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哥儿的周岁宴你筹备的怎么样了?”袁文绍询问道。
“和齐国公府还有定国公府都说好了,到了时间他们会提前三日派人来帮忙。基本上该采买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华兰说道。
虽说如今平昌侯府有了千味居,人手不缺,但是这种大宴正宴,千味居的人终究还是经验不足。
华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和以前一样向周边勋贵借四司六局。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样互帮互助也有利于彼此关系的拉近。
没有找宁远侯府则是如今顾偃开刚死他们家如今还在孝期之中不会随意走动。
“我按照之前庄姐儿的满月礼添置了些,官人觉得怎么样”华兰询问道。
“是不是有些简单了点。”袁文绍说道。庄姐儿周岁的时候袁文绍远在西北,那时候他刚刚立功升了环庆路的经略副使,银州刺史,云麾将军,成为了三品武将,加上华兰掌家,袁德看重,所以置办的周岁宴比之梁晖儿子的周岁宴也差不多。
只是如今又有不同,袁文绍如今是一等侯,侯爵之中食邑最多的,功劳最大,又是位高权重。
作为嫡长子,日后注定要承爵的实哥儿,按照当初庄姐儿周岁宴的规模举办属实有些寒酸了。
“孩子还小,太过奢侈我怕他压不住这么大的福运,况且我到时候我让人把菜做的精致些,也不会堕了侯府的脸面。”华兰说道。
袁文绍点了点头,这个时代都觉得孩子福薄,就连万年历中都有专门给小孩起的贱名。就是怕什么鬼神将小孩的魂魄给勾了去。所以华兰有这个担心倒也是正常。
袁文绍懒得纠正,洗完脚就趿拉着鞋去找实哥儿了。
华兰则自去洗漱。
实哥儿如今已经满了一周岁了,可能是华兰给他备了两个奶娘,吃的白白胖胖的。
实哥在木香怀里抱着,见到袁文绍过来,高兴的眯起了双眼笑着招手。
袁文绍走上前握了握实哥儿的肉乎乎的小手。
袁文绍伸手将他抱了起来,举起来。
实哥儿,高兴的笑着。
“叫爹爹,爹爹,爹爹。”快一岁的实哥已经会开口说一些简单的叠词了,华兰和实哥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实哥儿已经能熟练的叫娘和姐姐了。这把袁文绍羡慕的不行。
所以每日下了朝,一有时间便和庄姐儿一起教实哥儿叫爹。
“鳖鳖。”实哥儿口齿不清楚的喊道。
“是爹爹,爹爹。”袁文绍第一次见到实哥儿对他有回应,更加高兴了,有耐心的教着。
“爹爹。”袁文绍教着。
“哎。”实哥突然就不模仿了,倒反天罡的答应了一声。
“我是爹爹。”袁文绍抱起他对着他的小屁股轻轻的拍了一巴掌,一点都不痛。
“哎。”
实哥只当袁文绍在和他玩,只冲着袁文绍笑。
袁文绍无奈的抱着他坐到床上继续教着,时不时被无意识的实哥儿占着便宜。果然想让孩子叫爸之前,你得先叫他一万声。
刚坐下,袁文绍怀里的实哥儿就不老实了,抓住袁文绍的袖子就要往上面爬。
袁文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是之前袁文绍把他架供到脖子上时留下的后遗症。
实哥儿如今见到了袁文绍,就想骑在他老子的脖子上。
可能小孩子对骑大马都有一种特殊的爱好,之前庄姐儿也是。
自从袁文绍架供着她去看了一次庙会,那段时间只要有机会,她想骑在袁文绍的脖子上。
袁文绍托着实哥儿的屁股,生怕他摔下来,但是袁文绍就是故意逗着他不让他上去。
实哥儿两腿在袁文绍怀里猛蹬。
因着华兰有了生养庄姐儿的经验,所以便在侯府的主屋之中铺上厚厚的地毯,让实哥儿每天在上面爬。
隔个一两日就换一遍地毯,这是袁文绍提议的。
日积月累下来,如今实哥早在八九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大致学会了怎么走路,比庄姐儿足足早了半年。
所以他的小腿力量还不小。
袁文绍正打算抱起儿子,架到脖子上。
可谁料,穿着开裆裤的实哥儿的水龙头突然放闸,浇了袁文绍一身。
“你个捣蛋的,从小不是拉你老子手上,就是浇你老子一身,看你长大了,我不好好的收拾你。”袁文绍笑着将他翻了个面,拍着他的小屁股。
正巧华兰走了进来,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袁文绍也不是第一次被儿子浇了,华兰看着袁文绍狼狈的样子,“正好我刚才洗漱还剩下了些热水,把实哥儿给我,官人去擦洗,换身衣服。”
“娘。”见到华兰来了,实哥儿张开手臂,嘴里喊着就要华兰抱。
华兰伸手将实哥儿接了过去。
实哥儿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在华兰怀里更高兴了。
“还笑。”袁文绍又戳了戳他的小脸。
实哥儿则伸出手想将袁文绍的手指头伸出来的手指头抓住,袁文绍则故意将手抽了回来。
二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袁文绍还是被儿子给抓住了。
实哥儿攥着袁文绍的手不松手。
袁文绍则笑着和他互动。
“啊啊啊,鳖鳖。”实哥儿的语言经过了加密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袁文绍听不懂,但是也啊啊啊的回应着。
华兰被实哥儿的鳖鳖逗得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后说道。“好了你赶紧去吧,一会臭了。”
华兰将实哥儿的手指头掰开,赶着袁文绍去洗漱。
袁文绍去洗漱了,华兰则把实哥儿抱到她和袁文绍睡觉的大床之上母子互动。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实哥儿跟着夫妻二人玩累了,便在华兰的怀里睡了。
“这实哥儿,能吃能睡,看来能有一副好身体。”袁文绍回来看到华兰正在拍着实哥儿,哄着他睡觉说道。
“把孩子给奶娘吧,让抱到隔壁屋里去,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都睡觉吧。”
“前些日子聚会,我听平宁郡主说今年邕王要替陛下祭祀宗庙。”看着实哥儿被奶娘抱走,华兰坐在高凳之上一边梳着头,一边询问道。
“嗯,我今年随侍护卫。”袁文绍将华兰抱在怀里,接过华兰手里的梳子,替她梳理头发。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不和她来往了,关系又好了。”袁文绍好奇的问道。
“当初不是一时气愤吗,如今我想明白了,认个干女儿,对小六来说倒也是好事,再说了事后她也专门让人过来送礼解释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维持个面子上的平衡罢了。”华兰说道。
顶层的官眷就这么几家,别人差的远了也不会自讨没趣加入他们这个阵营。
除非华兰不出门,不然只要出去赴宴,大概率都是和平宁郡主坐一桌,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如今看来,陛下是属意邕王。”华兰询问道。
“陛下是这么希望的,邕王儿子多,又占着年长和出身,选择他能让朝局更加安稳,几位大相公也都是这个意思。”袁文绍小声说道。
曾公亮终究还是没有接受兖王的拉拢,而是投靠了邕王。
“荣妃之妹和嘉诚县主据说都爱慕齐小公爷。”华兰说道。
两位贵女争夺齐衡如今在汴京的贵妇圈子里可是热门话题,若非邕王如今胜券在握,只怕有好事者要设下赌局了。
“何止这两个贵女呢,小公爷芝兰玉树,卖相好,少年中举才华好,出身又高贵,如今汴京待嫁的贵女哪个不对他抱有想象。年少慕艾,人们都是向往美好的东西。”袁文绍说道。
齐衡的桃花确实比赵祯亲口说的人样子的狄咏还要多。
“如今看来,荣妃之妹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华兰说道。
荣飞燕与嘉成县主争抢男人早就在汴京的贵妇圈中传开了。
荣妃好几次召平宁郡主进宫说的就是这事。
“我这几日听人说,荣妃想让陛下赐婚齐衡和荣飞燕,在陛下跟前闹了好几回。要知道陛下耳根子软,指不定哪天就受不住荣妃的请求,就同意了,你看着吧切有的闹呢。”袁文绍说道。
“如今这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据我对平宁郡主的了解只怕她一个都看不上但是又不能不选。”华兰笑着说道,此时想想她都觉得身心舒畅。
一个出身低贱,马上就要没落,一个出身高贵,娶回来就得当祖宗供着。加上皇上虽然属意,但是夺嫡这种事,不到最后关头,谁也说不好。
“行了不说他们家了,前些日子薄夫人说西北又闹起来了。”华兰收敛了心情询问道。
“嗯,那个小皇帝收回了权利迫切的想要转移国内的矛盾,最近一年向辽称臣,在边境闹了起来。”袁文绍点了点头。
这个从出生开始就当傀儡的西夏皇帝,才十四岁如今已经展现出来他的野心与抱负了。
联辽攻周,远交近攻。
原本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西夏大将漫咩的傀儡,没想到这位小皇帝在除掉没藏讹庞之后,展现出了非凡的手段稳定了国内政权的动荡。
“那你要不要出征”华兰担心的询问道。
袁文绍刚回家没几个月,不会又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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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只是小打小闹,周夏边境集结着二十五万边军,随时都能扩军四十万。只要保持守势,西夏攻不进来的。”袁文绍安抚着华兰道。
薄鼎臣袁文绍拿下了整个衡山一线,双方攻守早已易形。
衡山与瀚海对双方来说都是障碍,要大举入侵出动十万以上的兵力只有走泾源路一线才有机会。
但是泾源路大周严防死守,清远城也是重兵屯集,如今就是一副乌龟壳,李谅祚不一定啃的动。
“再说了,就是要出兵也不是这会,如今西北早已大雪封路,要打也得到明年开春了。要是防守的话就得等到五六月份了。怎么,害怕了。”袁文绍看着华兰不说话询问道。
“有点,咱们结婚快八年,你南征北战在家里的时间只有三年多些,跟着你出去的亲卫到今日,已经没了二十六个了,我就怕,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华兰刚说着,又觉得自己说话不吉利,连忙呸呸呸。
袁文绍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将她的头发撩了上去。
“倒让你说的我心神不宁的,没事的,你官人我只要出兵不虑胜,先虑败。每战都把大军的退路留好了,家里有你们,我自然惜命。”袁文绍宽慰着她的不安。
“这满朝文武,都指着你去拼命咱们就不能往后退一退”华兰其实心中知晓大义,但是她也是心疼袁文绍。
“我退不了,也不能退,如今宁远侯早逝,朝廷青壮只有郑将军还能带兵,甘正德丢了一半的夏州,官家都打算起复重用,无他就是如今朝廷缺人啊。”袁文绍给华兰分析着如今朝堂之上还能带兵的几个将军。
“再往下就是我和张懋了,我年岁长一些,得了官家的看重练兵。年纪轻轻封侯,位高权重你当为何,就是我能带兵。官家对我恩重啊,我出征,给你我的封赏不断,我怎么能往后退呢。”袁文绍说道。
“再说了,如今四面皆敌,不打,山河破碎,华夏儿女沦为异族奴隶,五胡乱华犹在眼前啊,我既然生在这个时代,又有些能力,自然要搏上一搏了。”
华兰看着袁文绍的脸,帮着他抚平皱着的眉头。
“你说的都有理,我都知道,只是,哎,可能是我太自私了吧,想把你栓到跟前。”华兰此时颇有点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袁文绍如今看似风光,可那都是战场上搏命换来的。
“有人说我能打仗,全靠弄险,他们不知道我看着险,实则确实最安全的,保留着让自己退后的后手。战场之上,我早过了前几年的那股冲劲了,我能赢主要靠两点,一个是小心,这些年我是越打越小心,谨记着薄相的‘快牛破快车’的话,小心得一针一线都不敢疏忽,没有六成以上的把握我都不会动手。”
“还有一个是士气,跟着我的兵不能是个脓包样子,你也不要做个脓包,大家小家都有难处。朝廷无人可用,咱们夫妻聚少离多,我感激着你给我守好家业,但是我不能不出去搏命,一个给儿孙挣富贵,再一个,也是实现自己少年时的理想。人的命天注定,我到不觉得老天会在这个时候收了我。况且能收了我的只有你。”袁文绍笑着安慰道。
“呸呸呸,什么收不收的,你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华兰连忙让袁文绍不要胡说。
袁文绍笑着亲了她一口。
良久,“我知道。”华兰将头靠在袁文绍的肩膀上,感受着身后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我练的兵其实是皇上的救火队,那里有事平那里。。。你要不放心,再出兵我请旨带上你,你学梁。。噢不对你学佘太君,给我的兵擂鼓助阵!”袁文绍笑着说道。
他本来是想说梁红玉的,后来想了想梁红玉好像是还没出来呢。随及改口说佘太君,杨家女将只有一位,就是这位佘太君了。
跟随丈夫从军的女子除了唯一正史立传的秦良玉还有传说中的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再往前就只有佘赛花和虞姬了。
索性刚才他语序快,华兰只听了个大概没听出来。
“那也使得的一天到晚净知道胡说。”华兰知道袁文绍在胡说八道所以嗔怪袁文绍道。
“怎么不行南北朝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大唐立国有平阳昭公主南征北战。本朝的佘太君,未被记载的奇女子何其多也,你为什么不行。”袁文绍开玩笑的说道。
华兰被袁文绍说的有些心动,但是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加上也知道袁文绍是安慰的话,“就我这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就是上了战场还得连累你分心照顾我。”
“你的样子怎么了?换上戎装,蛮好的巾帼英雄!”
华兰看着袁文绍,知道他是再调侃,良久脸上一红,“你呀。。真是的。。一天到晚的没个正行怪话不断。”华兰说着依偎在袁文绍的身边。
“那不是你喜欢吗。”袁文绍笑着说道。
“谁喜欢了。”华兰嘴硬的说道。
“那我让你喜欢喜欢。”
袁文绍说着将她抱起,扔在床上,随及翻身上马,搬山探洞。
这一夜,摇晃金玉床,开荒至天亮。
好诗,好诗。
袁文绍与华兰,用床单褥子做诗,一夜换了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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