思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神秘,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提议:“要不,我给你们现场来一段山风一样自由?”
王禹翔心里清楚,思思唱歌的水准堪比职业歌手,可他实在不想让她在这餐厅里一展歌喉,忙不迭地摆手制止:“这儿是吃饭的地儿,咱还得赶末班高铁回广州呢,下次再说!”
思思轻轻点头,幽幽叹了口气:“唉,明天又得上班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玩。”
赵不琼温柔地安慰道:“小师弟不是每个星期天都能出来玩嘛,别太郁闷啦。”
王禹翔脸色一沉,说道:“四师姐,思思不是这个意思……”他话到嘴边又咽下,扭头看向思思,眼神里满是心疼。
思思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有啥不能说的?穷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我就是想家了,想大凉山的一切。”
王禹翔见此,便给大家简单讲了讲思思的过往。原来,思思家在大凉山深处一个特别贫困的半坡村,那儿交通极为不便,山路弯弯绕绕,甚至还有悬崖峭壁要攀爬。思思是家里老三,兄弟姐妹众多,家境贫寒。家里曾打算让她辍学,可她坚决不肯,硬是凭借顽强的毅力读完了初中。但家里实在无力供她继续读书,思思便毅然离家,独自来到广州,投奔了大师姐张金枇。
初中就需要学籍,更别提高中了。思思独自跑出来,自然没有学籍跟着。好在张金枇家里那位有点人脉,给她介绍了不少人。张金枇费了好大的劲,才帮思思在广州搞定学籍,让她能在一所普通高中继续求学。思思读书十分刻苦,成绩也不错,高考时顺利考入一所普通大学的护理专业。
护理专业本就辛苦,思思选这个专业,主要是考虑毕业后好找工作,本科护理专业的毕业生向来很抢手。果然,实习时就有好几家医院向她抛出橄榄枝,可她最终选了一家工作繁重的医院,为了多挣点加班费,总是抢着干活。赚了钱,她就悄悄寄回家里补贴家用。这两年来,思思时常思念大凉山的老家,夜深人静时,泪水常常浸湿枕巾。但她明白,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毕竟她已在这里扎根,不久后,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思思口中的那山、那水、那风、那人,还有那云上的羌寨和刻骨铭心的风情背后,藏着如此深沉的情感。他们纷纷投去理解与同情的目光,内心也被思思的坚强和乐观所打动。
许是服务员听到了众人的交谈,餐厅喇叭里的轻音乐换成了山风一样自由,隐隐约约传来。歌曲响起的瞬间,思思正擦拭油渍的纸巾停在半空。她脖颈处的银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宛如被山风撩动的铃铛。王禹翔注意到,她的指节泛白,正紧紧攥着那张用餐厅便签纸默写的山风一样自由的歌词,墨迹早已洇透了纸巾。
陆静悄悄拿起一旁的摄像机,镜头不自觉地对准了思思。取景框里,思思那被辣椒油染红的嘴唇微微开合,睫毛在眼下投出如蝴蝶振翅般的阴影。忽然,一滴泪落入锡纸包裹的烤鸡,油脂表面荡开细碎的金色涟漪。
“火塘火塘别熄灭……”赵不琼用银叉轻轻敲打着玻璃杯,和着旋律哼唱。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桌沿,发出清脆的玉石之声,宛如大凉山涧水轻叩青石。
李一杲突然起身,不小心撞翻了啤酒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桌布流向思思的手背,她随意地用手背抹去,在亚麻桌布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恰似老家雨季暴涨的盘山溪流。“服务员!”他挥手让人收拾,喉结滚动,将即将溢出的哽咽强行咽下。
王禹翔伸出手,掌心覆上思思的膝盖。隔着牛仔裤,他能摸到她因少女时代常年攀爬悬崖而练就的结实肌理。这双腿曾赤脚跑过挂壁公路,如今却踩着高跟鞋在广州地铁换乘站追赶晨光。他不禁想起昨夜她梦中的呓语,用彝语反复念叨的“阿普”,还有她在月光下蜷缩如婴孩的模样。
餐厅吊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砖墙上。陆静忽然发觉,思思的影子格外庞大,发辫在光影中仿佛连绵的山脊,银饰则如云海中浮沉的星子。当她举起相机时,取景器却突然蒙上一层雾气——原来是自己眼眶已满是泪水。
歌声渐渐微弱,思思突然抓起一杯柠檬水,一饮而尽,喉间发出像幼兽般的呜咽。
王禹翔轻轻搂着思思,幽幽叹了口气:“咱被困在这大都市的钢筋水泥堆里,想感受那种独特风情,谈何容易啊。”
李一杲不乐意地撇撇嘴,哼道:“这有啥难的?今天咱们不是刚逛过民俗文化风情街嘛。你们就像老师在家做手工那样,捣鼓出各种半坡村寨的微缩景观。去大凉山把那些村子原样复制成微景观。思思下班有空,你们就去拍照,再让小师妹编剧本、讲故事……”
王禹翔听李一杲这一通啰嗦,不禁有些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师兄,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么好命,有个亿万富豪老丈人啊。”
李一杲刚要反驳,陆静和赵不琼却像被同一条线牵住的木偶,眼睛同时一亮,快速交换了几个手势,又对视一眼,瞬间灵感乍现。两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齐声说道:“对啊,这主意妙啊!”
王禹翔见两人居然还帮李一杲说话,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刚要开口反驳,却见陆静对他打了个手势,说道:“小师弟,这事儿真有搞头。不就是把景与人、故事与景结合嘛。不过不是给思思家里做,而是搞成一个创业项目。而且,还能把我的玩具手办和大师兄的硬件技术专长利用起来,做出智能声光效果,就像今天拍的仙侠短片一样,绝对吸睛!”
赵不琼兴奋得直拍手,补充道:“对呀!咱们还能做成系列,第一个系列就叫听见凉山系列之大凉山剑客!”
王禹翔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铜铃。他本就聪明过人,瞬间就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这可不是简单地造个景,而是要打造一个将人与景、故事与景深度融合的场景生态,一个能把华夏仙侠文明、神话故事,和当代农村山水、城市水泥森林连接起来的休闲好去处!
刹那间,王禹翔脑海里,无数记忆片段如秋风中纷飞的树叶,呼啦啦地飞扬起来,重新排列组合,层层堆叠,最后拼成一张名为“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的蓝图。这些碎片在蓝图里串成一串,仿佛每一片都藏着秘密。没一会儿,蓝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参天大树,它从地下猛地蹿起,直插云霄,枝叶繁茂,生机勃勃。这一刻,王禹翔的思绪飘向了远方,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窥见了未来的一角,而在这一瞬间,他似乎也看透了李一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