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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俩人面对面苦恼,以至于都忘了给潘筠回信。
害得潘筠坐在桌前盯着符本看了半天也没反应,最后睡觉去了。
帝后却是冥思苦想一晚上没睡好,最后皇帝眼底发青的上朝去。
于谦等阁臣见皇帝上个早朝昏昏欲睡,都很不满。
等到上书房议事时,于谦忍了忍,就没忍住劝戒皇帝要爱惜身体,当以先帝为诫,不要耽于享乐。
皇帝有些委屈,嘟囔着道:“朕也没享乐啊”
曹鼐就忍不住问:“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皇帝立即将昨晚他和皇后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的问题提出来。
一听皇帝是为国事烦忧,大臣们脸色立即阴转晴,都高兴起来。
甭管具体思考的是什么事,只要是国事他们就开心。
正在大臣们开心时,于谦沉吟道:“倒也不是没办法,给官员们考试就行。”
大臣们笑脸僵住:“考试?”
“不错,”于谦沉声道:“所属部门、官职品级不同,参与的考试也不同,此一次之后,再想一般法考核官员,不合格者降职或免职,每五年,或是十年便要考一次,以确定其是否怠政,是否还适合当前的职位。”
大臣们张大了嘴巴,陈循忍不住质问道:“难道我等也要考试吗?”
于谦瞥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可?”
“我们怎么考,谁给我们出题,谁来阅卷?”陈循道:“于大人,这等事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皇帝听了却跃跃欲试,自出生到现在,只有别人考他,没有他考别人的,尤其还是内阁大臣们,他很想考他们。
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能考他们的自然只有他了,能给他们阅卷的自然也只有他了。
皇帝兴奋不已,但见大臣们已经针对此法吵起来,一部分人赞同于谦,一部分人反对于谦,他就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的兴奋。
当然,上书房议事不可能只针对这一件事,大家很默契的点到即止,反正一时间也吵不出结果来,大家很快提上下一件事。
下一件大事就是户部提议的,他们看到泉州港的成功,很想在其他地方也开设海港。
比如天津卫和苏州。
于谦敏锐的感知到潘筠对海贸的重视,也敏锐的察觉到海贸带动起来的商业,以及相关的税收,他略一沉思便道:“海禁既开,自当支持海贸,干脆在沿海岸线多选几个地方开海港,但不可奢靡,当徐徐图之。”
皇帝立即道:“国师临走前曾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于谦眉头一跳:“哦?”
皇帝立即让内侍回坤宁宫取地图来,展开给他们看:“国师说,天津卫、灵山卫、苏州、泉州和广州皆是好地方,都可开海港,只是……”
于谦低头看着地图,沉声道:“只是还得发展水军,否则,这么长的防线,这些港口一旦引来海寇,对海贸的发展将是很大的打击。”
皇帝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于卿和国师想到一处去了。”
他抚摸着地图道:“国师还说,大海不仅可以养活渔民、海贸商人,还能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利益,因为海里有数不尽的宝藏,我们要去取回来,就得要会打海仗,能打海仗的将士。”
于谦目光微闪,问道:“国师可提了需要多少水军?”
一旁的陈循着急起来,连忙道:“陛下,经过去年剿寇,海寇暂时被压制,依臣看,海寇短期内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北边的胡族,国库空虚,我们还欠着西北军、北军和东北军边银呢。”
朝廷也欠京官和地方官的俸禄,但户部发了疯一样的印宝钞,好歹能抵去一些。
但宝钞却不能给边军。
他们根本就不认这东西,花不出去的钱就是一堆废纸,还白费他们印制。
给边军宝钞不是安抚,而是在刺激他们造反。
所以朝廷干脆就不给。
一旦来问,问个三次给一个回音,再问三次才会从别的地方挤出一些来送去,勉强算安抚住。
没办法,人穷如此,朝廷穷也如此。
陈循实在是被问怕了,这时候可不敢同意扩建水军。
于谦体谅他,也点头:“此时的确不宜扩建水军,陛下,不如将水军改为海军,先让已有的水军习惯海上习战,等国库有钱了再扩建。”
他道:“东南沿海各卫所,可依海港防守,多少有些威慑作用。”
陈循噎住,一时找不到反对的话来。
皇帝连忙应下。
除此外,就是劝课农桑,以及处理各地的流民情况了。
皇帝无奈叹息一声,发布诏令,让京城以北的地方官员和驻军继续搜寻失散的将士、官员,将其收拢后送回京城;
同时再发一道诏令,命各地妥善安排流民,能分地的分地,若不能,也当为他们做主找到生计。
于谦觉得这道政令不够严,和皇帝道:“陛下,先帝也曾下过妥善安置流民的诏书,但地方官员皆视而不见,几年过去,御史巡察时才发现无人执行,可见官员考核之重要性。”
皇帝略一思索后道:“命都察院选派御史巡察各地执行情况,于卿,你辛苦一些,与内阁尽快议出一项有用的考核法来。”
于谦应下。
等他们一走,皇帝立即掏出黄符本和潘筠千里通信:“国师在就好了,朕就可与国师商议考核内阁大臣之事。”
潘筠看了嗤笑,直接回道:“考核内阁大臣不现实,考核只适用于地方官和京中执行官员,陛下与其想着给他们考试,不如想想,此法出来以后要怎样实行。”
“好的政策,只有落到实处才有用,否则都是空中楼阁,”潘筠毫不吝惜的夸赞道:“提出此法者大善,但,此人必遭人怨恨,陛下当护之。”
皇帝没说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于谦,潘筠也没花费力气去算。
在她那个时空,考核法,也就是考成法,还是后世的张居正提出来的,也不知道谁那么人才,此时就提出来了。
潘筠并不知道,这事一开始只是于谦跟皇帝抱怨冗员太多,而她和皇帝抱怨人不够用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