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纯也是难得的上进,之前受了荫封之后,也就好好干了几年,后来就挂了个散职虚衔,相当于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可要儿子做些什么?”袁文绍接话道。
“不用,你好好做你的事就行,家里的事不用你管。我已经托人在兵部给他弄了个主事的差事,看看他的能力,若是以后有好机会了再说。”袁德说道。
如今的兵部调兵权和指挥作战的权利已经被悉数剥夺,只留下了对厢军民兵这些战斗力不强的地方军队的管理权,以及一些后勤保障,测绘地图一些具体事务。
所以袁文纯点兵部主事的差事也就比他之前挂个散职好一些。
军队真正的实权在枢密院,但是枢密院又没有一兵一卒,日常操练权在三衙,但是三衙又没有调兵权。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忠勤伯爵府内,袁文绍听到了外面丝竹鼎沸。
袁文纯带着人不一会便将彩楼装饰好。
袁家朝着月亮在的地方,设下香案,请出神像,摆上贡品,点燃红烛,依次祭拜月神。
女子求,貌似嫦娥,面如皓月,男子求蟾宫折桂。老人求福寿安康。已婚的求多子多福。
“不愧是华夏人,什么都想求一求,平白给太阴星君强行加上了很多职能。”袁文绍暗暗吐槽道。
等拜月结束之后袁家众人登上彩楼,楼上早已有备好了宴席。
时不时的侍女走上前来,添酒添菜,更换碗碟。
河流的另一边,袁家请来的舞女们,舞动起来,丝竹管弦之声隔水传来,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月饼在如今还是宫廷流行的奢侈品,还没有在民间普及,袁家的月饼有一部分是厨司做的,一部分是昨日皇帝赏的。
平民百姓过节必不可少的就是酒了,如今正值一年两次的新酒上市。(一次八月十五,一次四月初八。)
所以酒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便是过节必不可少的。
吃过饭,赏完月,玩了一些连诗的小游戏。
“爹爹,咱们出去放河灯吧。”袁文缨对着袁德撒娇道。
“好,好,好,咱们一会就出发。”袁德宠溺的说道。
因着袁文缨不断的催促,一家子一起出门。
今夜就连外城都是灯火阑珊,比平常喧闹超过十倍。
今晚的夜市不会结束,可以通宵达旦的嬉闹玩耍。
袁文缨和庄姐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河灯放入五丈河之中。袁文绍在一旁护着生怕两人,一个没站稳不小心落水了。
然后一家子,就在夜市中闲逛了起来。
此刻街上,有吐火的,有打铁花,还有杂耍,扮作嫦娥的。
“二哥哥,那个灯笼好漂亮。”袁文缨指了指一个摊位上的花灯对着袁文绍说道。
袁文绍定睛瞧过去,一个千角灯式样的花灯映入眼帘,造型精致华丽,夺目吸睛,确实不是凡品。
“老板那盏灯笼怎么卖啊。”袁文绍走上前询问道。
“此灯非卖品,若是公子能猜出灯谜,那么老朽分文不取,若是不能还请公子看看别的。”小摊老板道。
“可否一试”
“公子自便。”
袁文绍走上前,只见那件千角灯下缀着一纸条,正面写到,“婆媳戴重孝。”背面袁文绍翻过来,“打一句口头禅。”
袁文绍稍稍思索片刻,“没工(公)夫。”
“恭喜公子,灯笼您拿走。”小摊老板很是大气,也没有耍赖。
“多谢。”袁文绍一拱手说道 扭头将手中的千角灯递给袁文缨,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小摊的桌子之上。
“您这是干什么?不能要,不能要。”小摊老板连忙推辞道。
“汴京大,居不易,你就拿着吧,这样我再拿你个小宫灯。”袁文绍看到了怀中庄姐儿眼中的羡慕,所以跟着老板说道。
然后走到一边,选了一个精致的小宫灯递给怀里羡慕,但是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庄姐儿。
庄姐儿拿到灯笼很是高兴,的亲了袁文绍一口。
袁文绍如今也是朝廷重臣,自然也不在意这一点点银钱,虽然灯笼是赢的,但也确实如同袁文绍所说。
汴京大,居不易。在汴京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一个月至少得两贯银子才能达到最基本的温饱水平。
这家摊位的灯笼不错不错,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二哥哥那里。”袁文樱跑到一处卖首饰的摊位前比划着。
老板见到来人,也很有眼力见的,见到袁文缨身上的装扮就知道小姑娘看不上他摊位上的东西。只是好奇的看看。
夜市看的差不多了,众人也就打道回府,如今酒楼瓦肆中全都是人,所以袁家众人也就没打算挤进去凑这个热闹。
袁文缨的侍女手上都拿着一些精致又不怎么贵的小玩意。
回到忠勤伯爵府,大致到了晚上十一点。
因为明天还得上朝,所以华兰和袁文绍便回了府里。
马车上,袁文绍听从华兰的劝告,枕着她的大腿,睡了过去。
天武军的事情不多,袁文绍每日日常上下班打卡,时间过得很快。
平昌侯府的店铺准备的差不多了。
十月初九,贺庄氏老太太拜访盛家,下午华兰就被叫回了家。
如今华兰是侯府夫人,大章氏还没来得及要磋磨她,就被袁文绍给按死在了摇篮之中。
不过女子就医困难重重,害怕惹人非议。华兰回家也就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不过是跟着车马直接进了盛宅。没有让人瞧见里面究竟坐的是谁。
“贺家老太太没走吧?”华兰下了小声的询问着等在侧门的王若弗。
但是语气中带着些急促。
“没有,还在你祖母那里呢。这就是贺家的马车。”王若弗回答道。
还是如同原来那样,贺庄氏老太太给华兰诊脉,留下了明兰和贺弘文。
如今明兰还未到十四,盛老太太虽然开始给明兰挑女婿了,但是倒也不着急,主要是他们几个大人要谈话,不适合他们二人听。
另外两个老太太都有心思撮合,所以便都留下了。
“你孙女没什么事,就是上一胎伤了元气,身子弱了点,太医院给的方子我看过了,就是太温补了,照着那个吃,得个一两年才能调理好身子。”贺老太太诊完脉对着祖母说道。
“有你这铁口直断,我也就放心了。”盛老太太平复心情的摸了摸胸口说道。
王大娘子也长舒了一口气。
“按照我这个方子吃,不到半年,就基本上养好了。”贺老太太给了期限。
“多谢贺家祖母。”
“不用,不用,我和你祖母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贺老太太摆了摆手。
“你这次进京就不走了吧?”盛老太太询问道。
“不走了,弘哥儿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纪,如今孝期也已经过了,我们家老二如今也该去太医院赴任。”贺老太太开口道。
明兰嫁给贺弘文算是低嫁了,但是贺家也不是一般人家,比之大宅门里的白家还要更胜一筹。
贺老太太的大儿子是一地知州虽然比不上盛紘的京官,但也是五品高官,二儿子是宫里的太医,老三则守着贺家药房里的产业。
贺家,有钱,有权,也有人脉。
“那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多亲近。”盛老太太说着打量着明兰和贺弘文。
“那当然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叨扰叨扰,老姊姊了。”贺老太太则将目光放在明兰身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尽管来,我正想找人说说话呢。”盛老太太满口应承下来。
华兰陪着盛老太太说了说话,便拿着方子走了。
“把这个方子拿去给咱们家供药的药房,以后就按这个方子抓药。”华兰将方子递给翠婵说道。
“是,姑娘。”华兰刚刚坐定便看到了床上刚刚坐起身的袁文绍。
看着袁文绍的眼神,华兰便将今日的都解释了一遍,毕竟之前找太医的时候都没瞒着袁文绍,如今也没什么可瞒的。
“我看祖母好像有意要将明兰许配给贺家。”华兰坐下呷了口茶说道。
“太医贺家”袁文绍故作吃惊的说道。
“我感觉还挺好的,贺家名门世家,倒也不算辱没了明儿,贺家哥儿我今见了,倒有几分温润君子,谦谦如玉的样子。”华兰夸赞道。
一转眼,便到了冬至。
华兰找人算了个开店的好日子。
提前培训好的厨娘都经过了她的测试,所以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就这样,千味居在汴京一日之内九家店同时开业,一下子打响了名头。
据说后续还有十四家店铺。
周边的酒楼都损失了不少客源,毕竟千味居打的是炒菜的名头,在汴京不能说是独一份但是汴京也只有一直藏着掖着的樊楼有。
而且种类上还没有千味居丰富。
这些酒楼的掌柜们自然不能让人白白的抢走了他们的生意。
所以纷纷的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一番商议后都觉得不妥,找到了樊楼这个酒楼行业的扛把子。
一时间众多酒楼脚店的掌柜的汇聚在樊楼。
“千味居背后的东家可有谁知道”樊楼的周掌柜询问道。
千味居和樊楼其实并不冲突,樊楼自从换了东家之后的开展的业务不少,走的是量,炒菜什么的倒也无伤大雅。
再说了二者的定位根本不冲突。樊楼走的是高端,千味居定位的中端。
这对樊楼造成不了什么冲击。
樊楼几乎不受什么影响,就算是千味居的主店,无论是装修还是歌舞,都比不上樊楼。
再说了能再一夜之间将脚店开遍整个汴京,背后没有背景鬼信啊。
要不是如今樊楼是汴京酒楼的老大,他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是平昌郡侯府,千味居并未隐瞒。这些人我们都打听过,都是从平昌侯府出来的。”千春楼的掌柜说道。
“那就难办了,要不算了。”周掌柜沉思了半天说道。
如今这个世道做生意,背后要是没有些背景,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有权有势之后,你要做什么,别人自然也会忌惮三分,一些隐私的手段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不能算了啊,今日算了,明日是不是那位王公贵胄要卖酒曲是不是也就算了”潘楼的掌柜说道。
一下自己就给樊楼的老板整不会了。
反正樊楼又不想别家,樊楼经营的种类广,就算酒曲做不成了,凭借着自身的格调也能吸引来人。
“哪能怎么办?千味居背后站着的可是平昌侯府。”周掌柜沉吟了片刻反问道。
“要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也不会来问您了。”孙家正店的掌柜说道。
“他们的酒曲都是从咱们手上买的,要不卡他们酒曲”孙家正店的掌柜的说道。
汴京七十二家正店都有自己独特的地位,就是他们更想是官方在酒楼之中特许经营的七十二家酒类专卖店。
不过这事还是要看樊楼,樊楼占据这京中一半的管家酒曲销售,樊楼不点头,谁还敢造次。
周掌柜扫视着这些酒楼的掌柜们,“你疯了,就算是咱们背后的东家们只怕也都不愿意招惹平昌侯。”
“你今日敢卡他的酒曲,明日就有人敢来闹事,你也就别想做生意了。另外平昌侯的酒曲是你能卡住的”周掌柜说道。
“他袁家不过一个爆发户罢了,咱们就这样忍了”千春楼的掌柜的很是硬气的说道。
“对,是可忍孰不可忍。”几个掌柜的都义愤填膺的说道。
“只要咱们诸家酒楼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一个千味居了”
“诸位,退一步海阔天空,汴京可是有一百多万人呢,不至于。”周掌柜开口说道。
“诸位喝茶。”见众人还打算说什么,周掌柜端起了手中的茶碗。
众人见到周掌柜的都端茶送客了,不准备趟这趟浑水,也都告辞离去。
他们琢磨着怎么对付千味居。不过千味居有着庄子上的产出,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不受人挟制。
后来这些掌柜的也只能放下成见。
一转眼便到了嘉佑五年三月。
期间邕王和兖王的频频示好袁文绍就只当做看不见。
朝堂之上和薄鼎臣一样安心做个透明人,不发一言。
安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日袁文绍在天武军正在练兵,有人来报,让袁文绍前去接旨。
袁文绍一脸疑惑,自己才在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的位子干了多久。
听完旨意后,袁文绍知道自己升到了侍卫步兵司担任都虞候。
虽是平调差遣上一样,但是却是为下一步担任三衙副都指挥使一职做出铺垫。
原本这一步至少要再等两年,但是如今缺不知道为何突然给自己升官。
“感激涕零,呈谢皇恩。”
“侯爷,陛下还有口谕让你即刻入宫奏对呢。”传旨太监对着袁文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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