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
出了“天旦康卓”家族的“官邸”,二人行在了外头的路外面。
这是一条踏出来的“行径”。
二人看似走的不快,但是实则第一步在这里,第二步就已经在了远处。
外面荒草萋萋,月光之下,白的白,黑的黑。
就是那一条远远的河流,在月光的反射之下,波光粼粼。
像是一条冷血的蛇。
藏在了可以包揽一切的黑里面。
看到了那处,带路的那位“持咒士”都弗敢于用自己的手指指着那里,而是说道:“就是那里,那些不吉祥的物件,就从这河的下面流上来。
平日里面就留在了河边。
要是无人将其带回去,那么第二天,就会有人迷迷糊糊的将这些物带回去,送到了夫人的床边。
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死了许多的差巴。
就连一些家生的朗巴,都为此丢失了性命,手被剁了下来,烧成了灰。”
陆峰站在了河边,默然不语。
“天旦康卓家族呵——”
陆峰此刻便不再靠近这里,应他目光所处之中,已然是看到了一处尸体从下游漂浮了上来。
这便是浮尸。
常人所说,这浮尸分男女,故而亦分脸面朝上,或者是脸面朝下。
常人可从其中,见得这尸体男女。
不过这是对是错,且不要紧。
要紧的是此物缓缓的从水下飘上来,在他的身上,那件被陆峰的影子烧掉的“僧衣”,还是穿在了他的身上。
仿若陆峰烧的,亦是泡沫幻影一样。
但是见到了这样的场景,陆峰却徐徐摇头。在他身边带路之人莫名的朝着前头走,但是整个人转了一个弯。
而陆峰的影子之中,终于是未曾出现“尸陀林”。
而是走出来了一尊“金色”的“狰狞护持主”。
迎风见长。
随后就化作了十丈大小,此“护持主”出现之后,手中自然出现了一根“惨白色”的“天杖”,大量的白色磷火燃烧在了此间,将这一整条河都煮了起来。
不过是须臾之间。
陆峰便见到了这河流之下的“浮尸”竟然不再“逆流而上”。
而是开始“顺流而下”!
十分温驯。
但是他开始温驯,“护持主”一旦动起来,亦无会停止。陆峰看到在“河水”之中,游曳起来的“庞大的影子”。
难以言喻的“磅礴”。
是一种灰白色的,像是下酸雨之后诸般色彩都褪色的一种“灰白”。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在这“影子”之中,无论是前面来到的“餐盘”,亦或者是其余之物,看起来都不过是一道幌子罢了。
摧灭了它们。
伤及不得其中的“灰白色阴影”。
“一体同源。”
陆峰看懂了此间的诸事之后,“护持主”已经到了“河流”之中。
一切看起来都那般的“古井无波”。
“嗡!”
陆峰以“一字咒”令“大慈悲韵”化作了两道青风。
随即,陆峰用力拍打了一下同行者右肩膀,对着他说道:“跑,跑,跑!
一直跑到了你的大经堂之中。
跑到了你最熟悉的地方,不要睁开眼睛,你就在那个地方念六字大明咒。
一直到了你听到我的声音,方才可以睁眼。
知道了么?”
说罢,一把将其推走。
那人立马撒腿就跑,当真是撒腿,止是不过两步,整个人就是“草上飞”,从此间飞一般的行走离开,就叫这里独留下来了二“人”。
陆峰做完了这些之后,方才转过头看着这河流底下的“庞大阴影”。
此物乃是“那些外来者带来的衍生物”。
和“座钟”一样。
在这“座钟”之后,亦是一个完整体系的“本源”,陆峰现在要他们所做的其实亦十分的简单。
——“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说话之间,在他的身边阴影之中,再度出现了一位熟悉的面容。
“黑天红莲大法师”。
赫然是一起要分一杯羹。
密法域。
“诸法本源之寺”。
到了如今,此处连大风都无,诸多“法幡”病仄仄的倒在了法杆之上,但是在这里,另外一种东西代替了“密法域”无处不在的风。
那就是“诵经声”。
在“诸法本源之寺”之中,无论是大殿还是小殿,都会在佛前供奉“酥油灯”,其中又以供奉在了“大日如来”前面的“酥油灯”席位,最为殊胜。
每一年,仅仅是在“大日如来”案前燃烧的“酥油灯”的“供奉钱”,就真的宛若是金山一般。
和这样永不熄灭的“酥油灯”在一起的。
就是永不停歇的,大量僧人念经的声音。
这些声音永远笼罩在了这座寺庙之上。
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是就算是陆峰到了这里,亦都听不清楚这里的经文,到底是哪一部,这些经文好像是无数的经典捏合在了一起之物。
就算是在“诸法本源之寺”的“前厅”之中——那大头的“官邸群”之中,也能听到诵经声音,不过应这里着实是有些远,所以他们听到的,就是“嗡嗡嗡”的声音。
在这里,亦也永远无会有“酥油灯”熄灭的时候。
不过和那“大头”后面的“脊椎骨”也是一样。
整个“诸法本源之寺”的“诸多官邸”之中,大门也是死死的关闭着。
谁也不知道这些门之后,是否也上了门栓。
不叫人进去。
这里虽然被叫做“官邸”,可是“官邸”的大门,永远都无会轻易的打开,甚至到了晚上,这里和“无尽白塔寺”一样,也会不断的落锁断门。整个“诸法本源之寺”在夜晚之中,宛若是“死域”,是一种沉沉的压抑。
就和建造此处的势头一样。
沉默。
冷峻。
森严。
“空旷海”——亦就是那位穿着红色僧衣的“经论僧”,“至尊呼图克图”和其教师的“传信僧”,此刻便是行走在了这里。
这里就他一个人。
他走的好像是一只最为灵敏的老猫,一双靴子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散发不出,若是无有了月亮照耀下来的影子可以证明他是一个人之外,其余的情况之下,他未有呼吸,无有心跳,他行在了无人的寺庙街道之上,来到了一座“官邸”之前。
无须得敲门,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在这其中,亦无人,止二楼碉房的灯还亮着。
上一次和他说过话的“中年男子”,坐在了“碉房”二楼之上。
他从打开的窗户之间看到了走进来的“空旷海经论僧”。
等到了“空旷海”恭敬的上来。
那“中年男人”说道:“空旷海大佛爷——还请坐下罢,请坐下和我说话。
我也放松了些,大佛爷站在了这里,我便感觉是站在了神鹰眼神之下的小羊羔子,浑身上下都不安宁哩。
不知至尊呼图克图,可曾传来了甚么法旨?
对于最近的这几件事情,至尊呼图克图又有甚么旨意传出来哩?”
“空旷海经论僧”无有坐下,他说道:“大人,我且先不坐了。
不过有一件事,还真须得大人知道。
至尊呼图克图进入了闭关学习之中。
他应是会在下一次的大法会之前醒来。
届时,他会有新的法旨降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无有时间来处理这等凡俗之间的事端。
此间大小事宜,自然可叫老爷们决断。
要是遇见了甚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便可以和呼图克图的教师大佛爷相决。
亦或者是请教了‘一字并肩王’。
我如今过来,是应至尊呼图克图所说的事情,须得你来做——”
他将一盒子,放在了“中年男子”眼前,“中年男子”亦无有说话。
虽然他们二人交流之间,张口便是“至尊呼图克图”,闭口就是“至尊呼图克图”,似乎此间所有事情,诸般一切,俱都是出自于“至尊呼图克图”之口一般。
但是实则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坐床之后的“至尊呼图克图”,他每一日,俱都是在极其可怕繁重的“学业压力”之下,并且还须得面对种种不可思议之可怕。
“诸法本源之寺”恐怖在于,它对于自己名义上的主人,“至尊呼图克图”亦是一样凶险。
故而现在传出来的法旨,有多少是出自于那位尚且未曾修持到了足够阶次第的“至尊呼图克图”,尚且成密。
并且无有人会傻到去将此事追究到底。
但是“空旷海”传出来的法旨。
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至尊呼图克图”的命令。
那就是“至尊呼图克图”的意思。
“空旷海经论僧”的话语,是要比现在尚且走不出来,未曾面见外面之僧俗的“至尊呼图克图”,还要真的。
除非是“至尊呼图克图”真的从那里头出来辩驳了“空旷海经论僧”的话语。
否则的话,“空旷海经论僧”,他就是“至尊呼图克图”和外界交流的嘴巴。
从“至尊呼图克图”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比金子还要真实不虚的“律令”。
亦也见不得他是如何做的。
但是在“空旷海经论僧”的手上,的确是多出来了三盒盒子。
他依次第将三个盒子轻轻的放在了“中年男子”身前。
说道:“此三者之中,分别是甘耶寺呼图克图的金册图印,仓禀法书,还有谱系册子。”
说话的时候,那“中年男子”也是顺着他的话语,依次第打开了这三个盒子,看到了里面之物。
并且将这里面的“金册图印”拿在了手中。
放在了“酥油灯”之下仔细的端详。
确保到了他手里的三件东西,准确无误。
同样都是“呼图克图”所需之物。
就算是金册。
也分为好几个等级。
就像是“甘耶寺呼图克图”的这“金册图印”,它无过于是“图印”罢了。
再往上好几层级,便是“敕书”。
当然,无止是这一点东西不一样。
“中年男人”又打开了“仓禀法书”。
这“仓禀法书”并非是一本书,亦并非是一卷书,而是一张“委任状”一般之物,还有一个小孩子巴掌大小的银制图印。
此物原本是用以对抗“呼图克图”,是为了分走属于“呼图克图”的权柄。
至于第三件物。
确定了前两者的真实性之后。
就算是“中年男子”,亦并未对着第三件东西伸手。
应他也知道,这件东西便是“甘耶寺的密”,有“空旷海经论僧”在前面,并且他亦不知得此间上面是否有甚么“诅咒”,他无须得去看着第三样东西,有前面两种样子之物就已经可以了。
故而他将这两件东西再度放回了盒子之中。
再度看着“空旷海经论僧”。
“空旷海经论僧”看着这位“中年男子”仔细的验证这些。
看到了他将这些东西送还回去之后,说道:“我今晚所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便是送到了‘至尊呼图克图’碉房之中的布帛,已经被‘至尊呼图克图’看到了。
故此,‘至尊呼图克图’下了法旨。
他的意思是,诸法本源之寺,应允了‘天旦康卓’家族所请。
许得他们重建甘耶寺。
止应诸多凡事,故而诸法本源之寺,亦无护法金刚前去相助,须得他们自己来做好了这些事情,若他们再建起来甘耶寺,那么诸法本源之寺自然愿得看到佛法弘扬。
是一件大大的善事,好事,若是他们真的做到了,自然会得佛法眷顾,无量功德!
愿将这法脉,再度出现在了那菩萨所视的世间,便是‘至尊呼图克图’本人,亦要为他们家族赐福哩!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须得将事情规程都做好。
无要乱了规矩。
故而我来此地,是来问问老爷的意思——是否对于此事,还有了旁的话语哩?
若是还有的话,那便是议一议,我亦好回禀和至尊呼图克图。
若是无,便依从‘至尊呼图克图’的意思,去做罢。”
“空旷海经论僧”说道。
他说罢之后,“中年男人”立刻说道:“好哩,我这就去做。”
“空旷海经论僧”见状,便行礼之后,离开了此间。
“中年男人”盯着眼前的这三个盒子,又看着“空旷海经论僧”离开了此间。
眼神之中,光暗莫名。
这一次的“法旨”,又是寺庙深处的谁下达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