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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地上的这一张“神人谱系图”,陆峰止听不说,止看不说,他慢慢的拨动着自己的“念珠”,听着眼前“祖母”的话语,一边在嘴唇之中轻微的发出了“经文”的声音,就算是“祖母”再如何的耳聪目明,亦听不出陆峰念的是甚么咒文。
真正遮护住了这里的,其实是一道“祖母”见不得的青光,是从“碉房”之中而出的“慈悲光”,化作了一道倒扣起来的碗,将此处遮盖。
“祖母”将这些“神人谱系”老爷的名字都说出来。
每一个人,就连名字都是标注出来的。
“天旦康卓神人谱系”家族的老爷,名字大多都是按照了“时日”和“菩萨”,“巫教”的“圣诞节日”来起名的。
换而言之,若是老爷生在了“巫教”或者是“菩萨”,“大法会”的时期,那么他就按照这个名字叫,要是都无,那就按照寻常时日叫,所以从他们的名字之间,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生日。
均有迹可循。
并且每一代的“老爷”,俱都是“神人谱系”所选,陆峰甚至从其中听得了规律,但是这些且都不如何重要,对于陆峰来说,重要的是此中的含义,对于陆峰来说,诸多“寺庙”之中,甚至一些“密法域历史书”之中,多见轮回因果之说,但是在时间之上,俱都模糊不清。
陆峰得到了“甘耶寺法脉”。
亦得到过诸多“莲花钦造法寺”的典籍。
还有“扎举本寺”的一些典籍。
就是在这样多的寺庙记载之中,除了能得某一个“火鸡年”,“火牛年”种种,可以叫陆峰推测,越是到了后头,就越是不见这样清晰的,可以推测的记载,就像是“甘耶寺”的法脉之中,甚至都出现了以“著名的人名”为纪年的情况。
更加要紧的是,有的时候,同一个人,他甚至会有不同的“名字”——或者说是不同的称呼,甚至同样是典籍,都是“自带壁垒”。
同样的一个东西,“扎举本寺”翻译的是这个。
“甘耶寺”翻译的是那个。
故而“大译师”的作用和地位,俱都高大齐全。
还有一种纪年方式,就像是“祖母”现在所说的这样,谱系纪年。
“领主老爷”的寿命是显著的长于各种“差巴”的。
更何况“天旦康卓”这种“神人谱系”的家族。
粗略的以六十岁为算,那么这个时间,就有可能是两百余年的时间——
到了如今,陆峰如何能不知道,“密法域”的时间的确是大有问题,不但是不得作为测算时间——应找不到任何的基准,甚至给陆峰的感觉,就是它好像是“时轮金刚”的坛城,自成一派,又像是“天数”一样,难以琢磨。
既然眼前的“菩萨”已经允诺了此间言语,皆为隐秘,故而“祖母”亦将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
她看起来是在回忆。
她说道:“当时啊,家里的老爷叫了格桑,又和另外一座寺庙之中的大僧侣,我亦不知他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叫他黑脸僧的,一起为几位远道而来的人带路,叫他们去圣山转了一转,据说这些远来的人无论如何,还要上山,他们还去山上见了一趟。
还见到了一些寺庙的僧人。
由格桑作为翻译,为他们翻译了些言语,其中多有些犯了忌讳的言语,那些外来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土番,不知规矩,甚么都要问,甚么都要学,甚至还对着佛像拍了照片,触怒了菩萨和诸鲁。
一路之上,凶险频频。
但是格桑最后却回来了,亦是带回来了照片,但是这一张照片之上,亦是凶险频频。
这一行七个人,一起去了圣山之上转了一圈,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是格桑回来。
那黑脸的僧人,好似是未曾回归,是随着那些人,一起去了其余的寺庙。”
陆峰观看着这一张相片,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之中,这相片之上的“诅咒”便出现了,萦绕在了陆峰的手指上,虽然彼时的“陆峰”是影子,但是此间上下,遍布佛光,此物的“诅咒”,压根就成不得气候,不过是上面的“厉诡”想要出来,见状,陆峰言简意赅,“忒”的一下吐了一口唾沫在这相片上头。
叫这相片安生了。
这一行七人。
拍照的人,始终都未曾出现在了这一张照片之上。
但是根据“祖母”所说,这一行人之所以可成团的原因,也就在这并未出现的第七个人身上。
“之所以家里的老爷愿意叫格桑出发,为这些人做向导,是应这些人之中,带着他们过来的便是一位大僧侣。
这位僧侣,来自于‘诸法本源之寺’。
这位大僧侣在,便是家里的老爷并不如何愿意叫这些外来的番人去圣山转,但是亦弗敢于扫了诸法本源之寺的面子。
便是家里的僧人,还有这位黑脸的僧人,亦都应这位大僧侣的口谕,而进行了这一张——相片。”
“祖母”缓缓说道。
“诸法本源之寺。”
就算是这言语,亦无有超出了陆峰之意料。
陆峰看着相片问道:“那缘何我并未在天旦康卓的官邸之中,看到诸多关于了这些外来人留下之物?”
陆峰一眼便可扫过了此地,看清楚此地的底细。
“祖母”回应说道:“菩萨呀,这便是‘诸法本源之寺’连鸟儿都不许知道的密了呀,也会死在这之后的新年之前,大地冻的硬邦邦的,连刀子都在上面留不下痕迹的时候。
诸法本源之寺下了法旨,说是这些人,俱都是佛地外道。
随后啊,便是我们都遮护不得格桑,叫格桑都被杀了头,他们将这些人的尸体堆在了一起,当做了不吉祥的东西,想要召来神鹰来吃,但是烟起来了,那些神鹰都不肯落下来。
于是便起来了一场大火,但是火焰熄灭了,这些尸体都红彤彤的落在了这里,却还是全须全尾,最后不得已之下,还是诸法本源之寺的大僧侣亲自前来,处置了此间的事情。
他们将那些和这些人有关的人,贬为外道,将尸体丢在了水里,将东西丢在了火里。
他们叫我们紧紧地闭住了嘴巴,叫我们不许说出来这些事情。
或许留下来了一些东西,都是些不打紧的。
其余的东西,俱都应是被锁在了‘诸法本源之寺’之中。
不得外传出来。
便是外传出来——”
“祖母”无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按照“诸法本源之寺”的举动。
按照“诸法本源之寺”的手段。
当“密”泄露出来的时候,那“密”还是“密”。
反而是知道了外泄的“密”的人,都会被杀头。
“诸法本源之寺”有一套完整处理此种事情的手段。
就算是大佛爷落入其中,亦无可能有一点“转世”,“回归净土”的可能。
止会被迫圆寂!
当年“吐蕃”的大手段,还有后来“巫教”的“可怕巫术”,在“诸法本源之寺”,保存的十分完好,甚至要完好于其余的所有部派,如今看起来,在“诸法本源之寺”之中,甚至除了“历史”,还有可能有此间世界缘何缓缓的变成了如今这一番模样的“真实”。
不过这些都被牢牢的锁在了“诸法本源之寺”里面。
陆峰未曾有一丝丝前去“诸法本源之寺”的打算。
一丝丝都无!
那个地方,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莫要说他是“四地菩萨”,就算是他“五地菩萨”,都无可能去窥一眼。
陆峰听完了这些消息。
问出来了此间最为重要的一件消息。
“那从此以后,还有这样的外来番人来过此处么?”
“没有听说过了。
这些番人当年来的时候——得了‘神人谱系’,亦可以得了‘谱系’之中,诸多流言念头,就是在这许多念头之中,那番人身边的诸法本源之寺的大僧侣曾经说过,这些人是翻过了一座座的高山前来的。
后来格桑回来之后又告诉了老爷。
他说,‘老爷哩,那些番人狡猾的好像是会吃人的熊,他们这些人都是会说我们的话的,但是他们从来都不说话。
在回来的时候,他偷偷的告诉了我。
他说回来之后啊,我一定会死,他们也一定会死。
但是没有甚么坏事,我们死了之后,就一定会活过来,叫我无须得担心这件事情。
老爷,他的话语都是恶魔的言语,啊,老爷,我已经忘了这些事情,怎么又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你了哩?’
说完了这话之后,格桑要割下来自己的舌头,戳聋了自己的耳朵。
不过后来的事情,我却不知了。
就是知道,他说的那座大山,很有可能就是圣山之外的大山。
朝着诸法本源之寺往西走,就是西边的诸侯寺庙了。
再从那边走,走上二十多个日出,就可以见到了圣山。
但是圣山之外的荒原,从头到尾,都被毒物所弥漫笼罩。
人都过不得去,是无人区。
况且现在去朝圣之路。
未曾经过诸法本源之寺的同意,其余的僧人均不可出入了那里。
就算是商队——
我们已经无有了去往那处的商队,我们的商队,止可行在了五大诸侯寺庙的行程之中。”
“我晓得了。”
陆峰说道。
和“扎举本寺”一样。
“诸法本源之寺”垄断了所有可能和外界联系的道路,无止如此,“诸法本源之寺”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灭杀——
叫大量的“密”像是富金属聚集一样,聚集在了生物链掠食者的最顶端部分。
此间生物链掠食者的最顶端,毫无疑问就是“诸法本源之寺”。
“密”,即为权力。
故而“诸法本源之寺”就在权力的中心。
“那你是如何得到了这座钟的?”
陆峰说到了这话的时候,还朝着那座钟的方位看了一眼。
在那“碉房”里面躺着的娃子,应是最近犯病的。
这个最近,便是以十年计数。
绝对无可能以六十年或者是说绕囧计数。
毕竟这孩子的年龄便是放在了这里。
“是我带回来的。”
“祖母”回应菩萨说道。
“格桑回来之后,将这一张相片亦带回来了。”
所有的秘密就是在这一张相片上面。
“神人谱系”底蕴的确深厚。
就是在那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旁人族灭命消。
但是“天旦康卓”家族止是未曾保护住了领路的“格桑僧”。
——当然,在这其中,应也涉及到了其余“人”。
起码那些在陆峰眼里是人,但是在这些贵族老爷眼里不算是“人”的“驮马奴隶”之流。
甚至还保留下来了这一张相片。
“我的阿爸将这一张相片留给了我的丈夫。
后来,我便拿着这一张相片。
后来出了事情。
我便是借用了此物,护持住了这里。
止是动了手之后,我就晓得了‘格桑’的意思,按照当年‘诸法本源之寺’的手段,除了我们这些大家族之外,其余参与进入了这些事情之中的人,应都是死了一个干净,但是随着我拿出来了相片,朝着其问出来了那个问题——‘如何才能护持得住我家的血脉’?
我便听到了‘滴答滴’的声音。
直到现在,其余人都不得听到这声音的时候。
它还是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自从用了此物之后的年中大法会。
那是第一次家里的头人见到了河流之上,逆流而上的刀子、叉子和杯子。
这些东西,都是曾经家里丢在了河流之中,叫河水带走的不吉祥之物,但是它们却都回来了。
自那之后,河上就时常会出现了以前那些人送给了我们的礼物。
慢慢的,就连那些驮马。
慢慢的,就连那些死去的差巴。
连格桑——”
“祖母”说道:“连格桑都要回来了。
不过就是最近的时日,从河水之中,下游来到了上游的,就是格桑的僧衣袈裟,他的靴子停靠在了河边,叫人穿上。
叫人穿着故意到了我们的眼前。
格桑以前说的话,其实都是应验了。
他说了,他说,他们不死。”
“祖母”看着陆峰,陆峰的影子则是看着外头说道:“不死?呵,变成了一座钟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