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湘荟与莱丹尼这两位生死仇敌,因民用版战脑系统而意外地相谈甚欢之时,李一杲与王禹翔两人,也正为了民用版战脑系统的新玩法而冥思苦想。
李一杲在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后,曾试探性地问过王禹翔。没想到,王禹翔竟也恢复了关于战脑系统的全部记忆。然而,对于自己的身份,他却是一头雾水,甚至不知自己乃是赫杨李的最后一个博士研究生,对赫杨李更是毫无印象。他只记得自己的博士导师异常年轻,还曾无奈地笑道:“我导师是816工程的科学家,你就别瞎打听了,问了也是白问。”
“那你又是怎么得知,你导师让你把战脑系统民用化的呢?”李一杲一脸疑惑地问道,“还有,你可知道,你导师与我导师之间,到底有啥渊源?”
“渊源?这还用问嘛,你导师和我导师都是816工程的科学家啊。大师兄,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老问这些问题?”王禹翔一脸好奇地反问,显然他对自己导师的真实身份毫无察觉,更不知自己的导师其实是李一杲的导师唯一的儿子。
“没啥,就是对那些能隐姓埋名、默默奉献的科学家们,心里头挺佩服的。”李一杲赶忙找了个借口,顺势将话题一转,“小师弟,你说咱们这么搞,万一仙人力士变成普通人,忘了自己还藏着军人身份,会不会出啥乱子?”
王禹翔一听,思路瞬间被李一杲带偏了:“是啊,大师兄,这个问题咱们现在用的觉醒机制确实有点毛病。觉醒的灵敏度不够,咱们觉得是大事,能触发机器人进入军人模式,可它们自己判断起来,却达不到那个等级,还是跟普通人一样行事。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好几回了,确实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得升级改进一下觉醒模式了。”
“觉醒模式”是民用版战脑系统中的独门机制,能让仙人力士在特定时刻,从日常的普通人模式瞬间切换至军人模式。具体而言,一旦遭遇紧急情况或需展现其军事才能时,仙人力士便能迅速“觉醒”,激活体内潜藏的军事技能与战斗意志,以应对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这妙招,最初乃是班班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后来得到了曹湘荟、李一杲以及王禹翔等人的点头认可,便得以采纳。此模式之妙处,在于它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人工干预,让仙人力士平日里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在各门店中勤勤恳恳地工作,其行为举止愈发贴近常人。然而,一旦有突发状况发生,足以触发仙人力士以军人模式行动时,它们便会严格按照军人的行动准则行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在面对同一问题时,往往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
就拿夏侯少华那次救人来说吧,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救下了马姿,这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那无疑是见义勇为的壮举。可要是当时马姿身旁还站着个小女孩呢?普通人的同情心或许会驱使他们先救下小女孩。但夏侯少华一旦觉醒为军人模式,那绝对是毫不犹豫地先救马姿。为啥?因为在战争那残酷的环境里,救下一个成年人,其价值往往远大于救下一个小女孩。
从咱们人类的伦理道德层面来看,自然是希望夏侯少华能晚点觉醒军人模式,先救下小女孩,这才符合咱们内心的情感诉求。特别是如果马姿恰好是小女孩的母亲呢?夏侯少华救了母亲却没能救下女儿,那母亲心里得多煎熬啊,说不定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与痛苦的阴影之中,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呢,那样人类的同情心就会更加泛滥,甚至会反而指责救人者不该救人,或者救错人了,真的是好人难做啊。所以说啊,“觉醒”这玩意的灵敏度,还真是难以拿捏得当。
李一杲作为民用版战脑系统的总工程师,心里头对这问题的棘手程度再清楚不过,可偏偏就是找不到解决之道。这灵敏度,调高了不行,调低了也不行,咋弄都可能出岔子。每当想到这个问题,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喃喃自语道:“觉醒觉醒,啥时候才能真正觉醒因果啊?要是有了因果,那咱们还用得着在这儿为这灵敏度的事儿发愁?它自己就能做决定,那才是真正的生灵呢。”
曹湘荟回到驻地,随即让班班知晓了莱丹尼提出的两个缺点。班班一听,立刻与李一杲和王禹翔通过加密通道,开启了一场视频会议,众人围坐屏幕前,热烈讨论起来。
李一杲想起“觉醒”灵敏度的问题,不禁眉头紧锁,随即将莱丹尼的指摘与觉醒灵敏度的问题串联起来:“莱丹尼说的那两点,确实挺在理的。第一点,战斗精神不足,说白了就是‘觉醒模式’的灵敏度不够,仙人力士在紧急关头没法及时切换到军人模式,这让他们在战斗中表现得更差了,缺乏那股子战斗精神和勇气,跟莱丹尼说的战斗精神不足那是一回事儿。第二点,仙人力士可能会削弱国民的战斗意志。咱们要是把觉醒灵敏度调高了,仙人力士对普通民众保护得更周到了,那民众是不是就越来越依赖他们了?到最后,啥事儿都指望仙人力士,自己啥都不干了,自立自主自强的精神全没了,这可不也是个大问题嘛。”
“一呆哥,你别光分析问题啊,得给咱们出出主意,想想办法。”班班苦笑连连,一脸无奈,“咱们是降低觉醒灵敏度,让民众自己面对点小危险呢,还是提高灵敏度,尽可能保护民众?”
曹湘荟轻轻拍了拍班班的肩膀,插话道:“班班,这个问题啊,国家其实早有定论,也不用难为一呆哥了。”
曹湘荟这话里的“国家早就有答案”,自然是指国家会尽最大程度保护民众,这不仅是既定事实,也是龙国与众多发达国家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
李一杲却不以为意,反而将自己琢磨已久的策略提了出来:“曹师姐,我有个想法,或许能彻底解决这个难题,那就是让仙人力士拥有真正的生命,能够承担生命的因果。如果真的能实现这一点,国家能接受这种生命的存在吗?”
曹湘荟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似乎从李一杲的话中品出了几分深意。她没有直接回答李一杲的问题,而是绕了个弯子,隐晦地说道:“李总工程师,任何工程科技的开发,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就像原子弹,它的诞生和使用那可是两码事。终极问题啊,属于科学范畴的,科学家来解决;属于使用范畴的,那就得终极者决策者来拍板了。你说呢?”
李一杲和王禹翔闻言,眼前都是一亮,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明悟。
李一杲思索了片刻,又提出了一个萦绕心头已久的问题:“曹师姐,还有个事儿,咱们这民用版战脑系统,咱们私下里叫它‘道祖也疯狂’的,现在也就我跟小师弟知道这事儿,无问七子团队里的其他人可都蒙在鼓里呢。以前咱们团队那可是有啥说啥,一点不隐瞒,可现在这事儿太大,涉及到国家安全机密问题,一直瞒着其他师弟师妹,我这心里头啊,总不是滋味。你说,啥时候我才能告诉他们呢?”
曹湘荟闻言,眉头紧皱,这问题确实棘手。滴水岩公司毕竟是无问七子团队的心血,公司干这么大事儿,其他创始人却一无所知,确实说不过去。可涉及国家安全的高度机密,哪能随便往外说呢?她想了好一阵子,忽然眼睛一亮,一脸狡黠地说道:“大师弟,你不就是怕瞒着你老婆,心里过意不去嘛?行,只要你能保证你老婆嘴巴严,不泄露国家机密,那你就告诉她呗。”
李一杲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连连感谢曹师姐的大恩大德,然后就急不可耐地挂了加密通信电话。曹湘荟无奈地看着李一杲下线的黑屏,转头对依然在线的王禹翔说道:“小师弟,你家那位可得注意保密啊,这事儿现在还是国家一级军事机密呢。”
王禹翔摊了摊手,一脸不爽地说道:“曹师姐,这多不公平啊,万一搞得我家夫妻矛盾重重可咋整?”
“这有啥难的!”曹湘荟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道,“赶紧证道啊!老爷子刚刚踏上终极道祖的境界,这段时间你们还不赶紧抓紧时间证道,还等啥呢?”
“啥?老师真的踏入终极境界了?啥时候的事儿啊?我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这对我们有啥好处啊?”王禹翔一脸惊喜地问道。
曹湘荟笑道:“好处多了去了!首先啊,你们三年内证道的难度大大降低了,起码降了一半呢!其次啊,你们一旦证道,这三年里运气简直爆棚,跟命运加持似的,咱们都羡慕不来。再有啊,你们证道之后,不就可以收徒了嘛?你把你夫人收做徒弟,让她跟着你修道,两夫妻变成两师徒,老少恋啊,想想都美得很,对不对?”
王禹翔没好气地瞪了曹湘荟一眼:“我老婆就比我小几岁,哪怕变成师徒,也不会变成老少恋好吧?师姐你真会开玩笑。算了,不听你瞎扯了,我下了,再见!”说完就挂了加密电话,下线了。
这段时间,赵不琼沉浸在推演真影易后续卦象的乐趣中,乐此不疲,几乎每日都有新卦象出炉。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成就感,如今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即便是李一杲见了她这副模样,调侃她像个老巫婆,她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回应:“对,我现在就是老巫婆!”
赵不琼之所以如此热衷推演真影易,是因为她坚信此事关乎他们夫妻俩与无问七子团队能否证道。证道,那可是所有修道者的毕生追求啊!一旦目标明确,她怎能不激动,不疯狂?
然而,就在莱丹尼惊讶于为何无问仙门下的徒弟能打破规则,拥有超过五名证道门徒之时,赵不琼也推演出了同样的问题:一条道的师门,按规矩是不允许超过五个人证道的,这五个人还包括传道的老师及其徒子徒孙。换言之,若无问仙已证道,那他所有徒弟能证道的总数,就仅剩四个名额。若这四个名额已满,那所有徒孙便再无证道之可能。
推演出这个结论后,赵不琼又反复掐算,最终确定,这是定数,而且是天命所定,无法更改!紧接着,她又推演无问仙门下是否已有四个证道的门徒,结果却令她大吃一惊——不止四个,而是远远超出!这该如何解释?
赵不琼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去找李一杲讨论,却见他一脸喜色地找上门来,拉着她就往楼顶小天台奔去,喜滋滋地说道:“老婆,我有个惊天大秘密要告诉你!”
“咦,你咋知道的?”赵不琼见李一杲一脸喜色,以为他也猜到了什么,惊喜地问道,“是不是跟‘七合一’有关?”
“七合一?啥玩意儿?”李一杲原本打算把战脑系统的国家军事机密悄悄告诉赵不琼,没想到赵不琼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他很快联想到赵不琼这段时间正沉迷于推演卦象,显然是误会了。李一杲干脆将错就错,心想先研究赵不琼的问题也好,于是连忙问道:“来来来,解释一下?”
“切,你都不关心证道的事儿。”赵不琼有点不高兴地嘟囔道。
李一杲一听就明白了,连忙问道:“你说的‘七合一’,是不是指咱们无问七子证道,其实只算一个人证道?那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肯定不对!”
“哦?你怎么知道不对的?”赵不琼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去,给你弄一壶景迈熟普来,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诉你为啥。”李一杲一脸嘚瑟地说道。
赵不琼满脸不信地看了李一杲一眼,见他似乎真的胸有成竹,想了想,还是在增项现实眼镜里召唤出赵爱琼,然后给她发了一条指令:“泡一壶景迈熟普上来,记得拿两个杯子。”
赵爱琼是李一杲最新添置的两个具身机器人之一的女机器人,现在已经全面负责家务工作了。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那副粗糙的机器形态,但内核可是最先进的第五代人工智能核心,跟无问仙家里的黑山老妖没啥两样。不一会儿,赵爱琼就端着一壶热腾腾的茶和一盘精致的点心水果上来了。
赵不琼给李一杲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说道:“一呆哥,现在可以揭秘了吧?”
赵不琼给李一杲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笑眯眯地说道:“一呆哥,现在可以揭秘了吧?”
“在咱们老师的所有门生里头,咱们见过的也就只有曹师姐了。”李一杲没有直接回答赵不琼的问题,而是先抛出一个问题:“那我问你,你觉得曹师姐证道了没有?”
赵不琼和李一杲都曾亲眼见过曹湘荟,回想起那时候,他们的修为还尚浅,但曹湘荟的因果波动在他们眼前,却如同烈日当空,耀眼夺目,根本无法用神识去窥探。哪怕只是恍惚间用神识扫过,都会感觉像是被灼伤了因果眼一般。很显然,这种特征的修道者,必定是已经证道无疑了。
赵不琼虽然心中已有定论,但还是不放心,又掐指在心中算了一番,最后确认道:“曹师姐肯定证道了!”
李一杲轻轻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老婆,既然曹师姐都已经证道了,那比曹师姐更早入门的那位大师兄的无问七子团队,岂不是也早就证道了?要知道,那可是无问七子团队的开山鼻祖,实力绝对是顶尖中的顶尖,每一个都肯定比曹师姐还要厉害。七合一证道?那是指一个人的能力不够,才需要合七人之力。他们无问七子团队,怎么可能需要七合一证道呢?”
“好,算你说得有理。”赵不琼笑了笑,然后贴近李一杲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也是我刚推演出来的,这可是天数规则、宇宙定律。能够登上道祖境界的大能,整个宇宙只允许存在五个。而且啊,一个道祖,包括他自己以及门下的所有徒子徒孙,总共也只能有五个人证道。还有啊,哪怕走的是不同的大道,但只要‘道’的根基相似,那么不管有多少门派传承,他们加起来,都最多只允许九个人证道,九,就是最大数,天命之数不可违。”
李一杲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简直不敢置信:“等等,师妹,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老师这一派,是超纲超限了?”
赵不琼认真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刚才说的,我们老师门下至少有八人证道成功是真的,那咱们这一派可就不是一点点超纲超限了,而是严重超纲超限了!”
李一杲这回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向来以为证道之事,人人皆有机会,只要实力足够,谁都能踏上那条证道之路。若是人人勤勉,那必然是证道高手多如狗,元婴强者遍地走的辉煌盛况。然而,若赵不琼的推演结果当真无误,那哪还有他和妻子的份儿去证道?
“你这推演结果,说有名额限制,该不会是搞错了吧?”李一杲嘀嘀咕咕,满心狐疑,自己也试着掐指推演了一番,结果却毫无悬念,那推演结果分明昭示着,这一切皆是“定数”。
李一杲顿时哀叹连连,开启了絮絮叨叨的抱怨模式:“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那咱们还修个屁的道啊,位置都让人给占了。难道还得把占了证道位置的人打死几个,才有咱们的份儿?就凭咱们这点微薄实力,不被打死就算万幸了,还想把已经证道的大能打死抢位置,这比痴人说梦还难,这可咋办呢……”
赵不琼见李一杲脸上虽无悲伤之色,嘴里却尽是颓丧之言,心中便知他必定另有打算,当即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催促道:“好了好了,别发牢骚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有啥办法?”
李一杲拉过赵不琼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脖子,嬉笑道:“师妹,为兄脖子有点不舒服,来来来,帮为兄捏捏,我就告诉你这个惊天大秘密。”
赵不琼甩开李一杲的手,转头对赵爱琼吩咐道:“你来!”
赵爱琼应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托着李一杲的额头,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捏了起来。李一杲顿觉一阵舒爽,不禁嚷嚷道:“哇,哇,太爽了!怪不得老师每次见咱们,都让小师妹捏脖子呢,这感觉简直太棒了!”
嚷嚷了几句,他见赵不琼脸色有些不悦,便赶紧收住话头,向赵不琼解释道:“老婆,其实这事儿挺简单的。首先,咱们可以确定的是,老师的第一批无问七子团队成员全都证道了。其次,你还记得大师妹说过吗?老师收过很多七人一组的团队,修道有成的才叫无问七子团队,修道不成的就叫无问七散团队。虽然咱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团队,但最终能够证道成功的,不是十二支就是二十四支团队。你还记得咱们曾经给老师弄的那个无问道祖传吗?那一次总公共有23支无问七子团队拜访了老师,我相信,他们全都证道了,所以才需要回避身份拜访老师!”
“记得!当时咱们一说出‘无问道祖’四个字,就感觉心里发毛,所以就在真我余影平台上面,用写小说的方式给老师立传,弄了无问道祖传,当时就写了二十三支团队证道了。”赵不琼说道。正说着,她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禁奇怪道:“师兄,怎么咱们俩说了好几次‘无问道祖’,都没有那种惊悚的感觉了呢?”
“咦,好像是啊?这是怎么回事?”李一杲也回过神来,连喊了几声“无问道祖,无问道祖……”果然,以前那种一说这几个字就汗毛倒竖的惊悚感,此刻已然荡然无存。他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赵不琼的手,大喜过望道:“师妹,老师证道道祖了!太棒了!哈哈哈……”
“师兄,那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当初咱们撰写的无问道祖传,竟是误打误撞地预示了老师门下最终会有二十四支无问七子团队证道,而咱们,正是这最后一支团队?”赵不琼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猜测,却仍忍不住询问确认。
“绝对是这样!”李一杲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是纳闷,为何这与你推演出的天定之数不相符呢?每个宇宙都有其天定之数,除非咱们全都不是这个宇宙的生灵,但这怎么可能嘛!”
说罢,李一杲挥了挥手,示意赵爱琼别再揉捏脖子,接着,他从自己椅子靠背上取下枕头,放在桌上赵不琼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师妹,来来来,你不是常说自己从小就喜欢托着腮帮子幻想吗?现在,你就在这儿托着腮帮子给我幻想一下。要是连幻想都想不出来,那估计是咱们搞错了,可能老师门下证道的全都是伪证道,修成的只是玄仙,而非真仙哦。”
赵不琼没有抗拒李一杲的玩笑,真的将靠枕拿到身前,双手托着腮帮子,仿佛瞬间回到了少女时代,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李一杲眼睁睁地看着赵不琼这副模样,越看越觉得她可爱至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调侃道:“小妹妹,是不是在想有个架着七色祥云来娶你的英雄啊?来来来,叫声哥哥,我就穿越混沌宇宙,去救你出来!”
赵不琼眼前猛地一亮,一巴掌拍开李一杲的“咸猪手”,兴奋地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是混沌宇宙!”
“什么混沌宇宙?快跟我说说。”李一杲收起玩笑的神色,好奇地追问道。
这次,赵不琼倒是装起了款儿,她轻巧地指了指桌上摆放的茶壶、茶杯,还有水果与点心,笑道:“师兄呀,小妹我这儿有点儿口渴,肚子也咕咕叫了,你是不是该给我泡上一杯热茶,再喂我两口水果点心呢?”
“好嘞!乐意之至!”李一杲二话不说,立刻倾掉了赵不琼杯中已显凉意的茶水,细心地续上一杯热腾腾的香茗。待赵不琼接过茶杯,他又顺手拈起一颗鲜嫩欲滴的大草莓,小心翼翼地剥去根部的绿叶,轻轻递到了赵不琼的唇边。赵不琼微微一笑,张口接下,那草莓便顺顺当当地落入了她的口中。
草莓下肚,李一杲满眼期待地望着赵不琼,只见她悠然自得地问道:“老师传授给我们的道,究竟是属于有相道,还是无相道呢?”
“因果本就无形无相,自然是无相道了。”李一杲脱口而出,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所有的道其本质都是无相的,只是大多数‘道’所展现的神通有形有相,这才被称作有相道。我们修行的因果道,既无相,其神通亦无相。虽为无相道,但‘道’之本质恒常不变,因此,必然要遵循那天定之数,天道之极限,是不可撼动的。”
“天道极限自然不容违背,否则道与道之间必将相互冲突,再次引发宇宙的大动荡。”赵不琼笑吟吟地说,“但倘若混沌自组织能自成一方小宇宙,且能容纳无相道呢?在这小宇宙里,仅有一条无相大道,七条小道,无论大道还是小道,皆在其内部和谐共生,不外溢至其他小宇宙,那大宇宙能否接纳这样的证道者?”
“且慢,容我想想!”李一杲抬手打断,捂着额头,低头沉思。良久,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滴水岩朱雀,顿时豁然开朗,既兴奋不已,又略带沮丧地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竟是七合一之道。大道七合一以证道,小道则各有各的证道之路。只是不知,我们这般的证道方式,究竟是强,还是弱?”
赵不琼笑眯眯地递给李一杲一颗草莓,打趣道:“师兄,只要能证道,强与弱,对我们又有何干?我们的神通本就非为争斗而生,这无相道的无相神通,连一只鸡都伤不得,比起那些有相道的炼气期修士都不如。即便证道后神通提升十倍百倍,能让你杀死一只鸡,那又如何呢?”
李一杲心中豁然开朗,阴霾一扫而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对对!正是此理,只要能证道,一切便好!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师妹,我这里也有个秘密,不知你可否愿意一听?”
“别急别急,师兄,你且容我先把话说完,之后再听你的秘密也不迟。”赵不琼轻轻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老师门下的二十四支无问七子团队,皆归属于老师那包罗万有的无问道大道之中,而我们的创业因果道,不过是那二十四片繁茂枝叶中的一脉。我有个强烈的预感,从最初的第一支无问七子团队起,每一支团队里,都悄然埋下了下一支团队的‘内应’,他们如同暗流中的灯塔,不断指引着新的团队开拓出独属于自己的大道。至于老师,他实则并非我们所认知的寻常证道者,而是……”说到这里,赵不琼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眯眯地看着李一杲,等着他接话。
“宇宙黑洞!”李一杲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难怪我们从未从老师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生命因果波动,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寻常的生命体,而是能吞噬一切的宇宙黑洞!”
赵不琼点头道,“没错,记得我们第一次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去拜访老师时,他还说自己眼前所见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当时我们还不理解,现在看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实的。在黑洞里面,光都无法逃脱,他自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周遭的事物的。”
“这个简单!”李一杲笑道,“老师肯定是通过黑洞辐射来感知外界的,就是不知道他成为道祖之后,看东西还是不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两夫妻得出这个结论,自然就想到如果“无问道”是一棵大树,必然是树干、枝丫、树叶、根系是环环相扣的,李一杲这一支无问七子团队只不过是最后一条枝丫,所有枝丫都是有一条纽带紧密相连的,“那么,师兄,‘内奸’是谁呢?”赵不琼一脸戏谑的问道,“你要不要找出来?”
“必须要找出来!”李一杲从抽屉里面拿出纸笔,摊开在桌面,把笔递给赵不琼:“老婆,你来,我们逐个排查,首先排除我们两口子,第二个排除小师弟。”
“为啥排除小师弟?”赵不琼问。
“你都忘了啊?你不是说过,我们公司成立的时候,老师说只见过思思两次么?”李一杲道,“很显然,思思不可能是老师的门生,不是上一支团队的成员了。”
“你这个分析有道理,那第二个排除的是谁?”赵不琼在纸上写上无问七子其他人的名字,接着问道。
李一杲指了指张金枇的名字,分析道:“大师妹吧,她家老公做程序员的,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大师妹给我看过他写的软件,问我有没有想去用,那是金铺连锁的软件,我看过,感觉他写程序的水平只能够算普通高手,肯定不算不上零bug的高手,那就可以排除他了。”
赵不琼划掉张金枇的名字,剩下陈广熙、蔡紫华、陆静三个名字了,也就是说要判断出来,陈广熙的太太、蔡紫华的老公和陆静的老公哪一个是上一支无问七子团队的成员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陆静的老公,陆静在没修道之前,就说过一些让他们觉得只有修道后才能说的话。那次在华农服装学院的炳胜餐厅,陆静就说了“应缘、消因、化果”这六个字。李一杲当时还以为,这是陆静跟老师学得早,老师才告诉她的。
“现在看来,‘应缘、消因、化果’根本不是老师告诉小师妹的,小师妹撒谎了。”李一杲分析道,“这六字真言肯定是小师妹的老公告诉她的,小师妹认识老师的时间比她老公还要早,她能签那么多授权合同的原因可能不仅仅是老师。还有她老公的功劳,因为这种持续签合同的方式,其实就是“应缘、消因、化果”之中,提前为我们团队打埋伏的表现!很可能是老师点拨了她老公,她老公再告诉她怎么做的。”
赵不琼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回,一幕幕重现她在华农服装学院的经历。从初次拜访王隽谦,到以故事为媒,促成陈莉娜与周刚强的一段佳缘,再到说服陈莉娜成立独立事业部,直至陆静亲临华农服装学院,宣布对陈莉娜投资11%的股份,并将自己珍藏的几千份手办二次授权给独立事业部,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并非巧合,而是命运之手早在很久以前,便已悄然布下了这盘棋局。
“陆静,她就是那个‘内奸’!”李一杲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她老公,原来是老师门下证道的无问七子成员之一!”之前,他们对陆静的老公几乎毫无印象,如今得知他竟是无问七子团队中的一员,两人的脑海中仿佛放映起一部电影,过往的点点滴滴如串联的珍珠般一一浮现。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无问仙曾阻止李一杲接受陆静的投资。那并非因为陆静的老公在国企工作,或即将调任国资委,而是因为他早已是无问仙门下证道的门生。陆静是心思极为单纯的女子,若真的投资成为董事长,恐怕凡事都会跑回去询问老公的意见。无问仙不愿陆静的修行之路受到老公的影响,自然不希望她扮演这个角色。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恍然大悟,原来当初那件事与金钱、地位、权力丝毫无关。在老师的眼中,那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门生能否证道,才是至关重要的。任何妨碍门下弟子证道的事情,都是天大的大事,比一切都重要无数倍。
“老公,你猜猜看,小师妹的老公在上一支无问七子团队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赵不琼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你能分析出来吗?”
李一杲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别猜了!肯定是老师门下第一支团队的大师兄无疑!”
“你这么肯定?依据何在?”赵不琼追问道,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
“不琼啊,我脖子有点不舒服,来来来,快给我捏捏脖子!”李一杲突然学着无问仙的口吻和表情,向赵不琼招了招手,还故意左右扭了扭脖子,装出一副脖子僵硬、极度不适的模样。
赵不琼瞬间恍然大悟:陆静年纪也不小了,老师还让她捏脖子,这绝非仅仅因为她是门生那么简单,想必陆静还有另一重特殊身份——无问仙开山大弟子的妻子,只有这一层身份是所有门生都不会有的!
“老公,正因为小师妹是老师开山大弟子的妻子,才不应该跟她开这样的玩笑,让她给老师捏脖子吧?”赵不琼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迟疑地问道。
“呜呜呜……老婆,你忘了你是怎么得到老师的两道先天真气的了吗?那可是老师偏心啊!而且是超级偏心!”李一杲哭丧着脸,一脸羡慕地说道,“你以为小师妹捏捏脖子,老师就真的脖子不舒服了?那是老师悄悄给小师妹送先天真气呢!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早知道我们也应该一人一边,把老爷子的脖子肩膀都舒筋活络一遍,把他的先天真气都掏空了才好!”
赵不琼看着李一杲那一脸馋样,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行了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要是想要先天真气的话,下次去他家直接找老师讨要就是了。”
李一杲轻叹一声,思绪飘回,一本正经地向赵不琼问道:“嘿,夫人,你说小师妹这会儿是不是正跟大师兄黏在一起呢?”他口中的大师兄,自然是陆静的那位伴侣。眼瞅着天色渐暗,想必陆静夫妻俩正宅在家里,享受着二人世界呢。赵不琼心里明白,李一杲这话里藏着话,便笑着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摇了摇头说:“听我老爸说,陆静那口子在国资委的位子越来越不稳,眼瞅着就要退休了,晚上估摸着得去跳广场舞,小师妹可不喜欢那玩意儿。”
李一杲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拉起赵不琼,掏出手机对了对罗盘,然后朝着深圳的方向,两人一本正经地连鞠三躬,齐声高呼:“多谢大师兄啦!”
鞠完躬后,李一杲又拽着赵不琼回到茶几旁坐下。他让赵不琼打包票,这事儿小师妹绝对不知情,他们俩就是私下给大师兄道个谢,跟小师妹没半点关系。赵不琼自然是顺着李一杲的话,一番保证,说小师妹绝不会知晓。
接着,两人开始深情回忆公司初创时的点点滴滴。那时,李一杲常广州深圳两头跑,与各路技术大牛打交道。事情出奇地顺利,就算偶尔遇到点小坎坷,也能迅速找到解决办法。他心里头那个得意啊,觉得自己运气爆棚,还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赞。现在想想,那哪止是运气,背后还有别的力量在支撑呢!
赵不琼那时也常去深圳筹钱,开始也是磕磕绊绊,但不知怎的,后来运气突然好转,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她那时还以为是老爹面子大,全靠老爹的关系,对老爹感激不已。现在想想,说不定还有无问七子团队在背后默默帮忙,尤其是深圳那边的师兄师姐们。
“来吧来吧,反正都已经谢过大师兄了,也不知道还有哪些师兄师姐在暗中帮忙,我们就全都谢过一遍吧!”李一杲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香,点燃了一大把。然后再次拉着赵不琼,拿着一大把香火,向着八个方位逐一拜了三拜。一边拜一边念念有词,感谢各路师兄师姐的鼎力相助,并许下诺言:以后发财了就给各位师兄师姐烧几万万亿冥通银行的大钞。拜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一通,才坐下来。李一杲开始给赵不琼讲述他的惊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