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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冥古山经,第二次证道?

黑天荒域,冥古山脉外围。就到  赵兴踏入冥古山脉外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黑暗本源在涌动。

  “好一座冥古山。”

  “几乎可以称之为极阴之山了。”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赵兴以极脉掌控感应  雨丝再度垂落,比前夜更密,却无声。南麓山腰的雾气不再翻涌,而是凝成一层薄纱般的静谧,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拾薪学院的石坪上,新生们尚未散去,他们围坐在建木十丈之外,目光皆被那片刚刚浮现预言的第十一叶所牵引。“第十二叶,生于问答之间。”七个字如霜痕刻于银白叶缘,不显张扬,却让每一个注视者心头微颤。

  小女孩蹲在建木根部,指尖轻触地面湿土,她叫林小满,七岁,来自滇南山坳。母亲死于产后风寒,父亲是村中唯一的赤脚医,常年背着药篓穿行于瘴林之间。她记得那个雪夜,父亲抱着高烧的她徒步三十里求药,归来时双脚冻烂,血染雪地。她也记得,自己曾问:“爹,疼吗”父亲只笑:“药人不怕疼,怕的是救不了人。”

  如今,她将“忆悯草”的命名申请交出后,整夜未眠。梦里有花低语,有母亲的脸在露珠中浮现,还有那一句反复回荡的话“你问它愿不愿意跟你走”。

  她不懂这梦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那株幽蓝小花,在她离开后,花瓣竟轻轻合拢,像是回应她的提问。

  晨光破雾时,校长被人扶着走出院舍。她已不能行走,双腿自三年前试炼失败后便彻底枯萎,唯有神识清明如初。轮椅碾过湿苔,停在第十叶投影之下。她抬头望着那行新现的文字,久久不语。

  “问答之间”她喃喃,“不是谁问谁答,而是心与物的共鸣。”

  老巫医拄杖而来,须发皆白,背脊佝偻,可双目依旧锐利如鹰。“小丫头,”他看向林小满,“你那一问,不是出于好奇,也不是为了采药,而是真心想听它的回答,对不对”

  小女孩点头:“我怕它痛。就像我娘痛的时候,没人能替她说话。”

  老巫医笑了,眼角皱纹如刀刻:“所以它才肯映出你母亲的模样。植物无口,却能感知人心最软处。你那一问,已触及承火之门。”

话音未落,第十一叶忽然轻震,一道银线般的光从叶脉中射出,直落林小满眉心。她浑身一颤,眼前骤然展开一片幻境  她看见自己年幼躺在病榻,母亲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她看见父亲跪在山神庙前,以刀割臂取血混入药汤;

  她看见那株“忆悯草”在风雨中摇曳,根系深处,竟缠绕着一段残魂的记忆:那是三百年前一位女药师,为救治瘟疫村民,服毒试药而亡,临终前最后一念,是“若有一草能记人间情,便不负此生”。

  幻境消散,林小满伏地痛哭。

  “她看见了药忆。”老巫医声音发颤,“这不是天赋,是命定。建木认可了她的问,并将一段远古药灵记忆还给了她。”

  众人哗然。

  所谓“药忆”,是神农祝由谱中记载的最高阶药通之境非以术驭药,而是以情通药,使草木自愿献身疗疾。传说神农尝百草,便是因每尝一味,便与之对话,知其生死苦乐,故百草甘愿为他所用。

而今,一个七岁孩童,竟以一句真诚之问,唤醒沉睡药灵  “这不是偶然。”校长忽然开口,声如古井,“你们还记得第一叶如何诞生吗”

  无人应答。

  她缓缓闭眼:“那是三千年前,一名无名医者,在饥荒之地将自己的血混入草灰,喂给濒死孩童。他问:你还想活吗孩子点头。那一刻,建木初萌芽。第一叶的名字,便是愿。”

  她睁开眼,目光扫过全场:“此后九叶,皆因问而启第九叶,因拾薪者问我们能否共担苦难而开;第十叶,因人类集体问何为舍己而成。如今第十一叶落下预言,分明是在说:真正的药道,始于尊重,终于倾听。”

  风止,雨歇。

  建木主干微微震颤,第十叶缓缓垂下一片霜晶般的碎片,落入林小满掌心。那碎片触肤即融,化作一道细纹,沿她手臂蜿蜒而上,最终停在心口位置,形成一朵微型花印。

  “她被种下了问引。”老巫医低语,“从此以后,她所遇之药,若心诚,必得回应。”

  就在此时,非洲撒哈拉的离线药典站传来紧急信号。程序员陈默的声音透过全息投影响起,背景是沙暴肆虐的荒原:“我们监测到异常全球范围内,已有四万七千例情感麻木症患者在接受忆悯草提取液治疗后,出现集体梦境。他们在梦中不断重复一句话:你要问我吗”

  会议室瞬间寂静。

  “不是我们在治他们,”陈默声音沙哑,“是他们在等一个人去问他们你还记得我吗你还在乎我吗你想救我吗”

  数据同步上传:所有患者脑波显示,他们在梦中释放出强烈的共情信号,频率竟与第十一叶释放的“悯”之光纹完全一致。

  “建木在借药反向唤醒人心。”生物学泰斗震撼道,“忆悯草不只是药,它是媒介,是桥梁,让冷漠者重新听见他人的痛苦。”

  更令人震惊的是,三日后,南极观测站报告:冰层下埋藏的远古孢子库出现活性波动。那些封存于万年坚冰中的史前药藤,竟开始缓慢生长,藤蔓顶端开出细小花朵,每一朵都朝向地球磁场北极,仿佛在等待某种召唤。

  “它们也在回应悯。”植物学家颤抖着说,“这些藤蔓本该灭绝,可它们的基因序列中,竟存在一段与建木同源的语言区。它们听得懂人类的情感频率。”

  全球震动。

  百草盟紧急重启星链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启动“问源计划”即在全球设立一千座“心问亭”,鼓励人们面对亲人、病人、甚至仇敌,真诚提出一个问题,并录音上传至建木根系数据库。

  反对声激烈。

  “这是情感绑架”一名北欧承火使怒吼,“我们不能强迫人去面对伤痛”

  “可若不去问,伤痛只会更深。”陈默平静回应,“我母亲死于阿尔茨海默症。最后三年,她忘了我是谁。但我每天仍会问她:妈,你还记得我吗哪怕她只是笑一笑。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我在安慰她,是我自己不愿放弃被记住的希望。”

  全场沉默。

  最终,计划通过。

  “心问亭”迅速铺开。街头巷尾,医院病房,监狱探视室,战地急救站人们走进亭中,面对镜头,说出那些藏了一辈子的话:

  “爸,你当年打我,是因为太爱我吗”

  “老婆,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嫁给我吗”

  “医生,你知道我有多怕死吗”

  “儿子,你恨我丢下你吗”

  “敌人,你也有人在等你回家吗”

  每一句话都被转化为生物电波,经由卫星注入建木。

  第七日,第十叶再次垂露,落入灰烬池。池水沸腾,泛起金色泡沫,每一泡破裂,都传出一句低语,竟是千万个声音的叠加:“你愿意听我说吗”

  建木主干裂开一道新缝,比之前更深。从中缓缓升起一缕银雾,凝聚成人形,正是蓑衣老人的虚影。但他此次并非独行,身后竟跟着七道模糊光影对应第十一叶背面那七个未显化的承火使。

  老人抬手,指向地球影像中的一角:中东难民营。

  画面放大,一名少女正蹲在废墟中,为一名断腿男孩包扎。她没有药,只能用烧过的布条止血。男孩疼得发抖,她突然停下,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住,泪水滚落:“阿米尔。”

  “阿米尔,”她重复一遍,认真道,“我会记住你。你不会死。”

  刹那间,建木第十叶剧烈震颤,银白叶面浮现出三个新字:“问名者”。

  与此同时,少女额头浮现与林小满相同的花印,淡淡金光流转。

  “她成了第二位问引承火使。”老巫医跪地,“原来如此第十二叶不在未来,已在萌芽。它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开启对话的勇气。”

  消息传开,全球“心问亭”使用率暴涨三百倍。人们不再羞于提问,也不再惧怕回答。医院里,医生开始在查房前先问病人:“你最担心什么”;法庭上,法官允许被告向受害者家属提问:“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弥补”;甚至ai诊疗系统也被升级,新增一项功能:在开出处方前,必须询问患者“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建木回应愈发明显。

  第十一叶每日清晨释放一缕“悯光”,照耀方圆十里。被照之人,不仅身体好转,更常在梦中见到自己遗忘已久的面孔童年玩伴、逝去祖母、久未联系的老友。许多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拨通电话,或写一封信。

  更奇异的是,某些长期抑郁者在接受“悯光”照射后,皮肤竟短暂浮现文字,正是他们内心最深的未说出口的话。有人写着“我不想活了”,有人写着“我想回家”,也有人写着“我爱你,但不敢说”。

  这些文字被记录下来,汇入“共愿工程”数据库。

  三个月后,建木根系突然喷涌一股清泉,泉水无色无味,却能让饮用者在七日内清晰回忆起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次“被问”时刻或许是老师问“你长大想做什么”,或许是恋人问“你会一直爱我吗”,或许是孩子问“爸爸,你为什么哭”。

  百草盟将其命名为“醒忆泉”。

  一年过去,第十一叶边缘再次浮现新文:

  “第十二叶,将于第一千次真诚之问后萌发。”

  计数器在全球网络开启。

  第一问:林小满问花。

  第二问:少女问阿米尔姓名。

  第三问:老父问病危儿子“你后悔出生吗”

  每一问被确认为“真诚”即提问者愿承担回答带来的后果,便计入总数。

  当计数接近九百时,异变突生。

  南海迷梦礁再度震荡,五名研究员苏醒,却集体宣称:“我们看到了第十二叶的名字,但它不能属于任何人。”

  他们画出一幅图:一株倒悬之树,根系朝天,枝叶向下,每一片叶子都是一张嘴,正在发问。

  “树在问世界,而非世界问树。”首席研究员喃喃,“真正的药道巅峰,是建木反过来问人类你们准备好被改变了么”

  与此同时,宇宙飞船内,老教授收到最新数据流。ai系统主动播放一段合成语音,竟是建木的声音,经过百万次“问”之频率调校而成:

  “你为何用药”

  “你为谁用药”

  “你可愿为药所用”

  三问出,舱内所有乘员陷入深度冥想。三人自愿留下,将自身意识接入飞船生态循环系统,成为“活体药枢”,以血肉维系生命支持模块运转。

  “我们曾以为人在用科技延续生命。”老教授望着地球,眼中含泪,“现在才懂,是生命在用我们延续意义。”

  回到南麓,春分又至。

  计数器停在999。

  只差一问。

  全校师生齐聚建木下,等待最后一人。

  林小满站在最前,手中捧着一株新生的“忆悯草”。她忽然转身,面向校长,声音清亮:

  “您当年试炼失败,腿废了,可您还愿意当校长吗”

  全场死寂。

  校长浑身一震,泪水顺颊滑落。她从未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那场试炼,她本可退缩,却选择代一名学生承受反噬。她失去了行走能力,也失去了成为“大药宗师”的资格。

  多年来,她只说“值”,却从未被问“你愿不愿意”。

  此刻,她望着小女孩清澈的眼,终于哽咽:“我愿意。因为我相信,总会有人像你一样,问出那一句该问的话。”

  话音落,第十叶轰然展开,银光冲天。

  第十二叶的芽苞,在主干裂缝中悄然浮现。

  它极小,近乎透明,形状如唇,似正欲启齿。

  叶脉中流动的不再是药气,也不是人声,而是一种全新的频率问频。

  科学仪器无法解析,唯有心灵纯净者能听见,那是一种温柔的震动,像心跳,像呼吸,像母亲哄睡时的哼唱。

  老巫医仰天长叹:“第十二叶,名为启。

  它不回答问题,它让人敢于提问。

  它是药道的起点,也是人性觉醒的开关。”

  风再起,卷起一片落叶。

  那叶飘向远方,穿过丛林、城市、海洋,最终落在一座战地医院的窗台。

  一名重伤士兵挣扎着伸手拾起,叶面映出他濒死战友的脸。

  他忽然开口,对着虚空,轻声问:

  “你还疼吗”

  窗外,晨曦初照。

  建木第十叶轻轻一颤,落下第一滴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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