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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各怀鬼胎

  “嗒,嗒,嗒,嗒,嗒”

  一个身穿着辽军铁器战甲的高大将领,策马来到被骨架束缚住的药罐子谭亮身傍;举起大刀,一刀把那骨架的脊椎骨挑断。

  得以解脱的药罐子谭亮,拔掉勒进肋间的肋骨,沉着脸对来将,问道:“咳咳咳,耶律大石为何不见其它供奉来缓,你们就这样放跑了杀掉天祚帝的刺客了吗?”

  “其他供奉,杀掉皇帝,放跑刺客?”

  “哈哈哈哈,你未免也太看低了大辽的武勇了,皇帝还好好的了!”耶律大石哈哈大笑。

  “咳咳咳,什么?皇帝未死,那,那个人头又是谁?”收起神功变回正常病君样子的药罐子谭亮,指着滚落在那骨架背上的人头。

  这个人头分明就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的人头绝不会有假,自己怎会不认得呢?

  坐在高大战马上的耶律大石,收起了笑声:“快去找御医帮你那痨病儿疗伤吧,没用的汉奴,连区区三个怪人都擒获不了,废物!”

  听到“汉奴”二字,药罐子谭亮太阳穴中青筋再度现出,他最恨人就是说他一家是汉奴的骂语,但也只一现就立即消退了下去,把杀意也同时压制了下去。

  一来前面这个叫耶律大石的人文武双全,还是正统的契丹王族;二来还是咸州路兵马事,东京统军萧干的嫡系人马,三来自己的儿子的痨病还要靠辽国这个大金主供养呢,光每月消耗的上好人参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药罐子谭亮深深地看了眼耶律大石,来到了还在昏迷不醒的谭亮身边,背起了他,一同与媳妇谭氏往御医馆,施展轻身术,飞奔而去!

  身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的耶律大石,根本就不把汉人当做人来看待的,何况是他们契丹人请来的供奉,要不是这一家子武功了得,连话也不会回他。

  耶律大石策马转身,吆喝着属下整顿军队而去!

  北大城,皇宫内!

  倘大的宫底里,就只有四个火盘,在忽明忽暗地发出亮光,大殿里十分安静,就只有那火炭久不久发出燃烧时的“噼啪声!”。

  在这个风雪天的寒夜显得特别的寒冷与诡异!

  火光下跪着五人,五人都是把身子伏在地上,连大气不敢喘一口,眼中难掩恐惧之色!

  赵王耶律习泥烈,梁王耶律雅里,晋王耶律敖卢斡,秦王耶律定,许王耶律宁五个还在临潢府的王子,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父王天祚帝的耶律延熹的发怒。

  为何会发怒,因为今夜南大城天祚帝的替身被行刺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藏在火光后,那张毫无感情可言的脸,淡淡地开口道:“今夜有人想刺孤,是谁?”

  “是谁”二字一出吓得,五个跪伏在地上的皇子,把头直接叩死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更加不敢出声了,每个王子心中都在大骇,瑟瑟发抖。

  许王耶律宁实际忍不住了,他不明白父王今天为何会召他们来,问是谁刺杀其,自己还在睡得好好的,就被奴才叫醒拖拉着来到大殿里,那里能见得父皇此等表情,顿时尿了出来,嘴里哇哇地大哭起来。

  作为同母的兄弟秦王耶律定,立即死死地按住了耶律宁的嘴巴,不让其再发出半点儿声音,狠不得直接掐死这个窝囊废,真的是在作死,作为辽国的皇子谁不是从小就明白到帝皇家的无情,特别是这个父王,残暴无比,你这个该死的废物可别连累自己好了。

  与耶律定,耶律宁同是13岁出头的耶律敖卢斡,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对兄弟,心里暗骂了一句:“同一个娘生的怎会差别这大,一个是聪明货,一个窝囊废,要不是有萧奉先在,这个窝囊废估计连封王都不会有,这个耶律定的心思比其兄弟要细密得多了。”

  耶律敖卢斡不禁稍微侧着头,多看了几眼与自己同岁的耶律定,越看越觉得其,越像他的舅舅萧奉先,也就是耶律定母亲元妃萧贵哥的亲兄长了。

  这个萧奉先外表宽厚,内心忌刻,但能力极大,深得父王信任,宠爱和倚重被封为兰陵郡王,就连出河口之战,7000辽兵全军覆灭就只有主将萧嗣先一人逃走,这样的大罪萧奉先都可以为其弟萧嗣先推得一干二净。

  要不这个萧奉先纵虎归山,在头鱼宴上为那个该死的完颜阿骨打求情,会发生这次的女真谋反暴动吗?

  所以说,耶律敖卢斡对这个权誓滔天的萧奉先十分厌恶,心里也怀疑今晚刺杀之事,是萧奉先故意放刺客进城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刺杀的选址定错位置了。

  耶律敖卢斡心里也是感谢自己的姨丈耶律余睹,要不是今夜其领部族军队,暗中在城外潜伏,估计要是万一父王今夜真是被刺,自己就早也被其它王子一刀就杀之。

  年纪已经超过二十有多的耶律习泥烈,耶律雅里直接是连看都没有看,那两兄弟闹出来的动静,还是在墨不作声。

  两人心中是知道本夜是会有行刺之事的,他们也肯定相信耶律敖卢斡,与耶律定都是知道的,可能就只有那个吓得尿了一地的窝囊废不知道了。

  他们深信,另外两个皇子背后的人或多或小都会向他们暗示点什么,因为他们今夜根本就是没有睡,与他们同时没有睡的是在外城,各自的王卫军,城里的家奴均是已经武装起来,全部按兵不动。

  但四个皇子谁都没有想到父皇并没有备刺杀身死,而是在刺客刚进南城的一刻起,他们就被通知往北大城的皇宫处等待召见。

  就在小半个时辰前,那个内侍太监韩有忠,在耶律延熹身边的阴暗处,突然出现,低头向其主子耳语后,他们就感到大殿里的温度更变得低下了。

  内侍监韩有忠是谁,这个很多人都不会知道,就连许多辽国中下官员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但要是一说韩德让就肯定会知此人,正是韩德让的养子,可不是辽圣宗以王令过继给韩德让的那两个有记录的契丹王族养子,而是韩德让捡回的。

  作为王子的几人肯定是知道此太监的厉害,要不有这太监突然出手,当年那个疯乞丐可能真会把天祚帝提前送他去见萧太后了。

  只是不知道他在与父王说了什么。

  很快,天祚帝就向他们作了解析了。

  天祚帝,自皇座上站了起来,一步踏出了阴暗处,在火光中露出了那副不近人情的面孔,一步一步地走在大殿上,越过五个还在跪拜中的王子时,很是平静地说道:“萧干来报,刺客逃走了,是女真族从雪神山上请回来的。”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快走出大殿门口时,天祚帝开始有了点感情变化,低沉地道:“让你们背后的部族不想死的话,十日内都给孤往黄龙府集结,那低贱的生女真人要来了。”

  天祚帝与韩有忠消失在这个寒夜的黑暗中了,而他在这个夜里的第三句话,无不使在场除了那个耶律宁外的四位王子,更加心惊胆颤了。

  这话里两个意思,第一个是天祚帝已经知道他们暗中调兵的事,第二个就是女真族这次要主动进攻大辽了,是谁给他们这样的胆子!

  其实第三句话,还有一个意思,这句话只有耶律敖卢斡听得明明白白的,也是令其十分之不安,父王天祚帝开始对各大部族膨胀的野心,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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