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沉默的羔羊》登陆香江。
继在宝岛收割一轮票房过后，霍普金斯与张蔓玉又在香江掀起新一轮票房热潮。
宝岛的票房统计向来只公布岛北数据，全岛票房虽未完全统计出来。
不过按照岛北一千多万的成绩，大概能推测这部戏全岛票房翻三倍左右。
作为一部首轮在外埠上映的电影，折合港币已经能覆盖制作成本，听起来似乎只是颠倒了顺序，但却令到一众香江电影人纷纷为之侧目。
这已经是九一娱乐自《广岛怪物》以后，第二次将外埠作为试金石，且相继印证出只要质量够高，完全不需要香江这块试金石磨刀，反而能将外埠宣传作为卖点，反哺本港的电影市场。
‘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是直面自我的勇气，救赎的代价，是直面最深的恐惧。’
为了应付当地电检规则，《九一日报》在星家坡地区的宣传相当克制，强化影片的悬疑与哲学深度。
最后《沉默的羔羊》这部以反派为主角的电影，与宝岛一样删减掉其中的血腥画面，比宝岛版多增加了汉尼拔在坐上飞机前被捕的画面，顺利拿到有关单位的上映批文。
但在香江就完全没这些顾虑。
全片一刀未剪，新闻宣传玩的也相当大胆，把分级制度发挥到极致。
‘全港戒备！食人魔生吞狱警面皮，逃出赤柱监狱，午夜街头吓到你嗌（大声叫）妈！’
‘邪气教授VS新扎师姐，一句闻到你私处张蔓玉当场脚软。’
‘荷里活巨星霍普金斯加盟，食脑教授玩转废柴差佬，人皮裁缝生劏活人，心脏病慎入！’
即便分级制度在电影协会推动下，已经推出两年半时间，却从未有人玩得这么癫。
因此翟远觉得，香江的电影人实在缺乏创造性。
一定要给他们个命题作文，方能从中发散思维扩展，否则就是持续不断的跟风炒冷饭。
单这一部《沉默的羔羊》后来就被《雨夜天魔》《月夜闪灵》多部戏跟风，吴镇宇和吕良伟相继‘致敬’汉尼拔的高智商罪犯。
要创新不能跟风！
翟远把这个想法告诉施楠生。
第二天楠姐就将公司同事召集起来，传达翟老板的原创精神。
先是导演，接着是宣发。
“九一娱乐过去拍咸湿三级片，从宣发到电影内容，一直被抄到现在。”
施楠生看着报纸上过火的宣传语，说道：“等这部《沉默的羔羊》上映，本港多半又要涌出一大批犯罪题材的跟风电影，继续沿用这些噱头十足的新闻标题。”
宣发部门的同事被施经理的目光扫过，纷纷讪笑不语。
从前大家的工作都形成模版套路，宣发功夫片必定是‘拳拳到肉’，恐怖片的‘吓到飙尿’，喜剧片的‘笑到扑街’……有一套特定词汇。
“多看点八卦小报，或者《九一日报》的新闻标题，时代不同了，现在对家引进西片，观众口味越来越刁，不像过去一样印几套大明星的海报就能吸引观众进场。”
施楠生点名过新成立不久的独立发行公司，自从做了文娱集团的股东，楠姐现在的气场越来越强。
发行部门两个负责人，人脉甚广的蔡兰和八面玲珑的曾智伟，一个负责星马泰一个负责本港和宝岛市场，皆点头表示了解，两人各自交换过眼神，脸上带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先撤掉一批食古不化守旧派，让跟得上潮流的年轻人上位。
“未必要搞到裁员开除这么难看。”
在得知施楠生用《沉默的羔羊》敲打过宣发部门的同事后，
翟远不置可否的笑笑，说道：“将来电影要北上，发行公司分两个小组就好，让蔡兰叔负责内地和星马地区，曾智伟继续在香江和宝岛这些地方继续玩噱头。”
做自家的发行公司，算是翟远给九一娱乐这间房子，补足的最后一堵墙。
除了给内容物做地推宣传，同样负责碟片市场的分销。
而在此之前，九一娱乐在宣发上的花费，交给外面的公司去做，每部戏抽成往往要在百分之十左右，比拷贝成本更贵，且价格不透明更容易产生溢价。
“暂时两个小组还能维持，不过等我们进到美利坚和日韩市场，发行部门还要继续扩编……暂时不用急。”
翟远在做了上市公司老板以后，不怎么插手公司业务，都快变成个只负责签字的工具人。
简单交代两句发行业务将来的走向，继续问施楠生：“这个月除了《沉默的羔羊》一部三级片，是不是还差一部咸湿片？”
“夏文汐做主演，又请几个东洋艳星拍了部《金瓶梅之颠鸾倒凤》。”
施楠生说完又补充一句：“导演是黎大炜。”
翟远稍稍回忆了一下，对这部戏完全没有印象，不过现在电影协会扶持足够，很多港片已经与平行时间线不同，经常会有从未听过的原创精品冒头，虽未能票房大爆成现象级，却也充实了快播电影公司的碟片库存。
“还是以《沉默的羔羊》做重点宣传吧，咸湿片是当初成立院线时的噱头，保持住每年三部左右的产量就足够，院线的大银幕留给能捧出来的明星，艳星去碟片市场发光发热就好。”
每年三部咸片，一直到碟片在内地泛滥开来，也能累计出不小的数目。
翟老板自觉已经很对得起将来内地的观众朋友们。
反正他自己现在又不看，连自家在东洋的ToKyoHot出品的碟片都提不起兴趣，再拍咸片，纯粹是为了回馈观众做慈善。
“好，我去联系钱经理。”
施楠生将这件事记下，略一迟疑，又道：“富艺电影公司那部《新英雄本色》上映以后，又盯上了梁嘉辉和李联杰。”
翟远闻言好奇问道：“说来听听。”
“《新英雄本色》质量比上一部《黄浦滩赌圣》成绩好，富艺似乎觉得拍黑社会文化是个新赛道。”
施楠生皱眉不满道：“所以这次瞄准了林龄东那部《监狱风云》，把万子良、梁嘉辉和李联杰凑在一起，打算搞出来一部所谓的《新监狱风云》。”
在翟远的默许下，如今施楠生也不怎么插手演员的片约，当然插手也没什么用，蔡子明做事依旧是用枪开路，威胁个把演员绰绰有余。
有周星池和万子良两个榜样，其他演员也纷纷觉得九一娱乐护不住自己，再收到子弹剧本只得硬着头皮去富艺片场。
九一头部男主角万子良，更是照翟远的吩咐，在镜头前大赞蔡子明是好老板，优秀电影人，外界不了解情况，以至于《电影双周刊》都专门开了个专栏，正面报道了一下这间新成立的富艺电影公司与其老板。
“李联杰那张脸，怎么演古惑仔呀？”
“《新监狱风云》里让他做大圈仔，在监狱里与本港的社团大佬万子良打对台，这次反而是梁嘉辉扮演差佬……”
施楠生显然从演员口中得知了剧本故事，向翟远简单介绍过剧情。
翟远听罢点一点头，
不谈其他，富艺这次的《新监狱风云》较之上一部《新英雄本色》，故事结构更加完善，在前作写实的基础上，增加了李联杰的打戏、万子良的双枪，已经逐渐脱离现实，往刺激影迷多巴胺的方向靠拢。
看得出来，即便是跟风，接连三部戏拍出来以后，富艺电影公司已经逐渐摸清了市场的喜好。
最难做的喜剧片就算拿着《赌圣2》的剧本也拍不好，那就深耕自己的老本行，用最熟悉的社团文化吸引观众进场，枪战和动作刺激多巴胺，填补香江电影目前这一块市场空白。
‘蔡子明如果一直拍这种类型片，说不定将来还真能搞出来《古惑仔》这种披着武侠外衣的社团电影。’
翟远心中忖道。
不过显然等不到他发育成江湖片电影大亨了。
在收拾司徒铭柱和马克西蒙的间隙，留出段时间给富艺电影公司发展，现在腾出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让这位本港新晋的电影老板收皮，顺便震一震外埠其他的过江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