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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回 三家归穗渡寒冬,北斗惊魂人性显

  当张娃娃老气横秋地与资深人力资源专家张金枇滔滔不绝地探讨“涌现”这一概念时,苟雄祥和苟艺真夫妇却在杭州大话真公司的董事长那里,被逼得智慧如泉涌,差点儿就气得要撂挑子不干了。

  按理说,杭州大话真公司如今与真我余影公司的体系如出一辙,门店也还是那些老加盟门店,只不过换了机器人来打理,怎么就会生出这么多事儿来呢?

  原来,特纳那头的层层压力,最后都落到了董事长的肩上。董事长又弄了个监督委员会,把上头的任务细细地分解到每个月、每个星期、每一天,还安排稽查人员去落实。苟雄祥和苟艺真夫妇哪是肯受人监督的主儿?见了就直接往外撵,撵不走就撂下狠话:“你不马上消失,我们就辞职不干了!”

  董事长的人对他们没办法,又想出一招,要求每天上报数据分析结果。公司和门店虽然都用的是“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但这个系统现在已经彻底“隐形”了,只存在于虚拟空间里,通过机器人、人工智能语音、智慧屏幕、监控系统、扫码系统这些来交互,再也见不到文字表格那类东西了。想知道啥,直接问就行。

  这可让董事长安排的稽查人员大为头疼。刚开始,苟雄祥安排了机器人跟他们面对面沟通,他们问什么机器人就答什么,那架势就像审问犯人一样。有一次被苟雄祥撞见了,他当场就火了:“我的乖乖,你们这是蔑视机器人的人权啊?机器人不是犯人,哪能被你们当犯人来审问?滚滚滚!”

  董事长的人回去后添油加醋地汇报加投诉,可也对苟雄祥无可奈何。董事长干了这么多年管理工作,自以为自己阅人无数,怎么都不信斗不过这样一个二愣子。他想了想,干脆打电话把苟雄祥叫来,指着合同说:“按照合同,你应该每周汇报工作的。虽然合同里没说书面汇报,但口头汇报还是需要的……”

  既然是合同规定的,苟雄祥也不反驳。反正有苟大一在耳边提点,他不怕汇报时不知道该说啥。然而,这董事长也是厉害,问的问题无比详细,细节都抠得很到位。好在苟雄祥的仙门眼镜马上发挥了作用,该怎么回答,苟大一马上就会在仙门眼镜里显示出来,他照着读出来就行,倒也不算啥问题。

  不过,这董事长似乎拿捏住了苟雄祥的软肋,隔三差五就叫他去汇报工作。稍微有点做得不如意的地方,就批评苟雄祥“做事不闭环,丢三落四”。苟雄祥却是老神在在,不管被批评多少次,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当回事。董事长再给点压力,他就直接顶回去:“你炒我啊……”那个“啊”字还拖得长长的,让董事长恨不得把他痛扁一顿。

  但话说回来,苟雄祥夫妇率领团队干出来的业绩,确实让董事长满意。每个月的任务,都是超额完成。不过说到目标任务,苟雄祥夫妇压根儿就不知道是多少,因为合同里明确说了,不能制定目标任务。要是给他们具体目标任务,那就得赔精神损失费!所以,目标任务只有董事长自己心里清楚,由他向幕后的大佬汇报。

  干商业这行,从来没啥侥幸可言,苟雄祥和苟艺真这对夫妻也是一样。杭州大话真公司能顺风顺水,超额完成任务,靠的就是资本的大手笔投入,还有对托管门店盈利的全方位保障,也就是咱们说的“托底”。啥是托底呢?就是不管门店经营成啥样,哪怕亏得一塌糊涂,都跟加盟商没关系,亏损全由大话真公司扛着,保证加盟商的收益不比原来差。

  你看那一家家门店,原来全靠人手忙活,现在可倒好,大规模换上了机器人,原来的店员就剩下聊天扯皮的份儿了。成本非但没降,反而因为大规模投资而蹭蹭往上涨。要是没有这托底政策,哪个加盟商敢轻易签这约?

  可有了这托底,一切就都顺溜了。一年到头总结后,董事长把苟雄祥和苟艺真两口子叫来,笑眯眯地说:“恭喜二位啊,按照合同,你们拿到公司一亿股的股权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股权现在可不能换钱,得等公司上市,禁售期过了,你们卖了股票,才能变成真金白银。”

  董事长本以为苟雄祥两夫妻会露出点失望的神色,可没想到他们跟没事人一样。董事长反而有点懵了,挥挥手把他们请出办公室,心里嘀咕着:“这俩憨货,也不知道咋想的,一亿股可不是一亿块钱啊,公司股本一百亿股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股份值多少?”

  其实啊,苟艺真和苟雄祥可没董事长想的那么笨。他们不是不知道股份的价值,只是不太在意罢了。自从家里的北斗楼别墅银行还贷搞定了,他们对钱就没那么上心了。现在第一年就拿到了股份,那还用说,打道回府呗。

  两人回到租的小别墅,一进门就跟孩子们说:“明天咱们就回家,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冷得要死的地方了!”孩子们一听,高兴得又蹦又跳。杭州虽然美如画,但有个大问题,就是从入冬到春天都冷得让人直哆嗦,穿多少衣服都不顶用。孩子们特别不喜欢这种天气,天天闹着要回广州。现在终于等到回家的消息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哪里还能等明天。

  苟雄祥两夫妻拗不过孩子们,赶紧吩咐家里的机器人收拾东西。到了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租了两台大车。留下两个机器人看家护院,把家里的东西搬回沙湾。一家几口就坐上另一台大房车,连夜启程。一路上悠哉游哉的,既沿途旅游观光,又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个星期后,苟雄祥该去向董事长汇报工作的日子又到了。然而,董事长左盼右盼,从晨光初照等到夕阳西下,却始终未见苟雄祥的踪影。董事长怒火中烧,当即吩咐手下的稽查委员会,第二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苟雄祥带来见他。

  次日,负责寻找苟雄祥的人回来禀报:“董事长,苟雄祥和苟艺真两口子都不见了,他们住的别墅也空空如也。我问了房东,房东说他们已经搬走,回广东老家了。”

  “什么?跑路了?”董事长闻言大惊失色,不仅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还生怕上级领导误以为是自己把苟雄祥和苟艺真两口子逼走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挥手示意手下退下,随即拨通了苟雄祥的视频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只见苟雄祥一脸得意地问:“董事长,找我啥事?要不要来广州玩玩?这边可舒服了,杭州太冷了!来来来,你看看,我就穿一件棉背心就足够了!嘿嘿,我老婆说这两天要晒几十斤腊鱼、腊肉呢……”

  董事长看着苟雄祥那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一拳挥过去。但此刻不是发火的时候,他强压怒火,和颜悦色地笑道:“苟总,你想回家度假,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点特产带回去啊。”

  “不不不,董事长,你误会了!”苟雄祥摆手道,“我不是回来度假,我是打算就留在广州了。以后没什么事,我就不去杭州了。”

  “那公司怎么办?”董事长顿时怒了,“你总不能干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了吧?那合同可是三年期限的,你若是不干了,可是要赔巨额违约金的。”

  “谁说我不干了?”苟雄祥一脸无辜地问,“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干了?董事长,你可别污蔑我,你这样说我,我可是可以告你的。”

  “那你刚才不是说以后不来杭州了吗?”董事长被苟雄祥的狡辩激怒了,生气地说道,“难道你要在广州上班?广州又没有我们的分公司。”

  “谁说一定要在有分公司的地方才能上班?”苟雄祥也火了,噼里啪啦地骂道,“妈的,这是谁的规矩?我在哪里上班关你屁事!我就在广州上班,你管得着吗?谁给你的权力不让我在广州上班?你丫的,再多啰嗦两句,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眼镜?你算什么东西?滚!”

  苟雄祥一顿臭骂,也不等董事长反驳,就挂断了电话。他心里的火气还没消,脸上就迎来了苟艺真的一个亲吻。原来苟艺真也在一旁听着,见苟雄祥如此发飙,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我老公也是条汉子,发飙的时候太帅了!”

  苟雄祥挂了电话,苟艺真连忙凑上前给了他一个亲吻。苟雄祥顿时大喜,一把将苟艺真抱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回吻了过去。

  真我余影公司的员工们,早就摒弃了非得朝九晚五的传统习惯。苟雄祥和苟艺真能在杭州大话真公司坚守一年,每天按时上下班,这实属难能可贵。如今一回到广州老家,他们便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仙人师父打理,无论是与同事的沟通还是工作的安排,全都一股脑儿地推给了苟大一和苟大二去处理。

  这两人在家里悠哉游哉地躺了两天,苟艺真不禁感慨道:“不知道邓慕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在“大话十八怪”这个圈子里,苟雄祥和韩一飞交情最深,以前两家走动频繁,自然两家的夫人也相处得十分融洽。苟艺真这一感慨,苟雄祥也想起了好友韩一飞,于是立刻给韩一飞发了条信息:“一飞师兄,我晚上要在北斗楼放烟花,万炮齐鸣,权当给你遥寄祝福了,你在他乡可还好?”

  韩一飞秒回:“大苟师兄,才万炮?那我再加万炮如何?我可就在你楼上,别放炮不看方向,把楼板炸出个洞来可就糟了!”

  苟雄祥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赶紧给韩一飞打去了视频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见韩一飞和邓慕容笑眯眯地出现在屏幕上,两人身后,赫然是北斗楼别墅的庭院。苟雄祥大喜,连忙招呼苟艺真过来一起看。苟艺真一看,也惊喜不已,问道:“慕容师姐,一飞师兄,你们也回广州了?”

  “我们早就回来啦!”邓慕容笑道,“东北实在太冷了!刚下大雪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的,一家人出去玩了两天冰雪,结果就冻得受不了,于是我们一家就回来广州了。”

  “你们是在黑龙江大话真公司吧?”苟艺真说道,“那边确实冷,不过室内有暖气,室外冷得要命,室内却暖和得很。”

  邓慕容指了指韩一飞,调侃道:“一飞哥非要在室外摆酷拍照,结果一来二去,你都知道的啦,哪能不被冻成冰棍?所以,不回来都不行了。”

  苟雄祥和苟艺真脑海里浮现出韩一飞和邓慕容两夫妻经常摆造型耍酷的样子,顿时联想到,恐怕不只是韩一飞爱在室外耍酷拍照,邓慕容肯定也是乐此不疲。那边冰天雪地的,拍出来的照片肯定很酷,就是不知道要牺牲多少细胞呢。两人又开了一会儿玩笑,干脆就约了两家一起聚会,好好庆祝一番。

  苟雄祥一家孩子多,于是两家人决定就在苟雄祥家里聚餐。没过多久,韩一飞、邓慕容两夫妻就带着孩子欢呼雀跃地来了。两家孩子聚在一起,已经热闹非凡。然而,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来蹭饭,苟艺真开门一看,原来是施梦琪、李明远一家四口。施梦琪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苟师姐,慕容师姐说你家有烟花汇演,不知道还有没有空位给我们一起赏花?”

  “有!必须有!”苟艺真大喜,连忙把施梦琪一家迎了进来。三家人欢聚一堂,好在苟艺真家里机器人多,食材储备又充足,大家七手八脚地一起准备晚餐,忙得不亦乐乎,却也其乐融融。

  这边,苟艺真、邓慕容、施梦琪三家欢聚一堂,在北斗楼上共享晚餐。饭后,孩子们欢呼雀跃,一同燃放烟花。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李一杲与赵不琼也已用完晚饭,开始了他们夫妻每日的例行节目——漫步北斗大堤,走了一会,远远就看到了北斗楼上空烟花绚烂绽放。

  韩一飞夫妇可是大话十八怪里头一对儿急先锋,头一个跑回了广州。赵不琼消息灵通,他们刚一回来,她就知晓了。她连忙向楚留香和张洁洁打听情况,这两位“仙人”拍着胸脯打包票:“一飞徒儿履行合同那是稳稳当当,他们去不去其实都不打紧,大师嫂您尽管放心!”

  若是韩一飞自己拍胸脯,赵不琼或许还得犯嘀咕,但有楚留香和张洁洁这两位“仙人”信誓旦旦地作保,她心里那块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后来,施梦琪一家也回了广州,紧接着苟艺真也回来了,赵不琼对此已见怪不怪。显然,他们肯定都跟仙人师父沟通过,确保回来不会影响公司运转,否则,谁也不敢就这么撂下公司跑回来,毕竟每个人都跟资本方签了那份令人胆寒的对赌合同呢。

  李一杲抬手指向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烟花,笑眯眯地问:“老婆,你猜春节前,他们里头还能有几个会回来呢?”

  赵不琼咯咯一笑,回应道:“你该问问春节后,还有几个愿意再回去。过年嘛,肯定都得回来团圆,但一旦知道那几家已经打道回府,剩下的怕是也心都不在了,不想再回去了。”

  “这么说来,春节一过,大话十八怪的事儿就算是暂时画上句号了?”李一杲琢磨着。

  “嗯,八成是这样。”赵不琼点头,“就算他们全都不回去,估摸着明年年底前,整合也就全搞定了。到那时,你想想看,快三十万门店,五百万仙人力士机器人,还有两百多万仙灵,光听听就让人觉得震撼。”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跨过北斗大桥的桥底,来到了北斗楼前的一段大堤上,这一段大堤两边长满了长长的青草草坪,是两人最喜欢坐下来看北斗河夜景的地方。

  赵不琼从包里掏出塑料坐垫,铺在堤边的草地上,拉着李一杲坐下。李一杲索性一躺,仰望着从北斗楼顶腾空而起的烟花,在夜空中接连绽放,宛如满天繁星,美不胜收。

  正看得出神,远处传来孩童的喧闹声,似乎是从北斗楼上飘来的。李一杲叹了口气,抱怨道:“这孩子,吵得人心烦,想安安静静赏个夜景都不行。”

  赵不琼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突然猛拍李一杲的肩膀,急切地说:“不对!孩子在喊有人跳海!”

  “跳海?”李一杲猛地坐起,四处张望,“哪儿呢?”

  “桥上!”赵不琼手指北斗大桥,“就在那儿!”

  李一杲顺着赵不琼手指的方向瞅去,只见北斗大桥那高高的桥顶上,果真坐着一个人影。他指着那人,问赵不琼:“你瞧得清他在嘟囔啥不?”

  夜色虽浓,但北斗大桥上的灯光却照得亮堂堂的。赵不琼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桥上那人的脸,连他脸上的表情和嘴唇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把那人的表情和唇语一琢磨,很快就翻译出来:“他说,老妈,对不起了啊,小娜不要我了,我没钱养活她,她没错,是我没出息,我也没脸回去见老爸,原谅我吧……”

  “这家伙,原来是失恋了想跳海啊?”李一杲心里头顿时就不痛快了,可转念一想,又有点儿不忍心,“这男的,也太怂了点儿吧?老婆,咱要不要去救他?”

  赵不琼远远地盯着那青年,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想跳又不敢跳,一脸的纠结。“他估摸着是跳海都害怕,没那个胆儿,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赵不琼紧张兮兮地说道。

  不一会儿,北斗大桥上面路过的车辆中,有人注意到了桥栏边站着的青年人,似乎意图跳海。车辆开始陆续停下,司机们走下车,小心翼翼地接近年轻人,试图劝说他下来。然而,年轻人的反应却十分紧张,他不断地摆手,大声喊道:“走开走开,你们再走一步过来,我就跳下去了!”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北斗河,脸上满是紧张和恐惧。围观的人群也不敢再靠近,只能纷纷开口劝告。

  “小伙子,别冲动啊,有什么事下来慢慢说。”一位中年司机大声喊道,语气中带着急切。

  “是啊,别做傻事,我们都在这儿陪着你呢。”另一位年轻司机也跟着劝道。

  然而,青年的情绪却更加激动了。他紧紧抓着桥栏杆,身体微微颤抖,大声喊道:“你们别过来!我真的受不了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空,一辆警车迅速停在了北斗大桥的桥头。两名警察迅速下车,其中一位年长些的警官快步走到桥边,急促地问道:“桥上哪个人要跳海?”旁边围观的群众指了指桥上的人影。

  警官眉头紧锁,立刻拿起对讲机开始调度救援设备,同时转身对另一名年轻警察示意,让他准备应急措施。随后,年长警官小心翼翼地靠近桥边,双手举起,示意自己并无恶意,用平和而坚定的声音喊道:“小伙子,你别做傻事!有什么困难你下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能帮你解决!”

  桥上的青年闻声,身体微微一颤,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绝望和迷茫。他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回应:“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警官见状,立刻停下脚步,保持一定距离,开始询问小伙子的情况,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青年听到警官的询问,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声音中仍然带着哭腔:“你们别过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她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警官听到这里,语气更加温和地说:“小伙子,感情的事情确实很难受,但你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下来,我们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想想,你的父母、朋友,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

  青年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嘴上依然倔强地说:“你们不懂,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小娜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警官耐心地继续劝解:“小伙子,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发现。你下来,我们好好聊聊,一起想想办法,好吗?”

  然而,青年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吼道:“你们别靠近!再靠近一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说着,他的身体往外倾了倾,吓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警官见状,连忙举起双手,后退了几步,语气更加缓和地说:“好好好,我们不过来。你冷静点儿,千万别做傻事。我们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想通了,随时跟我们说。”

  青年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仍然紧紧抓着桥栏杆,身体微微颤抖。警官没有再靠近,而是继续用温和的语气劝解:“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跳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你想想,你的父母、朋友,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你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别轻易放弃自己。”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哭着喊道:“你们走开!我不想听这些,我受不了了!”

  警官叹了口气,但并未放弃,继续耐心地劝解:“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跳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下来,我们帮你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青年的情绪再次波动,他大声喊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他的身体再次往外倾,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警官连忙稳住局势,用更加缓和的语气安抚他:“我们不过来,你冷静一点儿。你想想,你还有很多人关心你,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我们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想通了,随时跟我们说。”

  北斗大桥横跨其上,桥下的北斗河边大堤上,赵不琼静静地站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在这短暂的瞬间,她已洞悉了那位年轻小伙心中的思绪。为了节省时间,她干脆利落地示意李一杲也神识离体,随即,一股清晰的神念从赵不琼处传递给李一杲,他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那位意图轻生的青年网名唤作胖猫,他在“恍如初见”这款游戏中邂逅了杜小娜,两人渐生情愫,发展为恋人。然而,杜小娜对胖猫总是保持着一种“求而不得”的若即若离,胖猫渴望更进一步,杜小娜却总能找出各种借口推脱:一会儿是家中父母急需用钱,一会儿又是自己身体不适,时不时还玩起失踪。每次,胖猫总得转账给她,她才会重新出现。胖猫痴情至极,白天辛勤工作,晚上则投身游戏代练,竟也积攒了不少钱财,单单转给杜小娜的就有五十多万之多。

  前不久,胖猫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父亲咳嗽去医院检查,竟被确诊为晚期肺癌,急需他拿钱回家为父亲做手术。虽然父亲有农村医保,但自己仍需承担两三万的费用。在往常,这两三万对胖猫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如今,他的钱几乎都给了杜小娜,身上仅剩千把块钱,哪够支付这笔费用?

  胖猫心急如焚,连忙向杜小娜求助,希望她能借给自己三万元应急,并承诺日后会给她更多。然而,杜小娜一见这势头,立刻撤了,找了各种理由,声称对胖猫已毫无感觉,提出分手。胖猫顿时懵了,一边是女友要分手,一边是母亲催促赶紧回老家救父亲,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精神瞬间崩溃,于是萌生了跳海自杀的念头。

  然而,当胖猫爬上北斗桥的护栏,望着下方汹涌澎湃的北斗河时,他心中又生出了怯意。他担心自己跳下去后会被冲到大海上,成为鲨鱼的腹中之食。再加上他本就恐高,因此迟迟不敢跳下。就这样,他一直在护栏上犹豫不决,观众也围了一大群,连警察都赶到了现场。

  “一呆哥,现在该怎么办?”赵不琼皱着眉头问道。她抬头望着北斗大桥上的胖猫,不禁叹了口气,“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修了这么多年的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的神通道行太弱了!如果我们能腾云驾雾,或者哪怕有飞檐走壁的轻功,现在就能轻而易举地救下他,哪还用这么着急。”

  “不,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李一杲摇摇头,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师妹,我现在才算明白,咱们的神通道行,也是强得没边儿的。你就瞧好吧,这胖猫肯定死不了。”

  赵不琼一听,心里顿时透亮,自己的神通虽不能直接救胖猫于危难,但调调它的情绪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点点头,心里那块石头也算落了地,轻声问道:“嗯,师兄,你说得对,救人得救心。那我是不是该给它点勇敢的情绪,让胖猫能坦然面对失败和挫折呢?”

  李一杲回过头,看了赵不琼一眼,然后悠然地拉着她坐回草坪上。“老婆,你想啊,这胖猫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跳下去,就是因为他害怕、怯懦。要是他突然有了勇气,说不定一冲动就跳海了。你给他勇敢,他要是立马胆壮了跳海,那咱们还怎么救他呢?”

  赵不琼一听,愣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一茬。琢磨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老公,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让他更胆小、更害怕,这样他就不敢跳海了?”

  “我也不知道啊。”李一杲无奈地摇摇头,“我又不是学心理学的。要不咱们给大师妹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到底是该给这胖猫勇气,还是让他更胆小害怕呢?”

  赵不琼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张金枇的可视电话,随即让增强现实眼镜的镜头对准了桥上的胖猫。她语速飞快,简洁明了地向张金枇解释了眼前的紧急情况。张金枇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脑海中猛地闪过“涌现”这个词,她迅速回应赵不琼:“四师妹,无边的恐惧往往能激发出人最强烈的求生本能,从而产生‘涌现’奇迹。”赵不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立刻想到了应对之策。挂断电话后,她仅用了三言两语就与李一杲商定了解救胖猫的方法。

  此刻,桥上的气氛紧张而混乱。胖猫站在桥栏杆外,双手紧紧抓着栏杆,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迷茫。警察和围观的人群都在竭力劝解他,但他的情绪却愈发激动。就在这时,赵不琼开始行动了。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运用“一念起”中的“念忆”神通,迅速给桥上的众人制造出了幻念。这些幻念悄然渗透进每一个人的意识,形成了逼真的幻觉。

  突然间,桥上的人们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在他们头顶。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一条巨大无比的恐怖怪物,形如双头蛇,正从北斗河中缓缓爬上岸来。那怪物的身体高耸入云,鳞片闪烁着阴森的光芒,两个巨大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似乎随时都要吞下桥上的人群。

  胖猫见众人不再关注他,而是纷纷看向身后,他好奇地抱着栏杆,悄悄回头一瞥,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虽然身材魁梧,但胆子却小得可怜。看到这恐怖的怪物,他毫不犹豫地从桥栏杆上爬了回来,连滚带爬地向人群方向逃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那条巨大的蛇怪物似乎察觉到了胖猫的逃跑,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一摆,朝着胖猫的方向猛扑过来。围观的人群惊恐万分,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两名警察也迅速反应过来,其中原本在劝说胖猫的警察拔出电棍,向怪物挥舞而去;另一名警察则指挥群众向桥下疏散。

  就在这时,那怪物已经冲到桥上,胖猫闻到身后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吓得直接趴倒在地,瑟瑟发抖。怪物一张口,就咬住了站在胖猫前面的警察。警官本能地挣扎,但怪物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被紧紧咬住,无法动弹。胖猫眼睁睁地看着警官身上的电棍在挣扎中掉落下来,滚落在自己的脚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一杲早已准备就绪的“念忆”神通发动了。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和勇气涌入胖猫的心中。这一刹那,胖猫仿佛忘记了恐惧,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他猛地站了起来,向前冲了一步,一把推开了被怪物咬住的警官。警官被推开时身体失去平衡,但总算脱离了怪物的巨口。胖猫迅速捡起地上的电棍,灵机一动,对着怪物拼命挥去。电棍放出强烈的电力,一阵耀眼的闪光之后,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化为虚无,消失在空气中。

  警官和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胖猫刚刚还站在桥栏杆上想要自杀,现在却成了救人的英雄。警官回过神来后,连忙拉着胖猫的手,激动地说:“胖猫,你太勇敢了!你救了我一命!”

  围观的人群也纷纷围了过来,纷纷赞扬胖猫的英勇行为。胖猫看着手中的电棍,脸上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容。他挠了挠头,说道:“我……我只是不想死,也不想看到别人受伤。”警官拉着胖猫的手哈哈大笑:“胖猫,走走走,我跟你没完呢!刚才那个怪物估计是北斗河的幽灵。你跟我回警察局做个笔录,搞完后我请你晚上宵夜加喝酒,一醉方休!”

  胖猫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自杀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他见警察如此热情洋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一拍胸口,爽快地跟着两名警察上了警车。警车鸣着警笛开走了,周围惊魂未定的群众见恐怖怪物已经消失,议论了一阵子后,也都各自找到自己的车,纷纷开车离开了现场。

  赵不琼见众人离开,赶紧又接连施展了“忘记”神通和“念忆”神通,让刚才桥上的众人迅速忘记了刚才的幻象。他们只记得警察成功劝服了胖猫不要跳海,并把胖猫带回了警察局。

  李一杲连忙施展神通,将警察和胖猫心中的幻觉轻轻抹去,但他与赵不琼的做法截然不同,他只是巧妙地做了些调整,让两人产生了微妙的错觉。

  警车里,警官对胖猫嘱咐道:“小伙子,刚才那个北斗河幽灵啊,其实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要是这事儿传出去,肯定会引起社会恐慌。等会儿你回警局做笔录的时候,就说那只是一条看起来挺吓人的普通蟒蛇,电死之后掉北斗河里面了,明白了吗?”

  胖猫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赶紧问道:“那桥上那些司机和观众呢?他们要是到处乱说可怎么办?”

  警官拍了拍胖猫的背,夸奖道:“小伙子,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很有责任心。别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那些车都有登记,司机的联系方式我们都有,我们会一一通知他们,把事情解释清楚的。你放心好了。”

  胖猫听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太好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不知道会吓坏多少人,造成多大的恐慌呢。”

  警官笑着拍了拍胖猫的肩膀:“小伙子,你明白就好。来来来,明天我给你介绍个……”

  看着警车渐渐远去,李一杲也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件事让他对自己修炼的神通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感悟,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自言自语道:“哼哼,原来我们这一派的神通,用处还真不少呢。看来以前是藏着掖着了,以后得好好发扬光大才是!”

  李一杲心情格外舒畅,又悠然躺在草坪上,抬头仰望着那片漆黑的夜空。可惜,天空中除了一弯皎洁的明月,几点稀疏的星光,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景致。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北斗楼上还烟花绚烂,难道那些孩子们被胖猫跳海那一幕给吓懵了,不敢再放烟花了?

  赵不琼挨着李一杲坐了下来,瞅了一眼他的神情,笑道:“怎么,还意犹未尽,又想看烟花啦?”

  李一杲点了点头。赵不琼也抬头望向北斗楼,没过多久,北斗楼上又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嬉笑声。紧接着,各色烟花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射向北斗河的上空,在月亮旁绚烂绽放,点亮了整片星空,璀璨而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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